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鳥道場與竹取道場都是京都久負盛名的道場,而湊巧的是,兩家道場的繼承人都是年輕的少女。
華鳥道場的現任掌權人就是風月幽香,一個人和家里的兩個女僕一個門番支撐起了整個華鳥道場的運行。而竹取道場的掌權人則是一位叫做八意琳的女性代替著真正的繼承人竹取輝夜管理著,竹取輝夜則是等到以後才會接手道場管理。
而竹取輝夜到華鳥道場對風月幽香的拜訪,自然也就成了兩大道場的社交拜訪了。
而八雲紫則是借著這個借口隨著竹取輝夜到了華鳥道場。
所以說,現在造成了這個局面的人,只有一個。
雨桐十愛不禁想要悲呼這個月面的公主到底要鬧哪樣。
不過現在的兩位道場主人都在認真地進行道場互訪的禮儀,自己也不好意思去逮著輝夜去問個清楚。
他只得坐在了風月幽香和西行幽子的身邊。
幽子似乎想起了什麼,側過身來,看向了雨桐十愛。
「對了,十愛,一個叫做博麗靈夢的學妹讓我告訴你,鮮紅的幼月和鮮紅的狂月似乎在找依靠。」
雨桐十愛的臉色變了變,他從地上爬起來,告退一聲之後往外趕去。
「誒,十愛?」
八雲紫看著自己的弟弟跑了出去,不禁感到奇怪。
畢竟她是為了看弟弟才來的,現在弟弟君卻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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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米是一個天真的小姑娘。
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是果然她還是一個天真的小姑娘。
她太天真了,本以為靠著自己的能力,靠著自己與生俱來的預知能力就能夠成功地幫她和她的妹妹,她的友人一起安定地生活。
但是社會總是這樣,年輕人總以為自己想的夠多,了解的夠多,自以為已經看到了這個世界足夠黑暗的一面,已經有在黑夜中前行並且開創出屬于自己的未來的信心,于是就帶著這樣充足的信心投入了社會這片淤泥之中,並深信自己能夠成為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紅蓮讓所有人艷羨。
然後年輕人就會為此而付出代價。
有人說年輕人輸得起,但是可惜蕾米她是個例外。
沒有父母依靠,並且尚未成年的她並沒有法律上的個人行事權力,這一點上她就已經吃了大虧,甚至在一系列無力改變的事態之下到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事實上就是這樣一個樣子,蕾米的所謂的預知能力並不是一個隨心所欲的技能,並沒有預知到現在的窘境。
于是在這個早上,蕾米站在街頭呆呆地望著天空,思考著下一步應該如何走。
從英國那邊帶著妹妹和摯友到了這個陌生的國度,雖然成功地避開了那些人,但新生活的起步卻是履步維艱。
妹妹的精神一直很不穩定,這幾天都把自己關在屋子里,而原本能夠為自己出謀劃策的摯友也因為哮喘的並發癥發燒而倒下了,雖然十六夜有在做一些零工來支撐幾人的生活,但是自己知道這並不是長久之策。
她嘆了口氣。
到底該如何打破現在的局面,她也是一籌莫展。
「先看看芙蘭的情況吧。」
蕾米這樣喃喃了一聲,然後抬起了頭。
現在的幾人住在一個老舊的公寓的廉租房里,這也是房東看在幾人是異鄉人而且都是沒有成年的孩子的份上,減了很多房租。
進了樓,蕾米緊了緊身上的粉白色外衣,血色的眸子中多出了幾分不甘。
明明自己能夠預知到一些關于別人的未來的碎片,卻對自己毫無辦法,真是夠諷刺的。
她站在房間的門口,剛想開門進去,就隱約听到了里面有說話的聲音。
似乎是自己那個臥病在床的摯友。
她悄悄貼上門,側耳傾听。
「……十六夜,還有那塊表,也暫時拿去賣了吧,咳。但願有識貨的買家,咳咳……」
「但是,帕琪,那塊表不是你的……」
「咳咳,應急啊,十六夜,你也看到了吧,蕾米昨天被那些人逼的有多緊……」
「帕琪,這塊表你收好,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你還想再打一份工?十六夜,咳咳,你已經有三分零工了,貪多的蛇會撐破肚皮的。」
「……放心吧,帕琪,我自己會注意的。」
然後是一段沉默。
隨後,那個叫做帕琪的女性的聲音幽幽地響起。
「如果你也倒下了,那蕾米還能依靠誰?」
叫做十六夜的女性發出了一聲抑制不住的沉悶哼聲,卻沒有回話。
听上去動搖了。
而帕琪則是繼續輕輕地,也無奈地道。
「逞強並不代表著能力,勉強自己終究會讓自己垮掉,十六夜。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然後名為十六夜的少女輕輕吸了一口氣,听上去是冷靜下來了。
「對不起,帕琪。」
她有些冷地回答道。
並不是指那態度冷,而是指十六夜的心已經冷了。
「這塊表你先裝著,找個好買家就月兌手了吧。」
然後是一條鎖鏈摩挲的聲音。
就像是鐵鏈絞緊了囚犯的脖頸一般。
蕾米的雙手扣在門板上,側低著頭,深藍色的帶卷短發下是一個難看的笑容,眼淚順著臉頰蔓延,血紅色的眼中無法明表的東西在醞釀著。
她胡亂用手抹掉了臉上的眼淚,啪啪啪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門。
「喲!帕琪!好消息啊,好消息!」
揚起聲線,蕾米綻放開一個燦爛的笑容,高舉起了右手,看向房間中的兩人。
房間很小,只夠擺放兩張單人床,而其中一張床上躺著一位紫色長發的柔弱少女,不斷地輕輕咳嗽,看到蕾米回來她將視線投向了蕾米,綻放出一個笑容。
「你回來啦,蕾米。」
而佇立在她的床邊的,是一個高挑的少女,銀色的短發干淨利落,藍色眼眸中滿是藏不住的冰冷疲憊。
「嗯嗯,我回來啦。放心吧,帕琪,我已經找到一個路子可以擺月兌那群吸血鬼了。」
蕾米叉著腰,點了點頭。
她似乎很有自信,但是帕琪卻只是用平靜的眼神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蕾米,不要勉強自己。」
蕾米原本很自信的氣勢一頓,她嘟起了嘴。
「喂,帕琪,你不信我?」
躺在床上的少女輕輕露出一個有些虛弱的笑容。
「如果我不信蕾米,就不會跟著你從倫敦到這里了。」
輾轉千里,跨越大洋,這一路上的確有著許多許多的艱險之處,但是她們都這樣挺過來了。帕琪與蕾米對視的眼中都看到了對方對自己的信任。
「那麼就給我好好躺好吧,帕琪。」
蕾米自認作為幾個人中最成熟的人,必須在這個時候挑起大梁。
「最近也有幾個人听聞到倫敦那邊的消息,找我來做預言,大不了就再做幾個預言來應急。」
「不行啊,蕾米,你忘了倫敦塔的那些資本家是怎麼盯上我們的了嗎?」。
對于這句話顯然帕琪很無法認同,掙扎著強撐起身體,眼中露出了不認同。
十六夜連忙扶住了幾乎要倒回床上的紫發少女。
「放心吧,這次我有辦法,帕琪。人一輩子不會踏進兩條同樣的河流,我不會再2犯錯誤的。」
蕾米顯然自己有著考慮,而她又看向了在房間中的另一道小門。
然後她的臉上的自信與笑容都瓦解了。
「……芙蘭今天,也沒有出來吧?」
「是啊,芙蘭她又一個人在屋子里待了一天。」
十六夜有些沉重地說。
蕾米抿了抿嘴,嘆了口氣。
「給你們添麻煩了。」
帕琪搖了搖頭。
「如果不是因為我們,芙蘭也不會成那個樣子。蕾米,不要把所有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蕾米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帕琪,我不會太過于自責的,放心吧。」
她輕輕地笑了起來,然後看向了十六夜。
「十六夜,過來一下,你的父親迪奧好像有消息了。」
十六夜動容,然後拍了拍帕琪的肩膀之後站起身來,走了過去。
「蕾米,真的嗎?」。
「跟我出來吧。」
蕾米並沒有回答是否是真的,而是轉身出了門。
十六夜也跟著出去了,讓帕秋莉一個人在屋子里。她嘆了口氣。
「看來表是賣不出去了。」
而門外,蕾米先向十六夜叮囑了千萬不能把帕琪的表賣掉之外,還拿出了一張照片。
「你看,這個就是你父親在埃及的照片,不過還是沒有聯系到他的方法。」
在蕾米手上的照片里,是一個高大壯碩的歐裔男子,金色的長發如同烈火一般揚起,刀劈斧鑿的臉上是狹長而陰狠的眼楮,嘴角總是勾起一絲不屑的笑容,一身金黃色的衣裝,站在沙漠烈陽中擺著一個奇異的姿勢。
「……話說這個金毛不良真的是你的父親嗎,十六夜……」
蕾米的臉上滴下一滴冷汗。無論是第幾次看這照片,她總是有種淡淡的無力感,一切都怪那個男子過于年輕而兄貴的體格以及那詭異而頗為帶感的姿勢。
而銀色短發的少女卻是定定地盯著那照片中的金發男子。
「是我的父親,蕾米。我的母親告訴我,父親就是這樣一個金色長發,善于擺出各種各樣立姿的神奇的男人,雖然我從未見過他,他也不知道我這個女兒,但是他確實是我的父親無疑。」
隨後,她又看了一眼照片,扭動身體,膝蓋彎曲,雙手動作,擺出了照片中那名男子的那帶感的站姿。
「而我,就追隨著父親的姿勢,去了解他是一位怎樣強大的男人!」
PS︰噗哈哈哈哈哈迪奧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