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趙睿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大對,他不能叫的這麼親密,可是這個稱呼自然而然地就出來了,他叫了那麼多年的名字,想要一下改過來,真是痛苦。
「唐姑娘,謝謝你的救命之恩。」趙睿微笑著,壓下心里的所有想法︰「要不是你我就死了,如今,我做的都是應該的。」
趙士程點點頭,確實如此,他有自知之明,心里對趙睿的看法稍稍好了一點,不過也只是那麼一丁點兒而已,要不是他唐婉也不會遭此大難。
「既然郡王已經好了,我就帶婉兒回去了。」
孫大炮一翻白眼,明明是他死皮賴臉待在郡王府這些天,連趙家人上門來找都被他強行打發回去,如今卻說要走,還不是因為郡王將唐婉救活了,不然他肯走?
不過想歸想,孫大炮沒有出言譏諷,因為唐婉為趙睿做的有目共睹,看在——唐婉面上他不跟趙士程計較,換位而居,他可能跟趙士程表現的一樣,甚至不如他。
趙睿很想挽留,如此近的跟唐婉相處,雖然只能遠遠地看著卻也能看著,如今回去了就見不到了,至少沒有現在方便,可是他不能阻止。
「子規小心些,唐姑娘的傷還沒好,估計要修養一陣子。」
聞言,趙士程停下腳步,轉過身冷聲道︰「婉兒是我的妻子,不勞煩郡王惦記,還有,她是我妻子,你應該叫她趙夫人。」
說完抱著唐婉轉身往外。
趙睿握著拳。身上有些抖,他怎麼可能叫她趙夫人,他能忍住不告訴她自己的身份就已經做到極致,若是叫她趙夫人,他恐怕會發瘋。
然而趙士程不知道,唐婉也不知道。
馬車里,趙士程抱著唐婉,下顎抵著她的額頭,像抱一個嬰兒一般將人攏在懷里。
他心里的思緒起伏不知,可是看著唐婉。在多的思緒都被壓下。原本想問出的話在這一刻都選擇放棄。
為什麼要這麼救趙睿,要是她醒不來怎麼辦,她有沒有想過他?……
他不問了。
「婉兒,你還難受嗎?」。
此時唐婉身上穿的是趙睿府上丫鬟的衣服。她自己的衣服破了。趙士程那時關心她的生死。忽略了很多細節,趙士程看了她身上似乎沒有傷痕,說起來也有些不可思議。割了那麼多刀竟然沒有傷痕。
「還行,過兩天就好了。」
唐婉這次用的是祝祭中的同生咒,一活俱活,一死俱死,祝祭的雙方必須心甘情願為對方赴死,才能同生。
施這個咒其實有很大的風險,這個世界上有幾個願意為別人去死?
唐婉回想起來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這樣的人這麼會願意為救人而死,可是她當時就是毫不猶豫地去做了,而趙瑞確實沒有讓她失望,真正救活了她。
也許因為他曾經向她求過婚,應該是對她有感情的,也許,因為別的?
唐婉找不出原因,同生咒的那句「願意同生共死」並不是干巴巴的一句話,而是要發自肺腑真心誠意的願意這樣做,才能奏效。
趙睿對她其實很好,趙士程對她也很好,這麼大的事竟然一句話都沒問。
唐婉窩在趙士程懷里,抬頭看著他,他的眼楮西方有濃濃的黑影,嘴唇干涸,臉色蒼白,凌亂的頭發撲散而下,從內而外透著一股蕭索憔悴。
「子規,對不起。」
她對不起,讓他這麼著急傷心擔驚受怕,她沒來得及解釋,她受了苦,可是趙士程受的苦不比她少。
「傻丫頭,我是你夫君,我們之間不用說對不起。」他溫柔地看著她,墨眸中一片柔色,倒映出她的模樣。
唐婉微微一笑,攬住他的腰。
趙士程抱著唐婉進了門,直接回到自己的屋子,然後去上房跟趙仲湜和周氏說了唐婉受了傷,最近這段時間都不能請安,兩人一听都嚇了一跳。
「婉兒怎麼會受傷?」
周氏很疑惑,那天兩人突然出門之後好幾天都待在郡王府,趙家派人去找,卻被打發回來,她和趙仲湜在家里很是擔心,要不是郡王府的人保證兩人無事,她一定會沖進去問個明白,如今趙士程一回來就說唐婉受傷,周氏覺得一定是發生了一些了不得的事。
「母親,您別問了,以後再也不要提起,我不希望听到一點與此相關的流言,這件事情與郡王府有關,事關生死,母親一定不要大意。」
他不希望周氏對唐婉有意見,也不希望這件事情傳出去,相信用永康郡王府也是這樣想的,以後唐婉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他不允許!
「好,我知道了。」
周氏深知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樣的人,這件事情應該很嚴重才會讓他這樣鄭重,她不是不懂分寸的,盡管對兩人的事情十分好奇,此時也不會再問,以後也會想趙士程說的那樣忘了。
「好了,子規才回來,先回去休息吧。」趙仲湜看著趙士程的樣子,那一身疲憊怎麼也掩飾不住,他有些心疼兒子了。
周氏這才注意到趙士程的臉色︰「子規,你快回去休息。」
她的兒子這幾天究竟過得是什麼日子,竟然憔悴成這樣,唐婉還受了傷,連請安都不能來,周氏想著明天去看看唐婉,小兩口究竟遭遇了什麼。
趙士程點點頭,處理好這里,急步回到住處,看唐婉躺在床上,似乎睡著了,他小聲吩咐下人備水。
待水備好,月兌掉她的衣服,唐婉感覺到動靜,睜開眼,「子規,你回來了。」
趙士程手上不停,繼續月兌她的衣服,「嗯,給你洗個澡。」
之前唐婉身上滿是刀傷血痕,他不敢給她沾水,如今傷口好了,才想著唐婉給洗澡,唐婉強打精神坐起來︰「我自己來。」
衣衫散落,她有些不好意思。
趙士程卻不理,抱著她走向浴桶,用錦帕擦拭她的身體,好好洗了一遍發現她身上確實沒有傷痕,這才抱著她回到床上。
他自己飛速地洗了個澡,躺在唐婉身邊,將人摟在懷里,放心的睡去。
唐婉看著熟睡的趙士程,素手模了模他的俊臉,靠著他睡了過去。
(謝謝不滅情火、天涯芳草樹、逝去-獨舞的禮物,謝謝逝去-獨舞的評價票和月票,謝謝親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