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僅僅如此……」艾拉驚恐地瞪大了眼楮。
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拉伯克的絲線對他造成了無比致命的傷害。
「什麼叫僅僅如此?」拉伯克冷冷地看著倒在地上的敵人,沒有分毫的憐憫。
「你所謂的決心,在我面前看起來也不過如此了。」
「沒有經歷過真正失去的痛苦,男人是不會真正成長起來的。」
「是嗎……」眼前的男人,究竟是從怎樣的地獄中掙扎出來的,艾拉想著,昏倒過去。
「艾斯德斯……」拉伯克沒有理會倒在地上的艾拉,甚至沒有去補上一刀的想法,他的眼中,只剩下對于艾斯德斯無比的恨意。
「等著我來殺掉你啊!」
……
「我已經無法忍受了,把力量給我啊,泰蘭德!」塔茲米憤怒地吼+.++著,身後的羽翼上黑色的部分開始褪去,金色的光芒像是將曾經泰蘭德的輝煌毫無保留的傾瀉下來一般,充斥著整個屋子。就像是洗去了世間的浮華一般,塔茲米的身體變得愈發耀眼起來。
兩眼中分明的豎瞳,正是泰蘭德那雙銳利的眼楮啊!
兩只羽翼似乎也隨之漲大了,壓迫的感覺愈發濃厚起來。
就連身上的傷口也開始愈合了。
「少年,你的身體已經開始龍化了,一旦完成那個變化,你的生命就到頭了。」時尚博士曾經說過,「那樣的過程,可一點都不時尚啊。」
「是嗎,我不會輕易動用的。」少年曾如此說過。
但現在,不再僅僅是輕易了。
目睹了友人的死亡,他又怎能拒絕那股力量的誘惑。
唯有逝去,才能明白,那點點滴滴痛苦的掙扎中的無力與悲哀。
唯有力量,才能貫徹自己心中那不變的美好與向往,朝陽與希望。
「我已經無法忍受。」少年如是說道。
金色的龍,仿佛再度出現了。
……
「嘖,竟然避開了。」伊薇特露出遺憾的表情,轉而更加興奮起來,「不愧是曾經擊敗我的男人,再來啊!」
破損的衣服上露出洛亞雪白的肌膚,雪白的肌膚上那分外惹人注目的焦黑痕跡仿佛正在顯示著少年的吃力。
「這家伙……」洛亞咬咬牙,竟是沖著伊薇特沖過去。
已經沒有退路了,便只能一步向前。
紅藍交織的寶劍上縈繞著黑白交織的光芒,向著伊薇特狠狠地劈砍下去。
伊薇特微微一笑,眸子中閃過一道冷色。
黑色的火焰向著洛亞的胸口延伸出去。
洛亞的眸中決然的色彩愈發濃郁,身體沒有退縮,只是堅定地,向著前方。
一擊決勝負!
……
「只是如此嗎,還遠遠不夠啊。」腳踩在納哈修的背上,白皙的右手緊緊地鎖住雷歐奈的咽喉,將這只倔強的小獅子摁在牆中。
渾身酸酸麻麻的感覺,讓雷歐奈感到完全提不起力氣來。
消耗,已經完全大于恢復了。
納哈修的頭部深深地陷入了地板之中,看不清他那張淌著鮮血的臉。
身體沒有動彈,只是順著那只插入背部的刺刀流下了不知多少的鮮血。
如果能看到他的臉的話,那一定是張蒼白的失去了血色的臉吧。
革命軍二人組納哈修、雷歐奈,完全落敗,被大將軍艾斯德斯擒獲。
……
「你……你是……」索斯特的眼中滿是驚駭之情,身體也不自主地開始抖動了起來。
眼前的這個人,讓他的計劃出現了最大的紕漏。
甚至是足以致命的紕漏。
安寧道教主微微一笑︰「你的謀劃,你以為我和夜看不出來嗎?」。
「看得出來?」索斯特立即鎮定下來,雖然對手是高深莫測的安寧道教主,他並不知道對方究竟有怎樣的能力,但是他還是不能容許對方發現自己的慌亂,「你們知道那個名叫拉維爾的老僕是個叛徒嗎?」。
「什麼!」安寧道教主的臉上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那個老僕,竟然是叛徒。
難怪……
……
「須佐之男……」娜杰塔的聲音變成了啜泣之聲,也許她並沒有想到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自己失去的竟是如此之多吧……
失去了戀人,失去了部下,甚至失去了一直伴在左右的異常可靠的人形帝具。
認為草木,孰能無情,說到底,不管再怎麼英明,娜杰塔也依然是一個女人,一個多愁善感的女人。
她的晶瑩的淚水,讓人動容,也讓革命軍停下了最後征討的腳步。
大家,一起看著,這個看似冷酷的領導,留下了真情的淚水。
原來,她也會哭……
而且是在勝利的戰場上,獨自哭泣。
……
「伊婭,你真的能夠忍受這樣的我嗎?」。蘭關切地看著自己身旁瑟瑟發抖的女孩。
他的右手中,提著一個血肉模糊的軀體。
闖進來的革命軍,被蘭無比冷酷地殺掉了。
在伊婭面前,毫無留手地這樣做了。
伊婭像是深受打擊般,使勁地縮了縮自己的腦袋,但卻將眼楮睜得老大,死死地看著自己心上人那冷酷的英姿。
「你不用勉強自己的。」蘭甩開手上的尸體,本想伸手去撫模女孩的額頭,安慰一下這個情感脆弱的女孩,但是突然想起自己手上沾染的鮮血,本能地縮手回來。
伊婭卻伸出手來,將那只鮮紅的手臂狠狠地攬進自己的懷中。
「伊婭?」蘭驚訝地發出聲來。
「不,沒什麼,我能夠承受得了的。」伊婭低下了腦袋,輕輕的聲音中蘊含著驚人的堅定之感,「蘭一直在包容著這樣任性的我,給了我如此的關懷,甚至背著我承受著這樣的痛苦,我也想……」
「……哪怕一次也好……站在蘭的身邊。再也不會放開這只緊握住的手。」伊婭的眼中晶瑩的淚水打著轉,倔強的女孩將自己那並不突出的胸脯挺得很高,很高。
「你……」蘭無奈地笑笑,「好啊……」
伸出另一只手臂,將伊婭抱如自己的懷中︰「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再來傷害你的。」
真的,再也不會……
放開你的手……
……
身處在帝都的嘈雜環境中,艾茜婭听著牆外傳來的炮火猛擊之聲,想象得到戰況的慘烈。
然而,她的力量已經無法參與那種程度的決戰了。
她已經近乎是廢人了。但是,她的感覺依然很靈敏。
走在街上,她立即趕到自己像是被什麼野獸一般的東西盯上了,不覺有些毛骨悚然起來。她急忙回過頭來,露出了驚懼的表情。
梅拉德那張扭曲的臉映入了艾茜婭的眼中。
「你……」艾茜婭的身體猛地抖動起來,失去了帝具使實力的她,面對著如此的強敵,已經生不起半點的戰意。
「女孩子,就該跟女孩子在一起呢。」梅拉德變態的聲音傳入艾茜婭的耳中。
「什麼……」艾茜婭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上,她的脖子上,停著一只黑色的蟲子。
吉爾、朵拉靜靜地候在一旁,看著自己的主上進行著如此傷風敗俗的行為。
仿佛已經完全的習以為常了。
梅拉德將她的嘴緊緊地貼在艾茜婭的臉上,仿佛想要將眼前的女孩吸進肚子中一般。
達尼埃爾的殺意已經無可避免地涌動起來。
「不要急嘛,達尼埃爾,待會兒就把她交給你來復仇。」梅拉德如是說道。
達尼埃爾狠狠地攥緊了拳頭,兩只眼楮死死地看向這個殺害了芭芭拉的少女。
「好。」沉悶的聲音中,殺意無可掩飾。
……
「伊薇特!」洛亞怒吼著,黑發也隨風飄揚起來。
紅藍色的寶劍上狂舞的黑白色旋風,筆直地向著伊薇特的胸口狠狠地刺過去。
那一刻,時間都仿佛靜止了一般。
就像是看著慢動作的回復一般,伊薇特側身閃過了洛亞舍身刺出的一擊,輕輕地偏過洛亞的鋒芒,猛地抬起腿來,將洛亞地身體狠狠地轟擊出去。
「嗚啊!」洛亞的胸腔像是被攪動了一般的疼痛,大股的鮮血從他的口中噴涌而出。
洛亞的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墜落到地上。
勝負已分。
……
「這家伙!」黑瞳的眼中露出駭然之色。八房的人偶,竟然完全被對方壓制住了。
燐和雛言被塔茲米的重擊擊倒在地,威爾也在苦苦地支撐。
這個暗金色如龍的家伙,竟有著如斯的實力。
塔茲米背後暗金色的羽翼猛地舒展開來,狂暴的颶風中似乎充斥著毀滅的氣息。
就像是那只龍在面對著帝國的軍隊時一般,剛勇不屈。
鎧甲類帝具對于村雨的天生克制讓赤瞳的戰力也可以忽略不計。
這種狀況,已經近乎于危局了。
塔茲米的眸子中滿是冷漠,在沒有一點人類的色彩,巨大的能量讓人為之驚悚。
……
「不要緊張,好好地享受著女子之間的天堂吧。」梅拉德病態的臉湊近了艾茜婭那因為恐懼而發白的臉龐。腥紅的舌頭潤吸著自己那誘人的紅唇,梅拉德的眼中似乎滿是對于對方的情意。那種病態的情意。
「你……放開我……」艾茜婭的臉色變得極端難看起來,身處于這樣可怕的環境中,她的大腦都幾乎停止了運轉。
「不要這麼客氣嘛,好好享受吧。」梅拉德的嘴幾乎要貼近到艾茜婭的唇上。
艾茜婭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竟是猛地將梅拉德推開來。
梅拉德也沒喲料到這種變化,猝不及防之下,竟是直接摔到在地。
梅拉德的臉上也露出了殺意︰「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你就這麼想死啊!」
達尼埃爾似乎有些躍躍欲試起來,從口袋中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像是紳士一般掏出白色的手帕擦拭起那只匕首來。
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冰冷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眼前那因為害怕而顫抖的少女。
「你知道嗎?我曾經有一個喜歡的女孩子,她的性命,被你殺掉了。」
艾茜婭瞪大了眼楮,努力思索著那個人的名字。
那究竟是誰?
「她的名字,是芭芭拉。」達尼埃爾的眸中,一抹更加深沉的冷色驟然降臨。
艾茜婭的眼楮瞪得更大了。
那個老不死的?真是,到了現在,還在給我找麻煩呢,要不是那家伙……
……
「哼,這就是叛軍的戰力嗎,也不過如此啊。」將雷歐奈和納哈修隨意扔到地上的艾斯德斯露出不屑的表情,身邊的一中部下都對著這位女王大人露出討好的表情,
輕易地捉拿住兩名帝具使,這種實力,真是讓人熱血沸騰。
艾斯德斯沒有理會那些討好的家伙,而是將目光投向城外,那里,是革命軍剛剛勝利的戰場,至高帝具的消失,是一切的轉折點。
帝國的軍隊,已經如同摧枯腐朽一般被革命軍打得節節敗退。
即使是有艾斯德斯的親衛隊混在那些軍隊之中,也因為人數的缺少而處在了下風。
眼見,革命軍就要登城了。
艾斯德斯卻沒有絲毫的慌亂,而是露出了一副興奮的表情︰「這種緊張感,真是許久都沒有過了,那麼,讓我來好好享受一下吧,娜杰塔。」
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娜杰塔感到身上汗毛豎起,抬頭一看,正看到艾斯德斯那張讓她日日夜夜不斷恐懼的美麗的臉。娜杰塔不由得退後了一步,本以為已經消除的心理陰影,在艾斯德斯如此從容地看著這片戰場時,竟是更加泛濫地涌起了。
「艾斯德斯……」緊咬著牙關,娜杰塔的臉上有些不正常的慘白色,仿佛是憶起了之前的幾次狼狽,原本堅定的眼神也動搖了起來。
是啊,如果沒有打到這個身為帝國屏障的人的話,那麼怎麼能稱之為勝利呢?
與帝國交戰的最後對手,果然還是艾斯德斯。
但是,我所背負的東西,你是不會懂得。
你這個只懂得以殺戮為快樂的女人是不會懂得。
那些逝去的同伴的殷切希望,正是我不斷向前的動力啊!
「全軍突擊!」娜杰塔堅定地發出了最後的命令,在全軍搖旗吶喊的壯烈場面中,娜杰塔抬頭望向那個站在城牆之上的女人。
我不會再退縮了,艾斯德斯,決戰吧。
是嗎,娜杰塔,來吧,讓我好好享受吧。
……
「艾斯德斯!」拉伯克的殺意無可抑制地涌動著,失去了理智的他,向著城牆之上奔跑過去。不顧及著身邊有多少的阻礙,有多少的敵人,他,只剩下一路向前的信念。
月兌繭而出,成為真正男人的拉伯克,再也不會耍那些可笑的裝死把戲。
他,已然沒有退路。
是良心的拷問還是對于無力的自己的痛恨,或者是什麼別的東西,拉伯克說不上來,但他知道,自己只能向前。
那一日,那頭碧綠的頭發,注定會成為史書上濃墨淡彩的一筆。
……
「這就是與精英的差距嗎……」艾拉翻過身子,作為新晉的狩人成員,他的戰斗經驗比起老輩之人,自然是遠遠不如。而且他的帝具的性能,比起攻擊,還是蠱惑的成分更加多一點。如果是原來的拉伯克,他還是有勝算的,但是遇上了現在這個不再退縮的拉伯克,他已經只剩下落敗的結局。
「真疼啊……」捂住胸口上慘烈的劃痕,感受著血液不斷涌出的痛感,艾拉深深地吸入一口氣︰「活著真好啊!」
不,與其說是活著,倒不如說,我還不能去死。
在遇到那位公主之前,還不能死。
腦中不自覺地浮現出曾經的那些往事。
想起那個黑頭發的公主,艾拉的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意。
我會找到你的,我會守護你的。
不管是誰,我都不會讓他傷害你。
你把我從地獄拯救回來,我不會讓你觸到地獄。
哪怕是賠上這條廉價的性命,這條你給予我的性命。
「我還不能死啊!」掙扎著站起身來,單膝跪地,艾拉感到嗓子中有一股甜甜的味道,那是血的味道,「那種覺悟,我早就有了啊,拉伯克。」
然而,那位綠色頭發的少年,早就不在這里。
……
「怎麼可能,你竟然有如此戰力!」索斯特大驚失色,一臉駭然地看著身前這位翻手之間將自己制服的安寧道教主,驚訝于這與那俊秀的臉完全不匹配的強大戰力。
「是你太弱了,闖入者。」安寧道教主的聲音古井無波,「所以你也只配在幕後籌劃籌劃。」
「你……」索斯特死死地盯住安寧道教主手中的權杖,被鎖住的身體別扭地扭動起來,「你明明和我一樣都只是預言者的身份,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戰力,你究竟是誰!」
「有誰規定過預言者就不能擁有戰力嗎?」。安寧道教主輕笑一聲,「蠢貨。」
「你!」索斯特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龐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明明擁有著如此強力的帝具,卻因為自身能力的不足而落得如此下場,真是可悲。」安寧道教主嘲諷似的笑道。
拾起落在地上的世界全書〔隆戈隆戈〕,安寧道教主輕輕地拂拭去書面上的灰塵。
「終于得到這件帝具了,還真是要多謝你呢。」安寧道教主冷冷地看向倒在地上的索斯特,「不過,預言者只要有一個就夠了,你還是上路吧。」
「貿然闖進別人的基地,還有比這更蠢的事情嗎?白痴。」冷淡的言語讓索斯特的面龐更加扭曲起來。
「混蛋啊!」
安寧道教主拔出腰間的寶劍,狠狠地刺入了索斯特的胸口。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