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妙一听來人是誰,當即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是父輩的人來了,他們能推辭說不見嗎?
她如今能做的只是盡力保護白希雲,別再讓他出去惹滿肚子的氣,好容易才讓他好起來,她不想這些日的努力都付諸東流。
「咱們最該‘感謝’的兩個人都到了。」齊妙笑吟吟望著白希雲,道︰「你回去歇著吧,我出去瞧瞧。只說你這會子氣的病了吃了藥已經睡下了,請他們回去了我就回來。」
白希雲蹙眉搖頭︰「不成,你一個人怕是應付不來,還是我去。」
「阿昭,你听我一句。」齊妙拉著白希雲的手。
他的手瘦的骨節分明,白女敕的手藏在他掌心,還調皮的撓了撓。
原本嚴肅的氣氛頓時消失,白希雲喜愛的拉著她入懷,下巴在她額頭蹭了蹭︰「妙兒乖,我有法子對付他們,你乖乖的在這里等我,嗯?」
「不要。我大約猜得到他們是來做什麼的,無非是因你被趕了出來,他們怕傳揚開來傷了體面,我們又是被安陸侯夫人趕出來的。是以安陸侯先去與我父親報備,免得傳言傳開來好說不好听,先叫我父親理解了他,當事人都不說什麼,外間的傳言才能平息。」
「你說的是。」
「所以啊,我也不打算與他們爭吵。只他們說什麼便是什麼罷了,你這里原本就是氣暈過去虛弱出府來的,這會子若好端端的出去了,反倒自己打嘴。到底還是要我去善後最為妥當。」齊妙直起腰身,一指遠處的冰蓮、愛蓮幾人,「我可以帶著他們一道去。他們都有功夫在身上,況且人也多,也不怕他們要做出什麼來。況且這里好歹是二皇子的地盤,他們就算想做什麼恐怕也只是有賊心沒賊膽罷了。」
白希雲冷靜的分析齊妙說的話,卻覺得很有道理。
這里是二皇子別院,留下服侍的人都是二皇子的人,他們就算再魯莽,好歹也要顧及天家的顏面。況且在人前,他們即便興風作浪又能如何?
齊妙見白希雲猶豫,便知他被自己說動了。笑吟吟的道︰「我這就帶著婢女們去,回去歇著吧。記得將我才剛給你沏的花草茶喝了。」
「好吧。」白希雲勉強點頭,無奈的道,「听你的,你去打發了他們就回來。就在不遠處等著你。」
「好。」
齊妙笑著轉身要走,那淡淡的幽香盈了滿懷,就將離開懷抱,讓他心內悵然,長臂一伸便摟住了她。
「妙兒。」
齊妙他力道帶的旋身,腦後步搖上的金穗子帶著珍珠墜兒擺動,與她白皙臉龐掩映光輝。
白希雲點了點自己臉頰,又笑著俯身,將臉湊近。
齊妙羞紅了臉︰「人都瞧著呢。」
遠處的問蓮幾人都紅著臉笑,背過身去,表示他們都看不見。
白希雲又點點自己的臉頰。
齊妙臉上已紅透了,扶著白希雲的肩膀踮起腳尖在他臉頰快速印下一吻,淡粉的口脂在他臉頰留下個漂亮的唇印。
眼見她就要離開,白希雲意猶未盡的攬著她轉到回廊的一角,以背部作為遮擋,將她圈在懷中,尋到她的唇盡情吮吻。
齊妙氣喘吁吁,直被吻的渾身無力虛軟的靠在牆壁。暗道她的確是將這男人的身子調理的太好,不但能圓房,還能索吻,還敢用蠻力當著這許多人的面兒胡來,且還是在二皇子的別院里。
齊妙在他腰間擰了一把,又擰一把,直到白希雲覺得饜足了才如願被放開。
「妙兒,還是我去吧。」白希雲笑望著她。
明眸一瞬迷茫,齊妙呆呆問︰「才剛不是都說好了?」
「可你如今這樣……」媚眼如絲,春光瀲灩,尤其一點嫣唇略微紅腫的模樣,著實引人遐想。
齊妙原本嫣紅的雙頰再度燒熱起來,水眸瞪他仿佛在控訴他心機太深沉。
「不成,你回去,這事兒沒商量。」
「你就這樣去,不妥。」
「才剛我原也不這樣兒,還不是你造孽?你喜歡我這樣見人,我自然不敢不從了。」
小丫頭皮笑肉不笑,分明氣的牙癢的模樣,白希雲禁不住莞爾,在她頭上模了兩把,隨即道︰「罷了,當不會出什麼事。我現在心情大好,身子也連帶著好了,這才發現你比什麼藥都靈。」
這話說的倒是對,她的確是個治病的血牛。可是自他口中說出味兒就變了。
再度瞪他。
白希雲怕真將人惹毛。忙送她出二門,臨出去前變戲法一般拿了她的淺綠絲帕為她遮面。
「你還隨身帶著這個?」
「媳婦太俊,怕叫人看了去,這也是為夫的悲哀啊。」白希雲聲音雖沙啞,卻也不乏底氣,可見身子是好多了。還學會調笑了。
在沒什麼比他身子好轉更讓她開懷。齊妙帶上問蓮和愛蓮往前頭去了。
白希雲直望著她的背影,人走遠了才轉會內宅。
冰蓮含笑道︰「世子爺不必擔憂,夫人聰明過人,又不是肯吃虧的人,再者說這里好歹也是二皇子府上,無礙的。」
白希雲頷首,依舊有些憂心,緩步往內宅里去了。
前廳。
齊妙才他進門,便瞧見齊將軍與白永春一人滿面憤怒,一人面沉似水,都坐在首位。
她站在門前俏立片刻,面紗與她垂落肩頭的一縷長發都被微風拂動,白永春當即覺得又愛又恨。
到底是長輩,中間隔著孝道這座大山。
齊妙上前行禮,「齊將軍,安陸侯。怎麼您二位恰好路過?」
這話說的多損。路過,什麼是路過?沒事兒誰會路過二皇子的別院?
齊將軍在親家面前被女兒如此下面子,當即面子里子皆掛不住,憤然拍案而起,兩三步就到近前,一把來提齊妙衣襟。
女子的衣襟,哪里是說叫人提就提的?奈何齊妙不會武藝,只有慌亂閃躲的份兒。幸而兩婢女反應及時,一人拉開齊妙,一人推開齊將軍。
想不到齊妙身邊的婢女竟還有工夫在身上,齊將軍詫然點指齊妙︰「你這不孝女,在府里不孝順你母親,不恭敬你姐姐,到了婆家又頂撞太婆婆與公婆,你就不怕被休回家去!告訴你,齊家可容不下你這種亂家女,若真被休你就一脖子吊死算了,也別來污我齊家門楣。」
即便內里已換了個靈魂,身體畢竟殘存原主記憶。對于父親的記憶和對親情的渴望,不知為何卻叫齊妙不自禁濕了眼眶。
自個兒都不知為何要落淚。就像成婚當日看到躺在床榻上的白希雲奄奄一息自己也跟著想哭。
美人垂淚,白永春早已看不下去,上前來拉著齊將軍道︰「親家公不要動怒,畢竟還是孩子,有什麼做的不到的做長輩的多教導教導便是了。」
齊將軍搖著頭︰「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也虧了侯爺與夫人寬宏。」
回頭怒瞪齊妙︰「你還不給你公爹叩頭認錯?!」
齊妙被氣的噗呲笑了,淚水洗過的眸子里滿是譏誚︰「認錯?我何錯之有?齊將軍又是從何處听來我罪大惡極的罪證?」
「你還敢這麼說話,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抽死你!」齊將軍還要打人,卻被白永春攔住了。
「花一樣的美人,可不一折就斷了麼,親家公息怒,息怒。」
這還是公爹說的話?且還是當著齊將軍與婢女!
問蓮、愛蓮面色凝重。
齊將軍卻不覺不妥。
其實他心目中,白希雲那個女婿不過是個掛名的,沒幾日就要蹬腿去了的。而眼前這位與萬家交好的侯爺才真正是自己未來的「女婿」,別看他現在叫自己親家公,將來還不要稱呼岳父?
當務之急,是要將未來「女婿」的那話治好。
「你溫泉山莊冒犯了你公爹,這話不用我細說了吧?你要還是齊家的女兒,就趕緊賠罪,然後麻利兒的將人治好。否則我有一萬種法子收拾你!」
齊妙天真無辜的問︰「什麼冒犯?真的不記得還有這回事,齊將軍不若說明也好叫我知道到底哪里做的不是,惹了您二位特地路過一趟,還敢在二皇子的別院中動手打人。」
白永春想的要略多一些,事實上除了喜歡美人之外,本事雖然不大,卻也算得上人脈廣泛,畢竟還鍍了一層萬貴妃和萬家的金。
齊妙拿出二皇子的身份來壓他們,白永春的確是覺得應當收斂了。
可是齊將軍卻只覺女兒無法無天,親家面前屢次不給自己面子,想起當日拍著胸脯打的那些包票,立即覺得顏面盡失。
自小到大,齊將軍一直奉承棍棒底下出孝子的道理,女兒膽小,打一打更會怕,只要不打殘了或者傷了容貌就好!
齊將軍又出手了。
這一次是被白永春攔住的︰「親家公,沉住氣。」隨機對齊妙溫柔的笑,笑的胡子顫動︰「妙兒啊,你也是知道你父親的脾氣的,這會子嗆他說話有能討去什麼好?再者說那日純屬誤會一場,你針也扎了,我也領教了,難道你還真不打算讓我好起來?」給出一個我若不好你下半輩子怎麼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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