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說,是打算怎麼辦?」紅姨坐在一邊,擺出一副听評書的樣子,打算听著阿晚接下來的話。
「金屋藏嬌的故事不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嗎?現在,你不覺得,大漢王朝只有這樣的一個傳說會顯得有些單調。」阿晚表情淡淡的,嘴角只是輕輕地向上勾起,「你說,不是館陶公主為了自己的權勢的原因嗎?其實,武王他怎麼樣,真的跟我沒有一點的關系。我什麼都不在乎,可是,紅姨,我真的只是在乎那一個少年,其他人,對我來說真的是沒有重要的」
說著說著,阿晚緊緊地抓住被子,手指指節發白︰「館陶公主因為自己的權勢,做出這樣的事情,我真的是不在意的,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個道理我是明白的,只是,真的,沒有想到,竟然」
「這樣說,你是打算怎麼辦的?」紅姨說著,順便把手中的東西往袖子里面藏了藏,免得被這個丫頭看見,怎麼說,這個丫頭現在內心正在經歷一個殘酷的過程,還好,她的內心還有著恨意,要是丫頭看見了自己手里的東西,連這點恨意都沒有了,這個丫頭,以後真的是不敢設想太多的啊。
走過去,把阿晚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搬開,紅姨把阿晚摟在懷里,輕聲安慰︰「你別擔心,你別怕。我會幫助你的,你要做什麼的事情,我都會幫助你的,你在這個後宮,還有我的啊。」
「不用,紅姨,你幫助我的夠多了,這次,我想靠著我自己。」
「哎」紅姨輕撫著阿晚的頭發,「那你打算怎麼做?我在回宮之前,听說館陶公主孀居已久,女兒又在宮中,晚年實在是寂寞,還好,現在有著一個養子在身邊,生活什麼的,也算有趣。」
後宮之中,唯一有孕的阿晚流產了,換句話就是說,劉徹的孩子也沒有了,這個不是一件小事,是一件大事,但是,被劉徹壓了下來,滿朝的文武百官以為阿晚的肚子里面有著一個孩子,滿心歡喜皇上後繼有人了。
站在阿晚現在居住的寢殿門前,劉徹久久沒有動靜,痴痴地看著寢殿。
身邊的小太監,小聲問道︰「皇上,您可是要進去?」
「不。」劉徹說道,然後對著小太監說︰「如果,朕是說如果,你喜歡的人,你喜歡的人的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了,你現在還不能去做點什麼,你會去見她嗎?」。
「這個」小太監不知道怎麼作答了。
本來,劉徹在問完之後,也覺得自己問得有些奇怪,搖搖頭,擺擺手︰「是朕的錯。」
說完之後,劉徹轉身打算離開。其實,自從知道阿晚流產的消息之後,劉徹每天都會到這里來看一看,待一會兒,但是不敢進去。他不知道怎麼進去面對阿晚,就想他不知道怎麼對著阿晚說著往事一樣。
在劉徹的心里,阿晚是失憶了,她現在忘記了自己曾經叫做阿晚,不過,現在有了一個叫做衛子夫的名字,劉徹很高興,阿晚有了這樣的一個名字,因為這樣,劉徹才能騙倒自己,這個女孩,是屬于自己的,連名字,連身份都是屬于自己的。
柳,低垂著青絲縷縷,寂寞無聲.一陣微風吹來,猛然發現許多乳白色的花絮,紛紛揚揚而下,飄落在水中和地面.定楮一看,哦,是柳樹在開花了.真是有心觀玫景已非,無心觀柳絮紛飛.置身于這紛揚的柳絮中。
紫藤花,又叫藤蘿,遠遠望去就像一條條紫色的大瀑布,紫藤花是一種喜歡纏繞在樹上的藤蔓,一離開樹,就會像魚兒離開水一樣不能生存。紫藤花會纏滿每一根樹枝,經過時間的洗禮,藤上會長出一串串葡萄一般的紫藤花,並且向下生長,每當春天來臨時,紫藤花就像一串串紫色的珠簾一般,掛在樹上,如同倒掛著的風信子。現在雖然已經是夏天了,但是,因為宮中的宮人們修建的得體,依舊可以見到紫藤花開放的樣子。
細看紫藤花,一朵就像一只孔雀,後面是一片小小的花瓣,這花瓣有一點淡紫色,由內而外呈現出不同程度的紫色,前面是一個小小的花苞,就像是孔雀的身體,一陣風吹來,一串串珠簾一般的紫藤花,就會像風鈴一般左右擺動,我仿佛能听到他們彼此觸踫發出的清脆聲響,就像小溪流水般令人心曠神怡,又像兩塊玻璃互相敲擊時的清脆。
披著披風,阿晚坐在紫藤樹下,身穿紅色的上衣,白色的下裙,靜靜地坐在一樹紫藤花的下面,一頭長發,粗粗地用著發簪斜插著,耳邊是一個羽毛流蘇的耳墜,垂在肩頭,手里拿著一卷翻開的竹簡,整個人簡直就是武王世子妃再世。
看到這樣的阿晚之後,劉徹的心里一緊,然後是深深的心疼。
當初,武王世子妃帶回宮之後,就是這樣的一副模樣,沒有半點的生氣,就像是一個從畫里走出來的美人兒一樣,沒有半點的活力。
「你來了?」听到腳步聲,阿晚說著,然後微微地低頭,說,「我在這里等你很久了,一直沒有等待你,我以為我今天就等不到你的呢。」
「你今天怎麼這樣穿著?」劉徹走到阿晚的身邊,問道。
「這套衣服,是宮中的老嬤嬤翻出來給我的,我看著穿著還合適,還挺好看的,就穿來給你看看,這樣,我就來了。好看嗎?」。阿晚偏著頭,問著劉徹。
「好的,是好看的。」劉徹伸手模模阿晚的頭發,說,「這麼久沒有見你了,你現在可是好些了?」
「我挺好的,真的。就是有點想念跟著衛青在山上的日子,還有那頭公山羊。」阿晚說著。
「嗯,是挺歡快的。」劉徹說道,內心卻感覺,有一個事情要發生了,她現在很緊張,整個人的心里都是被揪著的。
「我想出宮去散散心。」
終于,這個讓劉徹害怕的的句子,被阿晚說出來了,一時間,劉徹有些恍惚。
「你|你只用再等等,真的只需要在等等」劉徹說道一半,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因為現在的自己,有什麼資格讓阿晚再等等,要阿晚在這個宮中等待著什麼?
「你甭擔心,我會回來的,真的,我只是先去宮外住三天,三天之後,我一定回來。再說,再在宮中帶下去,我覺得,我會受不了。」說著說著,阿晚的聲音帶著一點的哭腔。」好「幾乎是從牙齒縫中擠出來這個字,劉徹想把阿晚緊緊得抱在懷里,才抱住,很快又松開了。
他怕,他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他心里的姑娘了;他怕,自己的姑現在的這個樣子,會不會記起從前;他怕,自己的姑娘,再一次被自己禍害了。
經過那一天之後,阿晚得到了劉徹的同意,出宮三天,這三天中,阿晚沒有帶任何人跟著自己出來,要是讓人知道阿晚前去勾引男人,這可不好辦。
是的,阿晚這次出宮,就是去勾搭小女敕草的。
這個小女敕草叫做董堰,是館陶公主的養子。
這個小董堰,可是不簡單的啊。
現在,館陶公主已經不能叫做館陶公主了,館陶公主號稱竇太主,堂邑侯陳午娶她為妻。陳午死後,太主寡居,五十多歲了,卻親近、寵幸一個年輕人董偃。起先董偃和母親以賣珠為生,董堰的母親以賣珠為業,經常出入于達官貴人,世家大族家去賣珠。
而董偃從娘胎里帶來了一副討人喜歡的俊俏模樣,自幼便長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左右鄰里無不稱譽,遠近鄉親莫不羨慕,更有諸多方士都不約而同地說他命里有福,長大必能青雲直上,飛黃騰達。
董偃的母親生有此兒,洋洋自得,樂不可支,經常帶著他出入于豪門顯貴和縉紳官宦之家,希望使董偃得人青睞,為人賞識,從而月兌穎而出,光耀門戶,盡享榮華富貴。
一年春天,看看又是奼紫嫣紅之時,館陶公主在花園中慢慢行走,忽听外面傳來一位賣珠子的中年女子的喊聲。她近幾天來為把自己打扮得年輕美貌些,正想添置幾件首飾,便命侍女把那賣珠子的女人叫來。
董母拿出的是上好的珠子,深得館陶公主喜愛,也就可以經常進出館陶公主府上。
董偃那時十三歲,經常隨母親出入竇太主家。竇太主的侍從都夸董偃俊秀漂亮。
這樣一來,館陶公住也就知道了董母有著這樣的一個好看的兒子,加上現在館陶公主的孩子們也都大了,膝下沒有人承歡,听人這樣說著董堰,也就懂了收養之心。
于是竇太後召見董偃母子,對董偃母親說︰「我替你撫養這孩子吧。」因而將他留在府中,教他寫字、算術、相馬、駕車、射箭等技巧,還讓他讀了些傳記類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