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是白希雲的至交好友。二人這般親密的關系,若是真有這一類涉及到身世的事情牽扯進來呢?他們還能做好友嗎?會不會倒時候會反目成仇?
要知道,他們其中一個可是皇子,皇長子又早夭,皇後之位空懸多年,是以論長幼,論才學,再加之先前皇上御口親封的「太子少傅」的官職,二皇子即將繼承大統的希望已經很大。
為了那個萬人之上的位置,歷史上有多少人前赴後繼?又有多少人為此付出過生命和道德?他們現在不存在那樣的競爭關系尚能是交心的好友。一旦涉及到權力和斗爭,結果又將是如何?
所以現在的身世問題已不單純是涉及二人的身世,更多的是涉及到前途朝政,涉及到兩個人誰有可能為君,誰有可能是臣。
而歷史上為了爭奪皇位的各種血腥斗爭早已經是屢見不鮮了……
=.==齊妙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就連背脊上的的汗毛也一根根豎了起來。此時的她已經幾乎可以肯定白希雲與二皇子之間的關系,很有可能是被交換了。
只是她也有很多的不明白。皇家血脈豈能隨意混淆?真正能夠將嬰兒對換也並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其中玄機自然不能與外人道,但是可以想象其難度。
但是在不可能做到,現在無論是齊妙還是白希雲,都已經在心里確定了這個事實。
而且一旦這件事揭發開,他們恐怕會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
白希雲與齊妙一時間都沒言語,許久齊妙才低聲道︰「阿昭,你別想太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只需仔細留心著一些也就罷了,至于其他的,也沒有別的法子不是麼。」
「你說的是。只是我似乎又要被卷到麻煩里,平白的帶累你受苦。」
「說的哪里的話,難道你哪一日功成名就了還會嫌棄我這個糟糠之妻嗎?」。
白希雲一愣,急切的道︰「當然不可能。」
「所以你根本也沒必要為了這種事在意。夫妻本就是一體,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才是正經的。若是有福一起享,遇上點事兒就要逃了,那算什麼夫妻?我既然享受著嫁給你帶來的種種好處,難道就不能與你一同承擔風雨嗎?」。
白希雲搖頭,慚愧的道︰「嫁給我你盡是受委屈了,哪里有什麼好處了。」
「開玩笑,難道你不知道多少人羨慕我呢嗎?」。齊妙不可置信的坐直了身子,扒拉著手指頭細細的數道︰「你有才華有本事有後台,還生的這般俊俏,難道這些都不是好處?最要緊的,是你疼我寵我,真心待我啊。」
齊妙說到有才華有本事時,白希雲就已經紅了臉,說道「俊俏」二字,臉上就更熱了。
「我這幅病損殘容,還能算俊俏?至于什麼才華本事後台,都是僥幸罷了。你跟著我受苦,我能回報的除了真心,再無其他了,那也是我唯一能夠為你做的。」白希雲依舊很慚愧的模樣。
齊妙望著白希雲時,眼中含著盈盈預碎的波光閃爍,他的一席話,著實已是暖入了她心里去了。
他擁有最寶貴的感情,更值得珍惜的是他自己從未像這個時代的男子那般,將對妻子好這件事看成一種施恩。他在全心全意對她,且沒有絲毫不情願,這才是最珍貴的感情。
二人一番談話,彼此心中已經寧靜下來。再來想現在復雜的局面,齊妙也便不覺得有什麼了。
「無論是什麼,咱們只管攜手去面對罷了。」齊妙笑著道。
白希雲點點頭,起身道︰「我去安排一番,也該仔細注意他們的動靜,你先睡吧。」
「你明兒再去也不遲,這里是安陸侯府,再不濟府里巡邏的人是不少的,你手下的侍衛就算有那種擅長刺探的,也未必能夠做的滴水不漏,還是要經過一番細心布置才好。況且你的身子,根本就熬不得夜。天塌下來的大事也等到明天去吧。」
齊妙拉著白希雲的手不讓他走︰「這會子就是睡覺的時間,趕緊好生回來睡覺。」
白希雲嘆息著揉揉齊妙的長發,道︰「你說的也是,不過我吩咐下去,讓錦繡園和金香園的人注意起來也就是了。至于你認為的那種竊听之事,現在還不至于。」
齊妙瞠目,「那個,你的意思是說老太君那和侯爺那你都有人?」
「你別忘了,有句話叫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們收了我的銀子,雖不至于百分百忠心耿耿,但在我也不全心信任他們的情況下,平也不會讓他們做什麼難度極大的事,這些人的作用也就夠了。他們無一不想左右逢源,想賺我這筆銀子,也想兩邊都不得罪,我抓住的就是他們的這個想法。」
齊妙驚訝的望著白希雲,贊嘆道︰「想不到你竟早就做了準備。」
「你忘了無奸不商那句話?」白希雲自嘲的笑︰「雖然我一直病著,仿佛也不覺得自己有朝一日或許用得到這些人,可是你忘了我銀子多了?你來之前,我根本就想不出那些銀子對我來說除了是個數字還能代表什麼,所以隨便撒點兒銀子叫他們待命為我所用,其實並不難。」
齊妙這下子徹底的服氣了,點頭道︰「我真正是徹底的服了你。只是這會子也落鑰了,要吩咐下去須得仔細才是。」
「正是落了鑰才好辦,你放心歇著,我稍後就回來。」
齊妙笑著點頭,目送他出去。
此時的金香園中,張氏雙眼無神的呆坐在床畔,婢女則是正在伺候白永春吃藥。
白永春一瞧見張氏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就心煩,也不知自己的身子幾時才能痊愈,就連藥吃起來都覺得極為苦澀,完全沒有了吃下去的耐性了,便怒瞪了婢女一眼別開了眼。
婢女早已經被白永春嚇得魂飛魄散,忙端了半碗藥退下去。
屋內只于張氏與白永春兩人,再無旁人能听到他們的對話時候,張氏才道︰「那孩子,居然不肯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