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雁行和全柳溪相伴去曾經鬼王爺府去尋找鬼明,周圍一片寂靜。
鬼城內大雨滂沱,兩人只得在一院外檐下避雨,孫雁行偶爾會和全柳溪說說話,全柳溪偶爾也會回答幾句,但更多的便是沉默不語。
孫雁行最後也只能閉嘴了,什麼都不敢多說。
屋檐上雕龍畫鳳,朱門微開一縫,整個院落裝飾簡單卻不失莊重,一切干淨整潔,也不知道房子里面有沒有人。
看來這是大戶人家的房子,只是孫雁行和全柳溪都不知道這是誰的家。
原來這曾經是鬼王爺曾經貼身護衛的家,因為看到鬼明留的字條怕連累自己,所以他連夜帶著家眷逃離了此處。
屋內的陳設還如新,護衛舉家離去時無意中把字條留在了大門上。
這里曾經也恢宏風光一時,但是那都是過去,所以不提也.+du.罷
果然,孫雁行就在門上看到一字條,孫雁行把那朱門的縫隙撥開了些,再往屋內張望,屋內並沒有人煙,也沒有任何的聲音。
死一般的沉寂。
于是他疑惑的打開字條,上書:吾乃鬼王爺之子嗣白月,今已歸,皇帝無道昏庸,人人得而誅之,三日後夜晚,勇者聚王府,怯者勿露面。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全柳溪心歡喜,孫雁行也欣喜若狂的說道:「確實,天也幫柳溪。今夜我與你一同去,看是否有人在王府外。」
「你認得王府路程?」
全柳溪心里更加歡喜,卻還是疑惑
孫雁行頷首淺笑著反問道:「柳溪你可曾忘了?雁行曾是王府主廚。」
全柳溪一拍腦袋。欣喜而抱歉的說道:「確實忘記了,因柳溪心歡喜,雁行,你勿責怪。」
「何忍責怪?只盼王爺能早日事成,柳溪也好為家人討回公道!」
孫雁行並沒有半點責怪全柳溪的意思,
眼里滿滿的都是對佳人的寵溺,如果他不是廚子是武將的話。他一定會去找皇後南宮魅影為全家討回公道。
但是
如果沒有如果!
所以孫雁行只能盡心盡力的讓全柳溪開心快樂,一心一意的把他自己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她
全柳溪听孫雁行再提起從前悲傷的事情,心里不免悲傷。咬牙切齒的說道:「柳溪只願能親手殺了那無道昏君!」
「柳溪,你我都未習武,不可強攻,我們先與王爺匯合。听王爺吩咐。」
孫雁行柔聲的勸慰道。順手輕撫全柳溪發梢,幫她拭去雨滴。
全柳溪並未再說話,孫雁行也不再多言。
客棧樓上,一切都靜悄悄的。
「王爺,剛才無紅探到消息。那皇帝已經有幾日未上朝,眾官員都不知道是甚麼原因,有人揣測皇帝已經失蹤了。」
朱無紅握劍稟告鬼明,窗台鬼明回眸悲傷惋惜。然後走到了朱無紅身邊去坐下。
朱無紅替鬼明斟茶一杯,靜靜的听鬼明說話。
「無紅。傳言不可盡信。丫丫死于皇後之手,也說明我們已走漏風聲,皇帝」
鬼明停了一瞬,憂心忡忡的猜測道︰「皇帝或許已經去籌集軍隊了。」
「王爺所言極是,恕無紅思慮不周。」
朱無紅慚愧,鬼明放下茶杯擺手,苦笑道:「白月猜測而已,白月無弟兄,如今丫丫也因我而死。無紅,你可懂白月的心情?」
朱無紅頷首,正色誠懇的回答道:「無紅也是孤兒,承蒙兩位姑姑養大。無紅也把王爺當作手足,王爺位尊,無紅不敢」
「高處不勝寒,青姨曾詳細的告訴我當年往事。當年母妃也不想為妃,曾經拒絕父王封妃,也只因高處不勝寒哪!」
鬼明無限感概,朱無紅突然抬眸急忙問道:「青衣姐姐可曾有婚約?」
鬼明心里驚訝朱無紅突然的提問,反問他:「無紅,此話何意?」
朱無紅低眉緋紅臉頰,听鬼明這樣問又紅了脖子,于是低聲道:「無紅心里覺得青衣姐姐是無紅夢里的佳人」
「你可知,青姨如今已快二十六七歲,雖有不老容顏,卻」
鬼明打斷朱無紅的話,還未等鬼明說完朱無紅便急忙說道:「只要沒有婚約就好!!」
「青姨與我母後母妃一般年紀,可」
「白月,這你就不必操心了!」
朱無紅嫣然一笑,道:「在無紅心中,青衣姐姐與一十八歲女子無異,且她不老容顏。無紅不管世人怎麼說,無紅誓要與青衣姐姐在一起!!」
朱無紅說得認真,情真意切,鬼明不免為之動容,朱無紅見鬼明並未同意急忙跪地懇求祈求道:「還請王爺成全!!」
鬼明微微一笑,輕輕說道:「感情之事何需別人成全,無紅,若青姨也能不管世人怎麼說與你一起,白月自是不會反對的。」
「只是」
朱無紅蹙眉,心里有疑惑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鬼明偏頭看他,不知朱無紅還想說什麼只是示意朱無紅繼續說下去。
「只是將來如何稱謂?」
朱無紅不知如何表達,問得猶猶豫豫。
鬼明看了朱無紅一眼,然後笑著回答道:「無紅你是白月兄弟,等事成,住皇宮或者選封地,你選擇一樣。
你和白月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以後的稱謂,一碼當歸一碼,你還是白月兄弟,青姨還是白月青姨。」
朱無紅異常欣喜。便不再多言,趕忙行禮離去。
鬼明望著朱無紅歡呼雀躍的背影心中不免也題他高興,片刻之後他的心里又被憂愁縈繞
李青衣原本想進屋來卻听朱無紅與鬼白月的對話。便沒有進去。
只是門前一怔,也不知道她心里怎麼想的,還沒等朱無紅開門出來她就悄無聲息的轉身離去。
兩日雨在傍晚終于停歇,李青衣站在鬼明旁邊。
「丫丫尸身已經被皇後焚燒,原本以為這件事是傳言,青衣混入宮去打探,確實是真的。」
鬼明凝眉哀傷。惋惜自責輕聲細語的說道:「當年丫丫救我一命,如今卻為我而死,難道真的是命嗎?若那****能清醒一些。丫丫定不至于遭此劫難!」
李青衣不知道怎麼說,走到窗前指著窗欞里一小堆白色粉末狀物體。
「此藥,無味,形狀像面粉。聞到就會酣睡。神仙也無法抵抗。若不是此前來人有解藥,只怕也能昏睡于此,王爺不必介懷,樓下之人聞此藥都酣睡了。
此藥解藥是千年純白貓血兩滴加此藥少許,溶于水,敷在面頰,半個時辰後轉醒。
中此毒,渾身如毒。不可亂動中毒的人,若與中毒的人交歡等同與中毒之人同毒。毒性蔓延,同斃!!」
「青姨,您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鬼明偏頭驚訝的問,他一直在想這藥是什麼,卻一直都沒有想明白,現在听到李青衣說起他還真的是疑惑好奇了。
「傳說貓靈山鬼仙制的此藥,藥引來自異域,此藥也名鬼仙歸,其取鬼仙歸來的意思,也同此人中毒死時會像鬼模樣,臉頰白像雪。」
李青衣沉默了一會兒,好像又想到了什麼,鬼明沒有打擾她,靜靜的听她繼續說下去。
「後卻不知甚麼原因被盜,下落不明。您半歲時青衣曾帶您上山找鬼仙,鬼仙留下解藥卻未曾我卻沒有見到他,算起來他也是您的救命恩人。
白月,已經有太多人因救你而死,或因你而死,如今成敗在此一舉,您應當竭盡全力,而後,做一代聖明君主!!」
李青衣說得非常認真,鬼明也認真頷首,道:「白月定當盡力而為!!」
李青衣滿足微笑,轉身離去。
鬼明看著李青衣離去,也不知該說什麼好,更不明白為什麼朱無紅會說要與李青衣廝守到老的話,他們都還不到可以談情說愛的年紀。
這一切,鬼明想不明白。
傍晚時分,孫雁行和全柳溪假裝在王府旁邊等人,左顧右盼,有幾個行人看著他們,眼神奇怪。
孫雁行忽然記起大管家,不知他此刻是否還在人世,又居住在何處。
因為他一直只思念佳人,故而把對大管家的承諾遺忘了,看著王府被火燒後的殘垣斷壁,心中不免悲傷不已,不知如何告訴全柳溪,他就只能獨自沉默無言。
被火焚燒後的王府,荒涼如野外。
房梁未被火焚燒干淨,剩下 黑炭火,牆壁上也是 黑,倒塌遍地。
磚瓦地,青草遍地。
燒焦樹,已發新芽。
孫雁行已經有多年沒有回來過,不免悲從心起,全柳溪趁著傍晚亮光看到這王府荒涼,哀傷的說道:「當年舞袖姐姐出嫁我曾跟著來過,那時王府風光無限。
後我又出去游玩多年,歸家時姐姐被害,連累全府五六十人,如今」
全柳溪哽咽著再不想說,撲簌簌掉淚,孫雁行心疼緊擁全柳溪,輕聲勸慰道:「柳溪,雁行會陪著你的,一直一直。」
全柳溪感動,抽泣著繼續說道:「舞袖姐姐的死原本也不會牽扯全府的,只因當年父親戰死,而後母親又心難過郁郁而終,皇帝便找借口抄全府。
那時我在外並不知道這麼多,之前我再回去听得外人這麼說。柳溪未曾習武,便被地痞調戲,後來沒有只能跳入溪水里,幸得雁行搭救」
後面的話全柳溪再沒有說,孫雁行沒有回答,只是把全柳溪又抱得更緊了些。
夜慢慢來,風無聲,他們不知鬼明具體約在何日何時聚集王府,只能默默等待。
夜里漸漸冷,孫雁行解下外衣披在全柳溪肩上,全柳溪心里感動,說不出話來。
入夜時分,非魚急馬歸來,李青衣不敢耽擱只能帶著非魚去找鬼明。
夜幕下鬼明正在一空墳冢旁燃燒紙錢,眼淚撲簌簌掉落,周圍的山無聲無息,非常冷漠。
李青衣與非魚站在他身後小會兒,不忍打擾。
非魚無奈,只得上前行禮,忙道:「王爺,大事不好,鄰國來犯,我軍損失過半!!」
鬼明直立而起,忙問:「並沒多長時間,臨國怎麼會來犯?」
「芳菲非魚送您來此,再回去時古國就已被臨國攻擊,芳菲不信外人只能派奴婢返回告知。」
鬼明蹙眉焦急的往前走,李青衣和非魚只跟在後面,李青衣看到鬼明臉頰淚水晶瑩若珍珠。
芳菲非魚送鬼明歸來,臨國就得知古國並無大將,想一方面可以向鬼族立功,一方面又可以擴大自己的土地。
因為兩國距離相近,來者突然,古國毫無防備,因此損失過半。
芳菲只得指揮作戰,非魚回來鬼族來稟告鬼明。
三人邊回客棧邊說,鬼明恨不得可以插翅飛回古國,那是他唯一可以東山再起,為自己父王和母後以及母妃報仇的機會,先如今遇到這樣的事情鬼明也只得怪自己太大意。
「王爺,如今我們該怎麼辦才好?此刻城門已關,想出城恐怕就難了。」
非魚也是心急如焚,她和芳菲苦心經營多年才得到古國的兵力,如今恐怕功虧一簣,她們為王後報仇的努力又付諸東流了
「我們得想辦法出城,不然古國陷落,我們就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
李青衣在旁邊也不知說什麼好,又怕自己憂慮感染鬼明就不敢再多說。
「青姨,您們先回去,我得去城樓探測一番。」
鬼明說完剎那就無影蹤。
「姐姐,白月功力又精進不少!」
非魚望著夜幕里鬼明最後那抹白影,心里也是有些安慰。
李青衣轉眼看非魚一眼,又轉眼看白影消失方向,說道:「這些年,真是苦了白月,若不是當年被皇帝陷害,白月也不會這樣辛苦!」
非魚頷首,沉默半響,勸慰道:「姐姐,事情不是您我可以預料的,芳菲非魚都知道您和王後已經盡力了,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走吧,我們去找無紅,今晚王府應該會有些人來,我們得去看看。」
李青衣沒有再說轉身離去,非魚也跟在她身後。
夜幕下的山巒,與白天沒有甚麼區別,還是非常冷漠,不管人間世事與悲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