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雲見她這般,早已覺得心癢難耐,算了算日子,距離那一次也過去了一段,她的傷處應當已經好了,而他的身體也當無礙。
白希雲便起身,拉著她的手走向拔步床。
「阿昭,那個,雖天色已經暗了,可現在就睡下未免太早,晚膳還沒用呢。」
「晚膳晚些用也無妨,我現在只想吃你。」到了床畔將人推倒,白希雲放下帳子,毫不客氣的欺身壓上。
淺粉色的紗帳搖曳,直掩住了滿室春光,只听得曖昧之聲陣陣,伴隨耳鬢廝磨的情話與酥骨撩人的低吟。
雲雨方休,齊妙疲累的趴伏在白希雲身上,已是動一下都懶得動。
白希雲卻覺神清氣爽渾身舒暢,好笑的扶著她躺下,道︰「妙兒,現在睡下未免太早,晚膳還沒用呢。」
「你待會兒自個兒用,記得睡前要——將茶壺中的花草茶喝完。」齊妙聲音極弱,已是累極,說罷就迷迷糊糊的睡了。
白希雲從背後摟著她,親吻她光滑的脖頸和背脊,好一會兒才起來親手服侍她擦洗。喝完了她叮囑他的茶,就吩咐廚下預備好克化的雞絲面來
同樣的食材,廚房的廚娘也是二皇子精心挑選來的,可是煮出的面卻照比齊妙的手藝差的太多了。白希雲只動了幾口,反正也不覺得餓,不過是听她的話隨便吃點兒應景罷了。用過了藥,又借著燈光看了一會賬冊,才覺得累了去歇下。
拔步床上,齊妙依舊是將自己埋在紗被中睡的極沉。白希雲躺在她身側擁她入懷,卻是望著帳子出神了半晌。
成婚至今不過才一個月,他的身體就已經從瀕臨死亡的狀態,變成如今這樣有體力看賬,有體力陪皇上下棋,有體力與皇帝侃侃而談,還有體力洞房。
且今日曲太醫和劉太醫都確認了齊妙的醫術。
這段日子,是不是齊妙的藥膳和李大夫開的解毒的藥起了作用,他的身體才有了氣色?
那麼前世的他或許根本不是病逝,而是毒發呢?
如此認知,讓白希雲心下頓生希望!
前世他不知道自己中了毒,一直都是隨遇而安隨便大夫去診治,怎麼診怎麼算,所以他最後「病逝」了。
今生呢,他家嬌妻竟學會了醫術,一下子就診出了他不只是體弱,還有中毒跡象,並每日都在給他解毒,還用藥膳來調養,以至于他現在的身子狀況要比前世同一時間好上數十倍。
所以,這是不是說明他或許不會那麼早死?
或許他不只是有四年半的時間?
而且他現在還成了太子少傅,正二品的官職。前世是沒有這件事的。
白希雲初初醒來時,發現自己重活一次,就覺必定是上天憐憫,讓他重來一次利用前生的記憶來掌握先機。
如今認知卻增了一條。
看來重活不僅是洞徹先機。而是要活的更加精彩,去推翻前世那些固有的認知,去開創一個前世沒有見過的世界。
一夜好眠。
次日起身時,齊妙依舊覺得身上酸疼,尤其是雙腿。
見白希雲倒是一副饜足模樣,不免有些無奈。她是考慮到他的身子,才會主動一些的,想不到累的反而是自己。真是自作孽啊!
撐著酸痛的雙腿去廚下預備了易克化的早膳,二人剛用了一半,冰蓮就來回話︰「夫人,府里來了人急忙的傳話,說是您的姐姐與姐夫登門造訪,因您與世子爺都不在,特特的派人來請您回去呢。」
齊妙聞言一呆,凝眉撂箸,「算算日子,我大姐如今已經快足月了,怎麼這會子去侯府?莫不是梅家有什麼事?還是我姐姐受了委屈?」
白希雲見她擔憂的臉上發白,笑著道︰「不會有事的,我陪你回去瞧瞧。正巧我也沒見過大姨姐與連襟。」
「嗯,你先將藥膳用了。」齊妙自個兒吃不下飯了。卻不允許白希雲撂筷,回頭吩咐冰蓮︰「去告訴來傳話的人,請我姐姐稍候,我與世子爺很快回去。」
「冰蓮道是。」
齊妙想了想,依舊覺得不放心,又叫了問蓮和玉蓮︰「你們趕緊追上去,隨著那來傳話的一塊兒回侯府,就守在我姐姐身周,她如今即將臨盆,身子很是笨重,萬一磕踫到可不是鬧著玩的。」
「夫人放心,奴婢這就去。」問蓮和玉蓮兩個行了禮,急忙趕著出去了。
齊妙服侍白希雲用了早膳,還將藥吃完,診過他雙手的脈象,確定無恙且身子好了許多,這才放了心,吩咐人備車。
天氣陰沉,似要下雨。齊妙自個兒在正紅色褙子外頭披了件蜀錦的雲肩,又給白希雲也預備了件道袍披著。
馬車不多時就回到了安陸侯府。
門子對白希雲與齊妙的態度竟是出奇的客氣恭敬,二人對視一眼,便知定是封官與封誥的事情傳開來了,否則這起子趨炎附勢的下人也不會如此見風轉舵。
二人乘了竹轎一路到了前廳。才剛進院門,就听見院子里有一陌生男子低沉的說話聲。
他聲音雖很低沉成熟,但語氣十分幼稚,竟是指著假山石高出開的正好的一株小野花道︰「要花花,要花花。」
齊妙快步進門,正看到溫馨的一幕。
身旁一名身著紫色長裙,大月復便便的美貌婦人正拉著一高大英俊青年的手臂,仰頭溫柔的望著她,語氣柔軟的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好,回頭我叫人摘來給你,你不要亂跑,仔細又磕踫到了。」
「不跑,不踫,娘子,我要花花。」
「好,待會我吩咐人去摘給你。」
……
齊妙是第一次見到姐姐,面前之人與原主留下的記憶之中的重合,許多姐妹二人自小相依為命在繼母手下求生存的片段涌了上來。
那樣美好的齊好,卻被嫁給了梅翰林家的傻兒子。
父親何忍?
她心又何忍!
「姐姐……」齊妙聲音哽咽。
齊好聞聲身子一僵,倏然回頭。
姊妹二人視線相交,眼淚同時奪眶而出。
「妙妙!」齊好撐著腰扶著肚子笨拙的走向齊妙。
齊妙三兩步奔到近前,一把抱住了齊好,這一刻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也不想去控制,只是一個勁的叫著︰「姐姐,姐姐……」
「妙妙,你受委屈了。姐姐無能,幫不到你。」齊好眼淚斷線的珠子一般,握著齊妙的雙肩推開她一些,細細的打量她︰「你過的好嗎?幾個月不見,你瘦了許多。」
上一次見面是三個月前,大婚時齊好恰身子不舒服,又因為月份重了,家公婆不許走動,是以姊妹二人一直都沒有見面。
「我很好,姐姐呢?你身子可好了嗎?」。
「都好,都好。」齊好握著齊妙的手,淚珠子斷了線一般的往下落。
「你走開,你不好!害我娘子哭!」
二人正執手落淚,高大俊朗的傻姐夫梅若莘卻大步奔來,一把推開了齊妙。
齊妙踉蹌退後,差點撞上假山,虧得白希雲就在一旁,及時的將人扶住。
齊好面色變了回頭望著滿面護犢之色的傻子丈夫,一時間竟不知是該訓斥責怪還是該如何,只得擦了眼淚道︰「夫君,不可如此,這位是我的妹妹,你的小姨子。」
「小姨子?妹夫?」
「是啊,今日來時我不是與你說過嗎?這里是妹妹與妹婿的家。你不是還說,要認識妹婿嗎,我與妹妹許久不見,太歡喜了。」
「可是她惹你哭!」
齊好歉然望著齊妙和一旁瘦高冷淡的俊秀男子,「實在抱歉,阿莘年幼時病了一場,傷了頭部,其實他人很好……這位就是妹婿吧。」
白希雲對齊好的印象很好。記憶中,她是一個極為溫柔,對妹妹傾盡全力的好姐姐,只可惜紅顏命薄,嫁給傻子,生產時傷了大血管險些喪命,從此傷了元氣,沒到半年就香消玉殞了。
如今看她,雖不如齊妙容顏驚艷,眉目間卻依稀可見齊妙的影子。且思及她是齊妙最親近的人,自然要仔細對待。
白希雲收起對帶外人的冷淡,微笑行禮︰「姐姐。」又對梅若莘行禮︰「姐夫。」
齊好驚愕。
白世子不是已經病入膏肓嗎?
為了妹妹被嫁給一個棺材瓤子沖喜,她哭過一場又一場,偏偏自己的夫婿是個傻子,根本就幫不上忙。只哭他們姊妹二人都是這樣命苦。她雖然嫁給傻子很苦。可是相處下來,卻發現梅若莘本性純良,只是一場大病後傷了頭部,智力如同稚子,公婆對她有所愧疚,對她也都很好。
卻不似白家,她哭的是妙兒嫁過去就要守寡,而且安陸侯素來名聲又不好……
如今見了白希雲好好的站在面前,雖然病弱蒼白,卻依稀可見眉目清俊,神態矜貴溫和,卻是個極為優秀的男子,根本不是馬上就要蹬腿兒的人。而且他望著齊妙時,眼神溫柔的仿佛能將人溺斃。
齊好歡喜的淚盈于睫︰「妹夫,多謝你照顧妙妙。」
「姐姐太過客氣,是妙兒照顧我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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