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山,山環著水,水繞著山,有塵世里沒有的寧靜。
修靈子在石洞前單膝跪下。
「修靈子,是為九煞毒而來吧!」
奉上的聲音從洞里悠悠揚揚的飄向洞外。
「諾,師父!」
「為師還要閉關修煉九九八十一天,這期間不能受任何的干擾。去吧八十一天後,九煞毒還未解的話,再來找為師吧!」
「可是,師父……」
「去吧,若子可能出事了,去幫幫她!」
「諾!」
修靈子站起來,轉身,欲離開。
「等等,修靈子,為師贈你一樣東西!」
修靈子止住腳步,一棵草出現在他面前,懸浮在空中。
「隱形草?」
「不錯,你應該能用得上,此草只能用十二個&}.{}時辰,修靈子萬事小心,好了,去吧!」
一陣風吹來,修靈子消失了。
「該來的總會來,花為,自己當年種的果,自己嘗吧!」
空空的靈犀山傳來冷冷的聲音,鳥兒听了,撲凌著翅膀,飛走了。
一抹冷漠的笑,凝固在奉上的嘴角。
山雨欲來,風滿樓。
修靈子站在斜竹樓頂端,看著漸漸陰霾的天空,細細回想所發生的事。
本來想趕路,卻遇上天氣突變,不得已的留宿一宿。
主人家告訴他,這里之所以叫斜竹樓是因為就此有這樣一個獨特的地勢,此處的竹樓明顯的傾斜,為此,才有這里這個奇特的風景線。
天漸漸黑了,年邁的主人家邁上斜竹樓頂喚他下來品嘗他們這里獨有的果子釀。
修靈子握緊劍,在主人家身後,順著彎彎曲曲的竹梯下樓,已經看不清路。主人家一邊在前面邊點亮沿途的燭,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他們這里的風土人情。
修靈子卻在想那位神秘男子的去處,因為誤入了幽深之地,所以他把那群人跟丟了。當他出來時,那一行人早已不知去向,不得已的他只能回了靈犀山,奉上也未給他明確的指向。
主人家請他坐下,點亮了低桌上的燭,兩人面對面的盤腿坐下,主人家卻扭過頭對黑暗里的人影。
「妞兒,把果子釀拿來給這位公子嘗嘗。」
「好 !」
里面一個細脆的聲音應著,卻听見瓷器相踫撞的明朗的聲音,像一首自然的曲子。
修靈子看著跳動的燭火,屋里並不那麼明亮,有種昏暗的鬼魅。風,一直在猛烈的吹,在屋里,清楚的听到風撞樹的聲音,轉瞬間,雨突然「 啪啪」的掉落下來,雨很大,猛烈的打著竹樓屋頂,和著風,從窗口飛進些雨滴。主人家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到窗口,修靈子轉過臉看他,窗外的槐樹猛烈的動著,搖搖欲墜。
主人家緩緩的解下系著窗欞的細繩,關上了窗,屋里頓時安靜了不少,但風一直在吹,斷斷續續的傳入耳膜,雨一直未停。
修靈子在斜竹樓頂往下看過那個女子,並未見過她的面容,當時她正彎腰在古井里提水,一直彎著腰,未曾抬頭往上看一眼。
修靈子並未在意。
當年邁的主人家再次盤腿坐下的時候,妞兒用一個大盤子端了幾小葫蘆果子釀從陰影里走了出來,跳動的燭火映著她那張並不年輕的臉。
只一眼,修靈子嚇了一跳。
「這個女子,不是上次跟那位公子在一起麼?」
「公子,請品果子釀吧!」
妞兒把一小葫蘆的果子釀放在他面前,淺笑著看著他。
「多謝姑娘!」
修靈子握著小葫蘆對她回笑,左手握緊了無雙劍,但他卻未感覺到半分殺氣。
「公子,請慢用,妞兒告退!」
妞兒望著他美麗的臉,行禮,退到了陰影里面。里屋又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大概是妞兒又在里面擺弄些什麼。
主人家的視線由妞兒身上轉回修靈子身上,笑笑。
「孫女已經三七了,還未出閣。」
「啊?」
修靈子回過神,還未明白。
「她原本還有個妹妹,可是前些年上山采藥摔崖而死,尸體被狼吃了,唉!」
主人家拍著腿,深深的嘆息,不禁老淚縱橫。
「老人家,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吧!」
公子,老頭子失態了,請見諒!
主人家用粗布袖子擦他的臉。
「不礙的,老人家獨自一人和孫女過,確實不易啊!」
修靈子看向陰影里,對主人家說。
若子仰著頭,獨自坐在亭子里,她的面前是一個深深的竹林。
竹林深處,秋千蕩。
雨落下來,打在亭子頂,亭子很大,雨水侵襲不了她,她望著,秋千在雨里蕩來蕩去,孤孤單單。
若子居然懷念在天庭的日子,還有些懷念修靈子在身邊,不會孤單的日子。
她支走了所有的人,一個人窩在這個亭子里,讓她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存在。
昭王府呆著,只有在昭王爺身邊她才會覺得有安全感,.她有些心悸,她不知道將來到底會發生什麼,從她母親期待的眼神里,她才知道這件事請連至高無上的母親都主宰不了,而她僅僅是一個天庭的小公主,更是那麼的無能為力。
若子抱緊了臂,露在外面的手臂被風吹得有些寒冷。她抱緊了自己,她想哭,從未如此孤單過,所有人都不在她身旁,而她,卻沒有眼淚可以流淌。
「只若無涯,流轉輕瀉千萬里,蹙眉瀟湘亦無解。」
若子喃喃念著,這句自寫的詩,似乎也不能表達她此刻的心情。
「清宮長鎖,似水流年相思長,拂袖江南亦不復。」
若子緊緊的凝著眉,唇角微啟。
「相思誰解?!」
雨又一直下一直下,她從未見過如此大的雨,仿佛沒有始也沒有終,一直到生命的盡頭。
不同的樹在拼命的晃動著,風吹著,雨揚著,除了雨聲風聲似乎什麼聲音都听不到了。
若子緊閉眼眸昏昏欲睡,事情還未弄明白,修靈子又杳無音訊,讓她覺得好累好累。
她沒有發現危險正在一步步的緊逼她。
幾個戴著斗笠穿簑衣的人突然潛進亭子,出現在她面前,若子毫無知覺,仍抱著臂,蜷縮成一團,像一只小小的蝦米。
有人推了她一下,她抬起頭,不料一個巴掌過來,狠狠的落在了若子臉上,瞬間便出現一個血紅的手指印,五指修長而有力。
「小賤人,我讓你跟我作對,給我抓了。」
來勢洶洶,若子激靈的醒來,正欲看清來人,卻被人用袋子捂了起來,順帶用布堵了她的嘴。
被人扛了出去,雨狠狠的打在她身上,很快的浸透了她的身體。被雨水一沖洗,她倒清醒過來,她記得那個人說的話,那個人是王妃,她的聲音,若子肯定記得。
她沒有掙扎,若子知道再怎麼掙扎亦是徒勞。
很遺憾,王爺進宮了,若子還不知道,所以,他大概沒有機會救她了。
若子被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門被關上,再無聲息。若子被牆撞得生生的疼,疼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