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士程的動作很快,第二天官媒上門,下聘,定親,一切都用最短的時間完成,婚期定在正月初八。
敲定婚期後,崔氏一片唏噓︰「惠仙,你的親事終于定下來了,母親的心到現在才踏實,你不知道,這幾年我有多擔心。」
唐婉自是知道崔氏的這番心意,她的婚事就像掛在她頭上的利劍,懸在她心中的大石,時時刻刻讓她心神不定,她對婚事表現出來的淡漠讓她心急如焚,心怕她不肯嫁人,為這件事情崔氏不知哭了多少回。
「以後跟子規好好過日子,不要想著娘家,不要胡思亂想,好好孝敬公婆,敬愛夫君,子規是男人,你要多容忍他一些,當然若是她敢委屈你,你就告訴娘,娘一定給你出頭,絕不讓任何人欺負你!」
崔氏希望她過得好,做一個溫婉的媳婦,有容忍心,會經營,但又不會做一個人人拿捏的受氣包。
「子規喜歡你這麼多年,他會對你好的,倒是他母親,你要好好伺候。」崔氏望著唐婉,叮囑。
唐婉點頭,表示听進去了。
崔氏見她听進去了,很滿意,想了想,略帶遲疑地道了句︰「惠仙,你,……」她似乎有什麼極不好出口的話,張了幾次口,又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唐婉道︰「母親有話直說。」
「你若是不能生孩子,就給子規納兩房小妾吧。你身邊的那幾個丫鬟,我看就很好,從小跟著你一起長大,對你衷心,以後生了兒子,抱一個在身邊養著。」
想起唐婉上次被休的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孩子,一個女人沒有孩子在哪里能過好呢?崔氏很不想說這樣打擊唐婉的話,但是她不說以後人家也是要說的。
唐婉噎著了。崔氏真心為她著想,才會說這樣的話,可是。這件事情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她的男人不能有她之外的女人。無論是為了孩子還是因為別的原因納妾,她都會離開。
「巧雲長得不錯,不是那麼漂亮驚艷,可成熟穩重。巧月長得好一些。能幫你籠絡姑爺的心。你嫁過去周氏肯定會往子規屋里塞人,與其讓她放人進來,倒不如你自己提前準備。惠仙,母親也不想你面對後院的女人,可是女人都是這樣的命,就算是唐家祖訓不能納妾,唐家的後院也不知一個人,只不過那些女人沒有名分罷了。」
別人家如何她不管,她是絕不會讓自己的男人納妾,替自家男人養別的女人的孩子,光想想就覺得的氣悶。趙士程答應過她,若是做不到,她自己會走的遠遠的。
兩個人在一起若這是為了的一個孩子,那跟誰在一起不行,何必要是他?她要嫁的那個人必須只有她一人……
崔氏苦口婆心,將一個母親,一個女人在後宅的生活經驗盡數傳給唐婉,恨不得替她將道理掰碎,見唐婉不做聲崔氏更加著急起來,拉著唐婉的袖子。
「惠仙,你听到母親的話了嗎?」。
「听到了。」
可是我不會這麼做!唐婉隱下後面這句話,她要是說出來,估計崔氏又要不放心拉著她講半天,可是無論崔氏怎麼講,她也不會給趙士程納妾,還不如不做聲,到時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崔氏鞭長莫及,能拿她如何?最好連崔氏都不要知道她陰奉陽違這件事。
「那便好,惠仙,母親跟你說,男人沒有不偷腥的,喜新厭舊是男人的甜心,可是你是她的妻子,你是正妻,任憑他寵誰,也越不過你去,你要明白,你是與子規同進同退並肩的人,不是那些玩物能比的。」
古代的女人都是這樣的觀點,這是時代賦予他們根深蒂固的觀念,就像她覺得一夫一妻是合理的一樣,大家誰都不能說服誰,唐婉嘆氣,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被說服的!
崔氏有拉著她傳授了一些婆媳相處之道,告訴她怎樣討好周氏,怎麼處理婆媳、叔佷、妯娌之間的關系,尊尊告誡,殷殷切切,唐婉雖然真心不感興趣,卻耐著性子一直坐著听,低眉順眼的樣子讓崔氏很滿意,她的惠仙是聰明的,知道這些有用,學的這麼認真。
要是崔氏知道,唐婉一句話都沒听進去估計會暈過去。
唐婉在崔氏處耳提面命叮囑了很久,總算回到了婉儀居。
羅紫霞听到她定親的消息專程上門給她道喜,哭哭啼啼說︰「沒想到你也出家了,我大姐走了,現在你也走了,剩下我一個人怎麼辦?我找誰玩去?婉兒,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出嫁吧?可惜我的婚期定在二月初一,比你晚了快一個月!」
唐婉安慰了她一陣,將哭得梨花帶雨滿臉牢騷的羅紫霞送了回去。
而唐婉與趙士程定親的消息在臨安傳出了,有幾個人提別關注,比如陸游,他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可是唐婉下堂兩年,一直沒有傳出消息,他還以為唐婉不願意嫁人,心里還有他,盡管唐婉不知一次強調說她一定不會嫁他,可是他就是執拗地認為唐婉在為他守身如玉,如今這個消息傳來,陸游只覺得火辣辣地同,心碎成一瓣一瓣,一口鮮血噗了出來。他多想沖到唐婉面前問一問是不是真的,他多想將趙士程那張礙人的臉打的稀爛……
很多東西只有當失去了才覺得珍貴,以前失去唐婉時他總覺得只是暫時的,唐婉總有一天會回到他的懷抱,如今當她真的屬于別人時,陸游才感覺到心如死灰……
趙睿知道這個消息後,微微一笑,掩下心中的失落,他畢竟喜歡過唐婉,向她求過親,听到她要嫁人的消息,怔忪了好一陣子。
還有孫妙蘭,躺在屋子里,惡狠狠地咬著牙,唐婉憑什麼假的那麼好,一個被休下堂的棄婦竟然能夠嫁給趙士程,賤~人!她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一輪皎潔的月亮升起,灑下清冷的光華,這一夜很多人心亂無眠。
(謝謝弒血No妖妖、天涯芳草樹、不滅情火的禮物,謝謝親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