新的京兆尹一天之間問案無數,而且無一出錯的事情一夜之間在京城里已經傳成了神話,消息傳進皇宮,就連李洪義都為之震驚。
通過蒲益之手獻出的荷葉提水裝置已經開始在大榮河畔安裝,這一日之間滿是喜訊的奏折已經擺滿了整整一桌子。
李洪義看得甚是高興。
御書房內,他難得的來回踱步,喃喃的說道︰「此人果真是神了,即便是已經傻了盡然還如此厲害,一百七十多樁難案舊案啊,一天之內,她盡然無一出錯,看來朕將她賜予邛兒還真是天作之合,放眼整個皇宮,能在學識一道勉強配得上她的,恐怕也只有邛兒了,兩人磕磕絆絆,看來還是冥冥中自有安排。」
說道這里,他忽而又想起第一次听說這個趙若馨的時候。
那時候,還是楚陽王趙忠的一封奏折才讓他第一次記住了這個名字,一個很奇怪的要求,特級通緝,活捉此人,賞銀盡然高達五萬兩!
特級通緝令啊,要求盡然不是人頭,而是活捉,你說奇怪不奇怪!
那一天,沒多久李邛便闖了進來,他沒來由的說道︰「父皇,今天之後你後面的那副對聯恐怕應該換一換了」
果然,不出三天,那副已經掛在了御書房內二十年沒動過的上聯,盡然真的親自被古籌取了下來。
想到這里,他又回頭去看著後面掛著的那副對聯。原本應該是古軍古籌很多年前在望江樓上偶得的上聯︰「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可是早在一年前楚陽王府的落霞山上那一場宴會之後,現在已經變成了︰「白塔街,黃鐵匠,生紅爐,燒黑炭,冒青煙。閃藍光。淬紫鐵,坐北朝南打東西。」
十分有趣的對子,看似簡單,其中卻又保羅了人生百態。稍一琢磨。才能明白這簡簡單單的一副對子里面。包含的可不是那幾種能看見的顏色,幾個動作那麼簡單,這一句話。盡然生動的描述完了一個人的一生。
這一年來民間也出了不少這個對子的下聯,可是每當軍師古籌听了這些人的下聯,總是很不滿意的搖著頭。
李洪義伸手去模了模牆上這副已經掛了整整一年的對子,忍不住欣慰的說道︰「真乃奇人也,落霞山鋒芒初露,驚才艷艷,便已經讓朕寒窗苦讀十余載的進士門生談之色變,據說朕的三個歸隱大學士在她手里盡然走不過一個回合就落敗,真不知道要什麼樣的師父才能教出這麼厲害的弟子!」
他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蔡公公笑呵呵的接話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若馨姑娘再厲害,她始終還是女人,到時候和秦王爺一完婚,那還不都是和您是一家人」
「哈哈」蔡公公這一記馬屁拍得李洪義甚是高興,說道,「說來也是,人都進了咱們李家的門,她這一身本事還不就都是我李家的了嗎,哈哈」
笑聲一停,李洪義頓時又嘆了一口氣︰「哎~可惜,朕好好的一個兒媳,盡然就這麼傻了,她要是能正常一點,朕以後就什麼都不讓她干了,專門給她辦個學堂,讓她把這一身本事都流傳下去,她這一身本事,要是就這麼斷在了她手里,可真是可惜了啊!」
說道這里,李洪義好像又想到了什麼,轉身問道︰「對了,今兒可是皇後宴請趙忠四女,趙婉玉的時間」
蔡公公點頭︰「皇後知道皇上政務繁忙,就沒有過來打擾了,趙婉玉郡主到京城已經有些時日了,皇後說看在趙王爺的份上,咱們怎麼也要設宴款待好好款待一番,別到時候讓趙忠說咱們宮里沒了禮數」
李洪義點頭:「還是皇後想得周到,不管怎麼說朕和趙忠也是兄弟相稱,他的女兒到了京城,我這個當叔叔的怎麼著還是應該去見上一面,禮數嘛,朕還是要給他做得周到一些,別到時候趙忠拿了朕的短,要和朕搶若馨姑娘,可就不好看了」
隨即,李洪義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在蔡公公的帶領下,直接朝後宮而去。
此時,後宮深處,距離御花園不遠的鳳儀宮,絲竹管弦之聲早已經悠揚陣陣,由蘭和皇後舉報的一場盛宴早已經觥籌交錯了好一陣子。
此番宴會,可當真算得上是百花爭艷,秀色可餐,正座上的除了蘭和皇後,還有德妃侯哲,仁妃曾瑜,珍妃浣冉,然而作為宴請的主客,除了趙婉玉之外,還有西北王的三女兒年依郡主,鎮南王的二女兒焦嵐郡主。
三位藩王均有女兒進京,不用說,大家的目標肯定都是相同的,自然都是為了太子妃這個位置而來。
要說舉辦這一場太子選妃的大事,李洪義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三位藩王,可都是給他李家立下過赫赫戰功的老將,如今都已經是過了不惑之年,還在忠心耿耿的為他李家固守著邊疆,若不是因為有這三位忠心耿耿的王爺給李洪義守著邊疆,他李洪義哪里又********的對著空出手來對付北胡國。
眼看著太子李和政已經到了宜婚之年,前前後後,這三位藩王全都有意無意的知會朝中大臣來說過和親之事,這一下,困難就擺到了李洪義手里來了,誰的心都不能寒了。
李洪義和蘭和皇後好一陣商榷,這才弄了這麼一個太子選妃出來,干脆直接來個全國海選,凡是正七品以上的朝中官員家中有適婚的女子,都可以來競爭,大家手底下見真章,誰贏了,這個太子妃的位置就算誰的。輸了的也別怨誰,只能怪她自己沒本事。
這會兒,早已經酒過三巡,眾女子全都臉頰緋紅,甚是迷人,當然,之所以要喝酒,完全是為了打開氣氛,別讓這三位遠道而來的郡主顯得那麼的局促。
耳邊的琴音剛停,蘭和皇後拿了塊水果方在嘴里嚼了嚼。一雙美麗的丹鳳眸子異常期盼的看著趙婉玉。和顏悅色的說道︰「婉玉啊,听說那個趙若馨曾經是你的貼身丫鬟,這次政兒要求必須出的題目里,那首菊花殘的曲子可是出自她之手。此曲曲調動听。詞曲高雅。可不是凡品啊!
前些時日本宮听聞,就連咱們宮里的樂師苦苦專研了一年之久,盡然也無人能彈出這首曲子的真正意境。坊間傳聞,半個月前,在白虎街的白侍郎府出現過真曲,可是讓人垂涎啊,今日難得盛會,婉玉何不給眾位娘娘一展琴技,讓咱們也見識見識真正的曲子到底是什麼樣子,盡然能讓政兒痴迷到這個地步」
趙婉玉聞言,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到不是她不會彈,而是她彈出來的曲子,完全就和宮里彈奏的曲子一模一樣,就她學的這曲子,也是她到了京城之後,杜士元請來宮里的樂師手把手教的,她哪里知道真正的曲子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眾人見她面色不好,旁邊的年依郡主撇了撇嘴︰「皇後啊,婉玉妹妹這是怕咱們听了學去了啊,到時候技勝她一籌」
「哈哈」
頓時,滿堂大笑。
坐蘭和皇後右手邊的珍妃浣冉打趣道︰「咱們的婉玉郡主可不像你們說的那麼小心眼,太子選妃的比試,可不僅僅就這一場定勝負,就咱們婉玉這實力,即便是彈給你們听了又怎麼樣,一樣贏你們,婉玉啊,你說我說得對嗎?」。
趙婉玉還沒答話,旁邊的仁妃曾瑜接話道︰「就是就是婉玉啊,擇日不如撞日,你也讓咱們大家都開開眼界吧,听一听這首都傳成了神的曲子真容到底是給什麼樣子」
「是啊」
「婉玉妹妹,你彈,我年依保證不偷學」
「婉玉姐姐,你彈,我焦嵐嵐保證不偷學」
一時間,連同蘭和皇後在內,無數雙美眸全都直直的看著她。
趙婉玉已經在心里把趙若馨的八輩祖宗都問候了個遍,就這情形,她要是還不彈,那可是把後宮里幾位最重要的人物可全都給得罪完了。
她想了想,好不容易才想到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皇後娘娘,各位娘娘,不是婉玉不願意彈,實在是睹物思人,這本是若馨妹妹的曲子,她都已經死了一年多了,雖然她曾經是婉玉的貼身丫鬟,可是婉玉一直待她如親妹妹一般,這一年多以來,婉玉婉玉婉玉是在是想她得緊啊」
她聲淚俱下,好不傷心。
滿堂的見她都這個樣子了,哪里還好再逼著她彈。
蘭和皇後一臉黯然,還十分愧疚的說道︰「罷了罷了,沒想到婉玉盡然還是這麼重情重義之人,相比之前婉玉和那若馨姑娘的關系也是極好,這才會一想起她來會無比的傷心,罷了罷了都是本宮的錯了,婉玉你也別哭了,本宮自罰一杯,算是給你賠罪了」
說著,蘭和皇後端起高高的玉盞,直接一飲而盡,那神態,無比的真誠。
趙婉玉在心里大大的模了一把汗,心里罵道︰「賤人,你都死了一年多了,盡然還要來害本郡主,哼」
哪曾想趙婉玉心里的話還沒有罵完,大大的鳳儀宮外遠遠的就傳來了一個男人爽朗的聲音︰「哈哈值此佳宴,朕也來討杯酒喝如何啊?」
眾人回頭,頓時一陣慌亂︰「給皇上請安」
李洪義一臉隨和︰「免了,免了,都免禮,剛才朕可听婉玉要給大家彈一首真真的菊花殘呢,那朕來得可真是時候啊,有耳福了」
趙婉玉又是一陣巨汗,剛剛才放下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正準備故技重施。
然而此刻,又听李洪義大聲的說道︰「婉玉放心。你若馨妹妹沒死,你放心的彈就是了」
趙婉玉一臉的黯然,雖然心里咒罵趙若馨怎麼還沒死,不過表面還是裝作很關心的樣子︰「若馨妹妹沒死?那她現在在哪里,我爹和娘都擔心死了,婉玉要帶她回家」
李洪義揮了揮手,找了個位置坐下,打個了哈哈道︰「朕也是只知道她沒死,不過人到底在哪里,朕也不知道。哦。對了,剛才皇後不是說半個月前的白侍郎府出現的真正的菊花殘的曲子嗎,據說就是出自她之手!」
開什麼玩笑,趙若馨好不容易落到了他李洪義手里。不僅獻出了提水裝置。拯救萬民于水火的好東西。就在今天,又干出了震驚全京城,一日斷案上百件。而且無一出錯的壯舉,這個時候,他李洪義才不會把人拿趙婉玉帶走。
趙婉玉一臉的苦色,這可如何是好,剛才要是彈了,最多也是讓皇後和幾位娘娘失望,這會兒要是彈了,可是連皇上也都跟著失望了。
最讓她為難的是,剛才她可沒說她不會彈真正的曲子啊,這等場面,要是彈一首錯曲出來,可就形同欺君!
趙婉玉的手已經在袖子里捏緊了拳頭,心里再次罵道︰「賤人本郡主今天可是被你害慘了,你給我等著,以後別讓本郡主遇到你,到時候新仇舊恨一塊兒了,本郡主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看見趙婉玉發愣,李洪義又道︰「婉玉啊,現在可以彈了嗎?朕和諸位娘娘,可都等著你的妙曲呢?」
說到這里,李洪義好像想到了什麼,扭頭身邊伺候的太監說道︰「對了蔡公公,你把政兒也叫過來,就說有真正的神曲可以听,想來政兒一定會很高興的,這一年來,他可是把自己關在東宮里沒怎麼出來」
蔡公公應聲便走,轉眼就消失在了鳳儀宮。
隨即,李洪義又道︰「也不急嘛,過會兒等政兒來了咱們大家一起听,朕和皇後也沾沾婉玉的光」
李洪義這話一出,趙婉玉一張吹彈可破的臉頰刷的一下就白了,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過會兒李和政來了她在彈,那以後還爭個屁的太子妃啊,正主都被她給得罪光了。
這一刻,她咬牙,若是趙若馨在她面前,她真是恨不得吃她的肉。
此時,只听李洪義又道︰「婉玉啊,其實朕一直很好奇你那若馨妹妹的,趁著這會兒政兒還沒來,你給朕說說你那若馨妹妹的事情吧」
「她的事情?她的什麼事情?」
趙婉玉已經被逼得走投無路,她的記憶中,只要一提到趙若馨這個名字就全是恨,讓她罵,能罵上個三天三夜,可是讓她說她的事情,可真是強人所難了。
李洪義道︰「恩,比如說她從小有什麼特別之處,趙忠又是請了什麼師父來教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你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她的表現有什麼異于常人的地方」
趙婉玉的額頭已經冒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李洪義仿若未覺,聲有責怪︰「怎麼婉玉不願意回答朕的問題?」
趙婉玉被嚇得身子一顫。真是恨不得直接撞死算了。
「她她她」
只見她支支吾吾的連續說了三個她,還是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然而這個時候,遠遠就听見李和政的聲音在鳳儀宮響起,帶著無比的激動︰「父皇,真的能听見真正的曲子嗎?」。
趙婉玉再次面色慘白,這節奏,已經完全沒了退路了,真是非要逼死她不可啊。
這時候,她腦子里靈光一閃,頓時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嘴里還大聲的喊道︰「喝喝喝再來三百杯」
滿鳳儀宮的人全都不明所以的向她看過去,頓時听見一個宮女說道︰「皇上,皇後娘娘,婉玉郡主喝醉了」
「醉?」
年依郡主和焦嵐嵐郡主一臉的嘲諷,滿是不信的說道︰「這也醉得太突然了吧」
(依然二合一哈,沒有檢查,錯筆字見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