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雪點點頭，本來她也不能確定，只不過是看著有幾分像，所以才跟許文達提一下，說不準就是自己看錯了呢。
佟雪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專心的開始準備離開建鄴的事情了。
雖然在這里住了有一段時間了，但是佟雪卻還是覺得現在沒能把這里當成是家，甚是想念家里的人。
許文達雖然面上不顯，但是眼神里的愉悅是騙不了人的，是個這麼長時間，想來許文達心里頭也很想念家里人了吧。
佟雪帶著翡翠在京城的街上轉了兩圈，大包小包的給家里頭的所有人都帶了禮物，收拾好行李，就等著時間一到，就離開建鄴了，簡直歸心似箭。
因為走水路比較快，佟雪一行人還是打算坐船回去。
只是這一次回去，跟佟雪來時，心情去是截然不同的。
來的時候，一條船上都是不認識的人，作為一個孤身在外的女子，佟雪格外的謹慎，佟雪偏居一隅，住在船艙里頭基本不出來，就算是有靠著江邊的窗戶，再好看的風景，也看的膩歪了。
這一次卻不同了，雖然還是同樣的風景，但是有人陪著，起碼沒有那麼無聊，而且為了讓佟雪在路上輕松一些，許文達還買了不少話本給佟雪看。
在船上搖搖晃晃的除了容易犯暈，就是容易犯困，其實看書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但是實在無趣的時候，佟雪也會偶爾翻一翻。
剛開始的那幾本。都是些地理游記，倒是還算正常，佟雪也正好看看領略一下這個世界的地形氣候。但是翻到後頭，佟雪就看的有些臉紅了。
一般這些話本都是些書生寫的，也是一種生計手段，大都是些書生艷遇的故事，有些像是聊齋志異，無非是落魄書生遇到什麼奇遇，或邂逅富家小姐。或見到貌美狐仙，然後來一段曠世絕戀神馬的。
佟雪看到這些本子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這些書生也是這樣有風花雪月的想法的。
只是這些老掉牙的故事情節。對于在現代看慣了各種電視劇偶像劇的佟雪來說，實在是不怎麼夠看，劇情完全沒亮點，大概唯一讓人能多看兩眼的。是里面的香艷情節了吧。
佟雪疑惑的揉了揉眼楮。有些不敢相信，在古代她竟然還能看到小黃文，雖然是文縐縐的，帶著文言文氣息的，重點是，這東西還是她相公給她的。
佟雪意味不明的模了模下巴，許文達這是想暗示什麼麼？還是說他本身就有這麼奇特的愛好？這麼一想，也不是不可能。在外頭這人從來都是一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但是在家里卻不是這樣。是不是的還耍一下流氓。
有了這種想法，佟雪覺得自己在看到許文達的時候都不能正視他了。看到他的時候，滿腦子飄過的都是那些話本的書名。
許文達這幾日一直覺得佟雪怪怪的，自己看著她的時候吧，她總是避開目光，自己不看她了，她有總是不停的看過來，好幾天了，最終許文達還是沒忍住，「夫人這樣看著我，可是有事？」
「沒有。」佟雪立刻拿著話本擋住了臉，隔開了許文達的目光。
看著許文達探究的眼神，佟雪最終還是沒有抗住，將那話本塞到枕頭底下，然後離開了房間，只留下一句，「我去找雁娘聊聊天。」
佟雪這段時間之所以能夠跟雁娘和平的相處，並且還變得跟朋友差不多，許文達的態度很重要，雁娘的態度也很重要，經過佟雪的觀察，這個人是真的對許文達沒有想法，單純只是被買回來而已。
而且雁娘很多事情都做得極好，比如一手的繡藝，活靈活現，佟雪看不懂是什麼繡法，但是好不好看還是懂的，還琴棋書畫樣樣都會，言語談吐也幾位妥當，是個讓人相處起來很輕松的人。
避開了許文達，佟雪就朝著雁娘這邊來了。
而另一邊的許文達也終于知道了為什麼佟雪看他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
佟雪剛一離開，許文達就把佟雪塞到枕頭底下的書翻出來了，剛開始翻了兩頁的時候，許文達並沒有給感覺到有什麼驚奇之處。
這樣的書生佳人的話本很是常見，都是用來消遣打發時間的，可是翻了幾頁之後，看到夜半書生翻牆私會小姐，許文達整個人都不好了。
從書生佳人相識相知相戀，一共才寫了三四頁紙，相會了一個晚上，就寫了七八頁，看的許文達這樣淡定的人都覺得耳根子有些紅了。
想到這些書還都是他送給佟雪看的，許文達的耳朵又紅了幾分。
許文達之前買了一個小廝，叫魯旺，買回來之後也沒改名字，跑腿干活是很利索，但是不識字。臨行之前，許文達因為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讓魯旺去書鋪里頭挑一些消遣的話本回來給佟雪讀。
魯旺去了之後自然就挑了最暢銷的話本，然後就把這些書買回來了，許文達看到的時候只是瞟了幾眼，看著是這些故事，也沒有在意，反正這些夫人們看的消遣話本也大都是這些。
只是看著都是話本，許文達又加進去基本，就是之前佟雪看到的那些游記，可是許文達怎麼也沒想到這些書里頭內有乾坤啊。許文達現在覺得他也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佟雪了。
而佟雪跟雁娘卻在討論做生意，討論的根本停不下倆。
佟雪說自己跟著許文達去了任上，打算開一家酒樓，雁娘則是對佟雪的規劃提出了一些佟雪認為非常實用的建議，佟雪听了十分受用。「雁娘，沒想到你對生意也十分了解，到時候你來給我做掌櫃的吧。就你這姿色，那肯定是生意絡繹不絕啊。」
雁娘笑了幾聲，「行啊，只要你敢用我，我肯定能把你的酒樓管理的好好的。」
過了一會兒，雁娘又有些惆悵，「我其實想過出宮之後的生活。那時候我想著我有手藝，到時候我就開一家胭脂水粉的鋪子，我做的胭脂。在宮里頭那也算得上是很不錯的，所以才會想這些關于做生意的事情，只是一介女子，獨自一人做生意何其艱難。不顧夫人很幸運。你有許大人站在你的背後。」
這段時間跟雁娘接觸，佟雪也知道，雁娘自己是有積蓄的，自己開一個小些的作坊和鋪子還是可以的，但是因為孤身一人，總有人上門滋擾，到底還是沒開成。
最後才在偶然的機會下，被許文達給帶回來。當是雁娘跟許文達簽的就是活契，還是有年限的。佟雪想著，若不是情勢所逼，雁娘大約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佟雪听了雁娘的話，說道，「開酒樓需要的錢可不少，恐怕短時間內還是不行的，不如就先開個胭脂水粉的鋪子吧。听說禺州那地方因為通了海路，還是挺有錢的，等先賺夠了這一筆，再開酒樓也是不晚的，我出錢投資，你技術入股。」
雁娘突然覺得自己的眼楮有些酸，她不是不知道她剛來的時候佟雪有多麼不喜歡她，覺著她跟許大人有些曖昧不清。雁娘知道這誤會是如何產生的，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化解。
她心里坦蕩，心里對許大人沒有想法，也沒有做什麼事情試圖引起許大人的注意，但是若是別人看你不順眼的話，那就算再做什麼事情，都是錯的。
後來佟雪雖然似乎是放下了心結，但是對她和許文達有意的隔開，雁娘知道，佟雪還是介意的，所以她盡量的主動避開許文達，從各方面表現出自己對許大人真的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沒想到這樣一來，兩個人的相處竟然融洽了許多。現在佟雪竟然還為了她改變了自己的原本計劃。
如果佟雪知道雁娘的心聲，一定會想，自己真的不是為了她啊，是真的沒錢開一個酒樓，想開是一回事，能不能開是另一回事，但是雁娘的想法倒是更容易實現。
佟雪這心里頭一琢磨，雁娘是宮里頭出來的，既然說了自己手藝不錯，那擱在禺州那樣的地方，肯定算是極好的東西了，而且據許文達說，那個地方有錢人不少，消費能力應該還是不小的，那些有錢人的家妻子妾室總要打扮爭艷吧，這宮廷手藝做出來的東西肯定是受追捧的，從古至今，這女人的錢都是好賺的。
還有一點，那個地方海路發達，說不好還能遠銷海外，實現出口。
這樣一想，支持雁娘比去盤一個酒樓來做生意，肯定是更實際的多，所以佟雪就這麼說的，倒沒想到雁娘因為這樣感動了一下，也算是無心插柳了。
因為定了要開胭脂鋪子，佟雪和雁娘的話閘子就打開了，雁娘跟佟雪說了各種胭脂水粉的區別，怎樣辨別好壞，怎麼使用等等，讓佟雪這個到現在都是素面朝天的人簡直大開眼界，這個古代的女人對化妝也是很有研究啊。
佟雪則是根據以往的經驗，跟雁娘討論應該設計什麼樣的包裝，用什麼樣的噱頭，才能賣的更多更好。
總之兩個人相談甚歡，你一句我一句的，把一個店鋪的雛形給勾勒完整了。
佟雪跟雁娘聊得開心，心滿意足的回去了，回去了之後就看到許文達坐在椅子上，桌上放著赫然是她下午看的話本，她記得走的時候，明明放在了枕頭底下了啊，難道是許文達翻出來了。
果然許文達愛看這種調調的東西麼，趁著她離開，趕緊拿出來看？還把她之前看過的那些話本都翻了出來。
不過佟雪想了一下，倒是有些坦蕩了，特別的愛好麼，也不算什麼大問題。
佟雪坐在許文達的身邊，冷不丁的看到許文達身子前傾，直接就到了她的面前，看著眼前突然放大的臉，佟雪嚇的往後一倒，幸好許文達及時撈住了佟雪腰，這才讓佟雪免于跌下去的命運。
佟雪覺得許文達此刻的情緒有些奇怪，似乎是有些幽怨麼，但又似乎不是，然後佟雪就听到許文達認真的問道，「夫人覺得話本好看麼？」
「你可以讓我坐起來說話麼？」佟雪現在一直是一個後仰的姿勢，只能抓著許文達的肩膀，雖然腰上有許文達的一只手，但是說實話，一直維持這個姿勢，真有些累。
許文達把佟雪扶正了，佟雪這才有些懵懂的點頭，「還不錯。」
許文達看了那一摞書，然後非常淡定的開口，「尤其是那落榜書生私會佳人，風雨廟中私定終生，看夫人就那幾頁翻得最多呢。」
佟雪剛想說喝口水，白天在雁娘那里說話說得太多，現在有些口渴了，只是剛喝進去，听到許文達的話，就直接噴了出來，幸好在關鍵的時候，佟雪避開了許文達的方向，要不然那畫面，真是不能想。
佟雪咳咳了兩聲，然後說道，「連回合的名字都記得這麼清楚，沒想到相公對這樣的話本竟然也是情有獨鐘，真是人不可貌相。」
外面表現的是個君子，內里竟這麼悶騷。
但是許文達關注的重點和佟雪明顯是不同的，他想的是佟雪自從上船了之後，就一直看這些話本，想想還是覺得有些心塞，「娘子，你看這些東西，看了整整十天了。」
「嗯。」佟雪一臉茫然的看著許文達，「對啊，怎麼了，這不是你送給我讓我在船上看的麼？」
許文達語噎，還真是，但是他怎麼知道建鄴最暢銷的話本是這種風流艷本。
許文達伸手把佟雪撈過來，放在自己的腿上，他跟佟雪說起來也是頗多磨難，佟雪剛來就遇上佟玉的事情，好不容易佟玉解決了，兩個人也是琴瑟和鳴了一段時間。
那段時間許文達現在想來，簡直不能更美好了。只是好日子沒過多久，就因為雁娘和洛錦的事情又鬧了別扭，雖然兩人後來是和好了，但是佟雪也來了脾氣了。
時不時的就自己蒙著被子睡了，完全不想理會他，到現在還是這樣，想做點什麼，還得看佟雪的心情。
(未完待續。)
PS︰之前重復了一段，現在已經更改，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