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佟雪熱火朝天的想要好好的在明天把那些個把臉抬得比天高的夫人們好好看看的時候,其他地方還發生著一些佟雪可能並不怎麼想看到的事情。
就比如說她的那個蒸餾的設備,那東西也就是模樣古怪了些,但是操作起來卻非常簡單,當然這是對于佟雪而言的,對于土生土長的劉掌櫃等人,還不是能夠一下子頓悟的。
但是經過這幾天的反復試驗,要是還拿不準這個東西是怎麼用的,那他這個掌櫃的是真的不用再當了。
就是今天,在浪費了無數壇子酒之後,劉慶福總算是找到了正確的設備的使用方法。
劉慶福非常激動的抱著一個小壇子跑了進來,「東家,東家,這法子我研究出來了。」
周奇諶一下子來了興趣,「哦?」
說著,劉慶福獻寶一樣的把手中的壇子遞給周奇諶,十分殷勤的說道,「東家,你嘗嘗看,這就是我們用這個東西蒸出來的酒水。」
劉慶福說起來這幾天的過程也是嘖嘖稱奇,就是一個里頭構造古怪些,嘴巴格外長,外面還包了一層的模樣怪里怪氣的壺嘴,可偏生這個東西就能出酒,「這東西看著簡單,操作也不難,誰能想到,這酒從這邊蒸出來,流出來就是烈酒呢?」
周奇諶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確實帶著辛辣的烈酒味道,不過這幾日喝慣了許家的酒,現在喝起這個來。竟然覺得格外的不好入口了,嘴巴竟然刁鑽起來了。
不過就算僅僅是如此,也非常值得高興了。听到劉掌櫃這麼說,周奇諶笑了一聲,「這就是你現在只能做個掌櫃的,而人家卻能跟我們談生意的差別。」
劉掌櫃趕緊點頭應是,「是是是。」
不過如果不是知道許家有這個本事,這東西就是擱在他跟前,他只怕也不會多看一眼。周奇諶想著,這許家一家子,怎麼能弄出這麼多的稀罕東西。縱然他走南闖北走過許多地方,但是很多許家倒騰出來的東西,他也是無比新鮮的。
周奇諶抬頭看向劉掌櫃,「听說他們還搞出了蘑菇種植?」
說起青州的事情。劉慶福顯得很放松。也很高興,笑著說道,「是,我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種出來的,但是那蘑菇的味道,新鮮的程度,成色都非常好,我以前在仙來閣的時候。可是因為這個吸引了不少顧客呢。」
蘑菇這種東西,其實見仁見智。有人喜歡的會格外的喜歡,有的人不喜歡的,卻又一口都不吃,但是縣里人不少,又只有仙來閣一家能夠一直穩定的供應,所以還是有不少人特地為了這個而來,「縣里頭的很多女客,很多夫人們都很喜歡這菌菇類的東西,都愛來咱們仙來閣呢。」
周奇諶感慨了一句,琢磨了半天,最後感慨了一句,「這個許家有秘密啊。」
劉慶福听到周奇諶這麼感慨,突然想起了許家曾經提起過的菜譜,「東家,有件事,我似乎之前忘記跟你交代了,是這樣的,我又一次听說許家……」
「菜譜?」周奇諶點點頭,「都是跟吃的有關的東西,若是菜譜到也算合理。可是我總覺得這許家過的太過順遂了,似乎就一下子就那麼好起來了,總覺得不那麼簡單。」
自言自語了一句話之後,周奇諶抬頭看著站在一旁的劉慶福,伸手指了指我他,「不過以後在許夫人面前要慎言,不要提起關于菜譜的事情,免得別人覺得我們有不軌的心思,覬覦人家的菜譜,至于這菜譜能發揮出多大的威力,那就要看劉掌櫃有多努力了,你從她那里得來的好處說多不算多,但說少也不少了。」
想到跟佟雪商談的細節,佟雪不算是一個成功的商人,她想要賺錢,但她不會太貪心,懂得適可而止,是個不錯的合作伙伴,「我看許夫人這個人還是很好相處的,以後你們還要繼續精誠合作。」
劉慶福點點頭,這一點,他知道,他來這里的目的不是本就為了如此麼?
不過再看到桌上的酒的時候,劉掌櫃到底還是有一絲心虛的,他們這麼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了。
反倒是周奇諶知道酒能加工蒸餾之後,心里暢快的不行,手上端起剛才還剩下半杯水的酒杯旋轉了一圈,「這酒喝著味道,就跟你第一次拿給我的很接近了。但是跟許家的酒還是差了很多。」
周奇諶感慨,許家的酒看來真的是不可復制的,「看來,這酒不僅出在這設備上頭,還出在這酒上頭,許家釀造的酒還是有他獨特的地方的。」
周奇諶將許家的酒拿出來,都倒出來,品了品,「相比較許家自己拿出來的兩種酒,再比較這種直接用酒水蒸餾的兩種酒還是稍有些差別的,少了些酒香。不是行家或許難以分辨,但是懂酒,愛品酒之人,定能喝出其他的差別。」
親自對比過之後,周奇諶肯定了他之前的想法,「許家定然是還有什麼別的方法。」
劉慶福听著有些又開始忐忑了,怎麼又回到這個問題了,「或者我們用的方法不太對?」
周奇諶尋思了一下,點了點頭,然後指揮道,「也有這個可能,等一下你下去出酒的時候,就直接用這設備蒸餾試試看?」
劉慶福一听,立刻就準備下去吩咐,剛走出一步,想要告辭,就想到那個設備。
劉管家問道,「東家,那那個設備?」
周奇諶喝了這酒之後,唯一的念頭,就是讓這些酒變得量產,「讓工匠們先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放大,若是不能放大。就多做一些。」
劉掌櫃畢竟跟佟雪比較熟悉一些,听到周奇諶這麼說,一下就明白了自家東家的意思。這是要擴大生產啊,「咱們要跟許家搶生意麼?」
周奇諶伸出食指敲了敲桌面,「這怎麼能叫搶生意呢,我們國家幅員遼闊,這麼大,就許家那些產量,能支撐得住京城的銷量就不錯了。許家就算釀一輩子的酒。能賣的到多少地方。」
總不能因為許家產量低,就放棄了這麼一個巨大的商機吧,「但是外面這麼大的餅。怎麼能夠放棄呢?」
「我們自己名下不是有幾間酒坊麼?」周奇諶去到另一個房間之中,取出幾本賬本,「你看看,就這幾個酒坊。就把酒都照著這個法子處理。」
劉掌櫃眉頭都皺起來了。說好的不跟佟雪搶生意呢,這不是赤luoluo的搶呢麼?「然後呢?」
只不過周奇諶的回答卻超過了劉掌櫃的意料,劉掌櫃本以為會讓這些酒坊立刻將新酒上架的,結果周奇諶說道,「然後就窖藏起來。」
劉慶福十分不解這一個行為,看著今天東家心情實在是不錯,于是問道,「東家。這麼好的酒,不賣麼?」
「合作才剛剛開始。」周奇諶瞪了劉慶福一眼。這人怎麼在關鍵的時刻就沒想明白呢,「這個時候讓許夫人知道我們的動作,以後許家再有什麼事兒,恐怕就沒有周家什麼事兒了。」
周奇諶十分坑下屬的說道,「反正酒這種東西是放不壞的,越放越陳,反而越好喝。釀造出來,就囤著。」
劉慶福有些喪氣的想著,那他這麼興沖沖的炮來到底是為了什麼,折騰了這麼長時間,結果東家一句話,他們就白折騰了,「既然這樣,我們為何還要研究著器具到底有什麼用途。」
周奇諶是一個做事謹慎的人,「你只想著許家和我們合作的情況,有沒有想過,萬一許家不跟我們合作了呢,萬一許家的酒被大家知道了之後,許家不想再跟我們繼續合作,找其他的合作伙伴了呢?」
走一步的時候,就想好了兩步的退路,「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
雖然在分成上頭已經達成了協議,但是周奇諶覺得自己做出了比較大的讓步,他那天幾乎沒有用什麼談生意的手段,許家的要求,只要不過分的,他都答應了。
可是許家的誠意至今在哪里,周奇諶覺得他卻是沒有看到的,「況且在這生意里頭,我們周家算是誠意十足,這位許夫人,要想真正把生意做大,這個方法,最終還是要跟我們周家分享,借助我們周家的人力。我倒是有幾分想看看,這位許夫人什麼時候才願意展露她的誠意。」
「東家是說許夫人會把這東西賣給我們麼?」想到之前佟雪總是會時不時的跟他談一筆生意,劉掌櫃就更琢磨不通了,不過想到東家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不懂,也就不想了。
此時的許家也是在水深火熱之中。
最主要的原因是,許文遠今天去縣里頭給仙來閣送東西的時候,被拒絕了。
許家種的東西不少,但是吃飯的人卻不多,能剩下不少蔬菜農產,許文遠隔幾天,就把一些東西送進仙來閣,然後順便買一些日常要用的東西以及一些散酒。
自從上次佟雪在家里頭直接蒸餾出了跟高度數的酒之後,許文遠就對此樂此不疲,隔幾天就要來上這麼一回,這短時間也攢下了不少了。
許文遠把酒都封起來藏好,還跟許婉調笑說,「咱們許家雖然沒有女兒紅,沒有窖藏十八年的好酒,但是這麼烈的酒在咱們這地方也是絕買不到的,二哥給你多藏幾壇子,等到你成親那日,再拿出來給他們喝。」
許婉被說了一個大紅臉,然後一整天沒理會這個那她開玩笑的二哥。
雖然許文達走了,但是蘇恆卻好像是放開了一般,沒有那麼拘謹了,現在不能打著來看同窗的名義來許家,卻也偶爾會來許家一兩次。
許婉跟蘇恆也慢慢的熟悉起來了,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許文遠甚至昨日還寫了一封信,打算跟大哥大嫂說一下現在家里頭的情況,讓他們遠在禺州不要擔心。
可是這才過了一日,仙來閣就不收許家的東西了。
許文遠有些莫名其妙的,今天他去了仙來閣就發現情況不對,因為原本他熟悉的小二不在,結果櫃台的小二直接就把他趕出來了,還非常囂張的說道,「許文遠,我跟你說,你以後都不要來送菜了,我們仙來閣以後不收你們家的菜了。」
于是許文遠只能憋著一肚子的氣,背著東西在街上把東西賣掉,好在大多是蘑菇,這東西新鮮,容易賣。
許文遠也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不是劉掌櫃了,現在的掌櫃人家肯定想要找一些他更熟悉的人來提供蔬菜,而且劉掌櫃當時收他們家的菜的價格確實不低。
如果有人能跟許文遠好好說話,他不是不能理解,或者還會主動的調低一些除了蘑菇之外的蔬菜的價格,可是現在,用這麼惡劣的態度,實在是讓許文遠生氣。
最讓許文遠生氣的是,過幾天馬上有另一批蘑菇要好了,前幾次見到的仙來閣的掌櫃的時候,那掌櫃明明說要大量的蘑菇,讓他多種一些,可是現在,他是多種了,結果那邊不要了。
這不是拿著他開涮呢麼?
許文達越想越覺得生氣,可是又覺得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新的賣家,要不然等這蘑菇不新鮮了,就可惜了。
雖然都是自家種的,就是費些力氣,但這些東西都是家里人用了心做的。
就算是在學堂里頭上學的許文昭,有時候從學堂里頭回來了,都會幫助打掃蘑菇房,現在蘑菇能長得這樣好,這是全家的功勞。
許婉見到許文遠臉色陰沉的走進來,有些著急的問道,「二哥,你這是怎麼了?」
「二哥沒事,就是以後我們怕是不能跟仙來閣合作了,現在的那個掌櫃的可是沒有劉掌櫃的好相處,說是不收咱家的菜了。」
許婉一听,哪里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心里惱怒,「咱們家的菜都長得很好,就算沒有這些菜,那蘑菇總是別家種不出來的,他不收咱家的菜,咱家還不想買給他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