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耶律列府中,完顏光雄還沒坐下就捂著心口大叫︰「啊呀,媽~的,嚇死人了!陛下今天下手真狠,那手段嘖嘖!」
「你胡說什麼!」完顏雍瞪了他一眼,一臉嚴肅地教訓他︰「陛下是你能議論的?」
完顏光雄縮縮脖子︰「大哥,我就在家里說說,在外面我一個字都不會吐,家里又沒有外人!」
完顏雍面色一緩,其實他也不是要罵完顏光雄,但該做的姿態一定要做,「阿列,唐姑娘,今天你們受驚了。」
唐婉心里想到︰受驚了?可不是嗎?驚是驚到了,不過也算是開了眼界!
史書上說曹操睡夢中殺人,完顏亶這次趁醉殺人!可見這些人都是心懷殺意早就準備好了的,哪里是什麼睡夢殺人、趁醉殺人?他們殺人的時候清醒得很!都是狠人啊!
「沒想到陛下會來這一&}.{}出!看來陛下想了很久,早就想殺人了!」耶律列道︰「幸好我們躲的及時……」
幸好有唐婉提醒!
耶律列咽下後面半句話,唐婉表現出的本事越大,完顏雍對她的興趣就越大,要是完顏雍看中唐婉,那他多郁悶!這樣的話,他就要在完顏雍面前表現出對唐婉足夠的重視,與完顏雍交鋒,那多麻煩!
可是事情就是朝耶律列想的那樣發展了!
完顏雍接過耶律列咽下的話︰「是啊!今日若不是唐姑娘提醒,就會禍及我們。唐姑娘真是能人。難得啊!」
這樣的能人應該在他手下,為他辦事!完顏雍嘴角噙著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雖說耶律列親近他,與阿雄的關系也好,但畢竟不是他的手下,應該把唐婉收入他的麾下。
「完顏公子客氣了!」唐婉道,不配合能行嗎?他們拉著她一起,不就是要她出力?
其實也是唐婉運氣好,她哪里是算得準,凡是與她相關的事情她相關的人。她都算不到。不過這話她不會說。說了不是將把柄送到別人手里嗎?
「唐婉姑娘是宋國人?」
完顏雍佯裝不知地發問,唐婉的情況他早就通過完顏光雄知道了,他甚至知道她和耶律列在完顏亶那里演了一出戲,完顏亶給兩人賜了婚。
不過完顏光雄說唐婉討厭耶律列。從未想過要嫁他。既然如此。那麼他就有機會了!至于耶律列肯不肯給,完顏雍毫不擔心,一個女人而已。多花些代價就是了!唐婉有才,跟著他才算不埋沒!完顏雍打定主意。
「是。」唐婉很想翻個白眼,想說什麼就直說,繞言繞語的不爽快,不過唐婉也知道這些人的常態。
「可曾婚配?」完顏雍問。
查戶口呢?
唐婉冷笑,她沒什麼好隱瞞的︰「婚了,不過被人休了!」
唐婉竟然是被休的棄婦?
完顏雍驚著了,完顏光雄沒說這一個情況啊,這麼有能力且漂亮的女人,竟然有人不要,瞎了?
「雍哥,唐婉現在是我的女人!」耶律列道,完顏雍果然對唐婉感興趣,他擔心的一點兒沒錯。
「可是你們還沒成親,唐姑娘身懷大才,我欣賞她的才華,阿列,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完顏雍面不改色地說,「我對她很感興趣,你能不能將她送給我?」
什麼?一種羞辱的感覺直沖頭上,憤怒似野馬一般肆意流蕩,唐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她是人,是人,是人好吧!
不是物品不是牲口,不能隨便轉讓!
唐婉心里很不爽!
完顏雍的口氣很隨意,我看上一樣東西,想要,你給我吧,仿佛她就是一個東西,沒有感情,沒有意志,如同案板上待宰的一條魚。
豈有此理!
唐婉狂怒,耶律列雖然狂暴蠻橫,但卻從未用這樣態度對她,她雖然討厭耶律列,之前對完顏雍也有好感,欣賞他的某些氣質,但這並代表她就願意做完顏雍的玩物,還是可以隨便轉讓的玩物。
「恐怕不行,雍哥,你也知道,我和唐婉在陛下那里露過面,我說過我要娶她,就一定會娶。」耶律列面露誠懇道︰「雍哥想要唐婉,無非就是看中她的才華,以後她跟了我,我們一定會幫著雍哥,肝腦涂地不在話下!」
若是別人說這話,耶律列早就一拳打過去了,但說這話的是完顏雍,耶律列不得不好好解釋。
耶律列質自問是個狠人,但卻極為忌憚這位表面平和溫潤如玉的王爺!
耶律列對完顏雍十分了解,他們雖不是從小一起長大,但就他們相識以來發生的事情來看,完顏雍是一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陰險、隱忍、心狠、毒辣的人。
不說別的,就完顏光雄曾經無意中跟他說起的一件事情來看,耶律列就能得出這樣的結論!
「我大哥是世上最能隱忍報復心最強的人,我這一輩子都不會與大哥相爭,只要是大哥看上東西,我都會拱手想讓!……因為就算不讓,大哥也會想辦法得到,還不如直接奉上,省得被他惦記怨恨。」完顏光雄醉醺醺地倒在椅子上喃喃道。
「小時候,我是家中唯一的嫡子,又是幼子,很得父親疼愛……」完顏光雄打著酒嗝,半醉半醒斷斷續續地給耶律列講了他的童年往事。
完顏雍是庶子出生低微,母親早逝,完全無法跟完顏光雄比,但完顏雍小時候不明白嫡庶之間的差別,總是想要博得父親的關注和夸贊,他確實天子聰穎,讀書習武皆出類拔萃,得到完顏父親的賞識。
但嫡母不樂意了,將完顏雍發配到最偏遠的院子,一年半載也見不到自己的父親一次,就這樣完顏父親對他漸漸淡忘。
完顏雍心中暗恨嫡母挑撥,發誓要報復。
機會很快就來了,一次完顏光雄無意間跑到完顏雍的院子,拿著一把精致的匕首砍斷完顏雍親自種的小樹苗,用匕首開心地削掉椏枝做一個彈弓。
完顏雍一眼就認出這個弟弟,嫡母膝下萬千寵愛于一生的弟弟,奪走父親寵愛,毀掉他精心培植的小樹苗的弟弟!
完顏雍怒火中燒,但沒有發火,他甚至笑著對完顏光雄說︰「我是你哥哥哥,我幫你!」三下兩下幫他做好彈弓,得到完顏光雄滿滿的星星眼,從此對這個刻意接近他的哥哥無比崇拜。
從此之後,完顏雍極力對完顏光雄好,哄得完顏光雄對他好感大增百依百順,天天悄悄來看他。
日子久了完顏光雄對完顏雍越來越依賴信任……到後來,完顏光雄的世界里再沒有比完顏雍更好的人!
「我一直以為大哥對我很好,沒人比大哥更好,但是我不知道,他竟然會害我!」
一次,十歲完顏雍哄著八歲完顏光雄上山,把他一個人丟在山上,更要命的是他還在完顏光雄身上放了一個招狼的藥引香包,那一次完顏光雄差點死了!……幸好遇到過路的幾個獵戶救了他,才幸免于難。
但完顏光雄並沒有懷疑,直到半年後,在一個偏遠無人的池塘完顏雍不幸落水,完顏光雄不顧一切地跳下水,八歲的完顏光雄沒有多大力氣,游泳技術不高。
完顏雍不會游泳,死死抓住這個嫉妒地發狂的弟弟,心想就是死了也要拉他墊背!可是完顏光雄並沒有放棄,幾乎拼了命將他送上岸!
當力氣耗盡的完顏光雄好不容易將要爬上岸,完顏雍一腳將人腳踹回水里!
完顏光雄在水里撲騰著,大呼救命。
看著完顏光雄苦苦掙扎狼狽的樣子,完顏雍終于說出自己的怨恨︰「我恨你!恨你跟我搶東西,父親是我的,府里的東西是我的,你不該跟我爭,不該跟我搶!完顏光雄,你就不該出生,你該死!沒人能搶我的東西,父親的東西只能的我的,沒人能搶!……就算你搶了,我也會想辦法奪回來!」
完顏雍一張臉扭曲著,帶著暢快滿足的笑,陰狠地盯著狼狽力竭的完顏光雄。
完顏光雄哀哀地在水塘里求他︰「大哥,求求你,救我!我不跟你搶,是你的,都是你的!我保證不跟父親母親說,你救救我吧!」
……
「後來我被水沖到下游的淺灘,爬上岸來。」
從那時起完顏光雄就知道,完顏雍不是善茬,他自己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永遠也斗不過完顏雍,所以他安分守己跟在他身後,倒也平安無事。
耶律列唏噓不已,一個十歲的小孩子,在更小的年紀能隱忍一兩年,對自己的親生弟弟兼救命恩人能下狠手,他還有什麼不能做?
耶律列從此十分忌憚完顏雍。可是完顏雍要的是唐婉,他不想給!
……
「好吧,君子不奪人所好,我不強求。阿雄回了!」完顏雍並不糾纏,告辭走人。
耶律列長長舒了口氣,唐婉,爺又為你擋了一次,你可要好好感謝我。
唐婉懵然不知自己剛才與危險擦肩而過,不過就算知道也不會感激耶律列,沒辦法,誰叫她討厭他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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