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齊將軍激動不已,如今瞧著白希雲的模樣是怎麼瞧都順眼,顧不上一旁還有下人看著,就一把拉住了白希雲的手搖晃︰「虧得賢婿這般才華出眾,能得了萬大人的青睞,否則今兒也沒有引薦我們的本事了?當初老夫果真是沒有看錯人啊,小女跟了賢婿,著實是妙兒那丫頭的福分!」
這樣的話出自岳父大人的口,怎麼听著怎麼高攀巴結,就是一旁的玉蓮幾個听見了都替齊將軍趕到掉價,替齊妙覺得不值。
伺候了主子有一陣兒了,他們深知齊妙是什麼性子的人,更知齊將軍和白永春聯袂做的那些個齷齪的事,他們都做下人的都氣的這樣,哪里不知主子心里憋的多少的氣。
誰知白希雲卻雲淡風輕的笑著,很是客氣溫和的道︰「岳父大人太過謬贊了,小婿才疏學淺的如何擔待的起?他日官場上還要您老多多招撫提攜才是。」
這話直說進來齊將軍心坎里。
「我雖福薄,沒有個兒子,可是女婿也當半個兒,咱們父子齊心其利斷金,將來仕途上必然無往不利。你那連襟是個痴兒,往後老夫還多指望與你相互扶持了。」
「岳父著實太客氣了,是小婿該拜托您才是,小婿才入官場,不過瞥見冰山一角就覺其中情況復雜,為難岳父這些年如何能夠游刃有余的,還望岳父多多賜教。「
……
二人如此寒暄,轉而又熱切的說起官場中的話來。
齊妙在一旁看著听著,一時間都覺得自個兒像是不認識白希雲了。原來這人真正下了心思想讓一個人高興,竟然可以如此八面玲瓏,能夠句句都說到人的心窩子里去,叫心懷目的之人听了心里頭癢癢的,恨不能當即都要跟他拜把子稱兄道弟了。
可見,人都有許多面,白希雲對外人是冷冷淡淡,對她是熱情如火,對齊將軍充滿算計時,也能如此的生動,齊妙覺得自己對白希雲的喜愛和依賴不知不覺又多了一些,感情的事果然是無法預料,原本她覺得自己對白希雲已經足夠喜歡了,沒想到會更喜歡。
白希雲與齊將軍說了會話,便道自己還要去想法子去疏通疏通。
齊將軍自然不想耽擱自己前程,拉著白希雲道︰「賢婿只管去,若要使銀子的就來告訴我,我薄有積蓄,說不得還能拿來一用。」
「岳父大人不必如此,您的事不就是我的事麼,銀子先不談,若真需要用銀子時候小婿拿不出再與您張口,不會與您客套的。」
白希雲富可敵國,難道會在乎齊將軍那幾個小錢?他要坑他,也不在乎坑他的銀子。
可齊將軍卻不覺得如此,只覺這個女婿的品格也如此高尚,其實說使銀子,無非是要表達出求他辦事回頭會給他好處的意思,難道說中間他留下多少齊將軍會問?
這麼一看,自己真真是賺的大了。
齊將軍不想耽擱了自己的大事,便告辭了。
白希雲還客氣的將人送到了沁園的側門。
齊妙陪著送客,見人走遠了才扶著白希雲的手臂道︰「也真難為你怎麼耐得下的性子,與他周旋了那麼久。若是我可不行。我若事不喜歡她,就做不出喜歡的樣子來。」
白希雲揉揉她的長發︰「所以你是心地純潔的好姑娘,我是商場上打滾下來的老油條,哪里可同日而語?」
齊妙莞爾,「你就會在我面前藏拙,其實我知道你的厲害。」
「我厲害?我哪里厲害了?若不是這些年來時運好,保不齊早被人害死了也說不定。」白希雲想起過去之事,眼神便的陰沉沉的。
齊妙拉著他的手道︰「不要胡說,你若是不厲害,那什麼樣的人厲害?我沒見過比你更厲害的人了,小小年紀能在這般惡劣的條件下生存下來,還能經營生意富可敵國,那些個厲害的,你叫他們出來說說自己都做過什麼了?身子好的那些不過是沒做殘疾罷了,整日里打雞遛狗的,哪里做過什麼正經的事兒?」
白希雲被她說的噗嗤一笑︰「傻丫頭,你長在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能見過多少人?」
齊妙被說的語塞,總不好說自個兒前世見的人多了去了吧,只得搖頭道︰「總之我認得的人中,你是最厲害的一個,我也最欽佩的一個。」
白希雲被她溫柔又崇拜的眼神望著,知覺的男人的自尊從內到外都得到了肯定和升華,喜歡的捏了下她的臉頰,「原來你竟這麼喜歡我?」
這樣一句打趣,若隔著別人怕會害羞。齊妙卻是眨著翦水大眼很是驚訝的看著她,道︰「難道你才知道我喜歡你?」
白希雲的心毫無預兆的砰然而動,緊接著臉頰便爬上紅暈,握著齊妙的手心發熱,許就才咳嗽了一聲,道︰「咱們回去吧。」
齊妙想不到不過一句話而已,白希雲竟這樣大的反應,她著實不知白希雲心里是怎麼想的,就呆呆的哦了一聲。
白希雲心里的震動卻不是齊妙能夠明白的。因為這樣的情景似曾相識,與前世的不知不覺用合在一起。
前世的齊妙,也曾經用這樣的表情,與她說過相同的話。
這一刻的白希雲心里對齊妙的喜愛與保護欲又上升了一截,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喜愛齊妙,可是越是相處才越是發現,他對齊妙的喜愛可以是無止境的。
而之前他才剛剛想過的關于自己是是不是重生的問題,現在也顯得不那麼重要了,不論他是真正重來了一次,還是活在了一個與從前的時間同步,但是周圍的人都發生了一些變化的空間里,齊妙卻是從前的那個,就算她學會了醫術,就算她性子改變了,但是她還是那個令他愛到了骨子里的人,而且變的比從前更讓他放不開手了。
白希雲和齊妙回了屋里去。
與此同時,剛剛乘著馬車走到了正街的齊將軍被人攔住了去路。
「齊將軍,我們夫人求見您。」
齊將軍盤膝坐在馬車里,正是意氣風發滿心得意的時候,听說夫人求見,片刻才反應過來求見他的人是誰,一想白永春原本和他相處的還好,而且好歹他們也是親家,若是這會子就開始不搭理人,反而叫人听了去不好,要說閑話的。
他這里馬上就要成事了,若是叫人說了閑話有了負面的輿論反而不好。
思及此應允下來下了馬車又一次進了侯府的正門,直到了前廳。
張氏面容有些憔悴,道並非是為了白永春病了著急,也不是服侍照顧白永春而熬心費神,主要是因為她一夜都沒睡好,滿心里想的都是二皇子,怎麼才能與自己親生的兒子相認。
齊將軍到來,端莊一笑,道︰「親家公。」
齊將軍不似白永春那般見了女人就邁不開腿,連思考能力都喪失掉,某種程度上他對女人甚至可以做到冷欣冷血,憐香惜玉之類的事于他來說,就是回爐再造下輩子都未必會有。
「安陸侯夫人,安陸侯如今可好?」齊將軍端坐,面上淡淡的,氣勢卻很足,那模樣瞧著便是意氣風發,問話也像是在走過場,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關心。
張氏便是一愣。
從前因了齊將軍要拜托白永春走關系,每次見面齊將軍的態度都十分的殷勤,對待白永春殷勤也就罷了,有時候對待他們女眷都殷勤的叫人身上雞皮直冒,如今怎麼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仔細一想,明白了。
是了,白永春如今都半殘了,仕途受損,一個自己仕途不保的人,還怎麼去幫襯別人?
果真是世態炎涼。
張氏心下嘲諷,面上堆著笑,道︰「侯爺不大好,妾身想著將軍見多識廣,而你我兩家到底是姻親,如今侯爺身子這樣,太醫瞧著都是酥手無策的,而侯爺這個傷勢,卻是因為我那二兒媳,您的女兒而起的,是以想求您幫襯幫襯,求世子夫人將我們侯爺身上的做法解開才是。」
張氏說的十分懇切,加之她憔悴的模樣,卻是十分可憐。
齊將軍心里一動,道︰「你確定是妙兒做的?」
「怎麼能不確定?若是不確定,妾身也不敢來叨擾將軍了。」張氏上前一步,殷切的道︰「將軍,您也知道咱們家與萬家的關系,侯爺若是好起來,哪里能不履行諾言呢?」
「哈哈,這件事道是不勞煩侯爺了。」齊將軍哈哈大笑得意洋洋的道︰「我如今已經有了門道。」
張氏聞言當即愣住了。
他不是傻子,齊將軍剛從沁園出來,就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而且現在直言自己有了門路,那麼不用說都知道他求了誰。
是了,人家的便宜女婿可是萬貴妃的義子,可不是干脆就可以聯絡萬家人的?
張氏一瞬間覺得自己完成任務的希望很是渺茫,但是又不肯放手︰「齊將軍,多個朋友多條路,若是侯爺的身子好了,對您來說也是錦上添花,沒有壞處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