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半夜突然起了風,只听樹葉莎莎,江水的拍打聲又重了些。帳篷在風中有節奏的陣陣鼓動。早上待我出帳篷時,風直面而來揚起我半散落著的長發。
放眼江面上一片洶涌,風浪遠比想象中大很多。東方暗紅一片,雲層變幻著形態,朝著同一個方向快速移動。今天真不是個乘船過江的好日子,至少對我們逆風而行的人來說。
船一共有三只,兩條大船一條小船。大船大概有八米長,桅桿的頂端掛著旗幟,旗幟上應該是一個字,比繁體還復雜,我自然不認識。桿下是一堆白帆,厚厚的有半米高。甲板一覽無余,此時跳板已經搭好。
兵士門掀掉車上的布,把箱子一只一只的往船上運,看得出箱子很沉重要四個人才抬得動。抬完了箱子,才趕著空車上船。畢竟跳板不比平地,莫離這樣安排還是很有必要的。陸陸續續人員與車馬上了兩艘大船。
司空,我,秦介安,貼身隨侍,還有一位是水運舵主全部上了小船。這水運舵主雖是私人管理營運,但看得出跟官府之間有些密切聯系,想也不是隨便誰都能得這當的。別的不說單看他對司空獻媚的程度就明白了,話里話外時而張大人時而李大人的。
船緩緩開始前行,太陽也跳出了水面,只是被流雲遮擋,時明時暗。浪頭拍打在船體,整條船搖晃著,直讓人頭暈目眩心中作嘔。我本來對這種一望無邊的大江大河就心中有俱,再加之船身搖晃不停,更是讓我不安,好像會一頭載下去,我忍耐著期盼著快些靠岸。
本來那舵主是勸司空待到風小些再過江,司空征求了下底下人,最後還是決定過江。當然這樣的風浪對常年水運之人來說司空見慣,所以舵主也就沒過多阻止,他的勸說一來是對司空的重視,二來也是怕有個萬一。既然司空堅持要過,責任就不在他了,一看就是個老江湖。
就在船快到江心的時候,金久突然喊了聲︰「少爺!你看那是什麼?」
大家一齊向對面看去,我放眼望去,只見對面黑壓壓連成一線的黑點,離的還比較遠。但很快就發現那是很多只小船,因為能看見船上的點點白帆。對面的小船急使而來,風把帆鼓的足足的,速度極快的在水面上接近。
「這些是什麼人?」司空神色凝重問舵主。
「小人從未見過這樣陣勢的船只,即不是漁船也不是商船,更與我們水運無關,實屬怪事一件。」舵主也皺了眉。
「少爺人數重多,不會沖著我們來的吧!」
「傳令下去全體戒備!」
「是!」
莫離站在船沿目光堅毅,直直的盯著前方。听到司空發話,不等金久開口,莫離已經一聲令下。所有兵士齊刷刷亮出兵器。刀劍折射著陽光,恍得我都睜不開眼楮。一種緊張的氣氛在蔓延,恐懼伴隨著波濤擊打在我心上。
莫離緊了緊手中的劍,撇了我一眼,似有些擔憂一閃而過,轉頭繼續觀察著水面上的情況。
莫離的大船向我們的小船靠了過來,莫離向司空提議,以防萬一差個人回去找援兵。于是我們都上了大船,搬救兵的事當然是舵主去最合適,于是司空在絹布上寫下一行字並蓋上自己的官印,命舵主和一兵士速去調動當地官兵。小船揚起帆順風直下而去。
對面的船只已經靠的很近了,船上是清一色的黑衣人,之前的僥幸心里一下子蕩然無存。我數了下一共有十條小船,每條船上大概有十多個人。一共不少于一百五十人。
這陣勢,我怕是幾輩子也沒機會見到,真是心生絕望,看看那混濁的水面,有種要死在里頭的感覺。這些人真的膽子大到皇上的東西都敢搶嗎?
司空不知道什麼時候握住了我的手,我絲毫沒覺查,可能是自己太緊張了。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一句話都沒跟他說過,他倒是好跟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只是現在的表情也有些沉重。
「你們是什麼人?」莫離的部下大聲問對方。「我們這可是奉的皇命,你等若是作亂犯上,是要被誅連九族!」
對方全部蹲在船上,揚頭殺氣騰騰的盯著大船。完全就像沒听到一樣,什麼反應也沒有。真是怪異的很。
小船成半包圍圈而來已經近在咫尺,刷的一聲所有的帆繩被斬斷,帆全部落下。這儼然是一群亡命之徒。只听一聲斬脆的「上!」小船上的黑衣人,一躍而起紛紛往大船上跳。之後是金屬的踫撞聲,在半空中就被打下水的黑衣人一個接一個。
黑衣人太多了,而且水性相當好,落水的又很快攀爬著再次涌來。所有的黑衣人蜂擁而上,兵士們很快就難以招架,鮮血染紅了船頭,血腥味直往鼻孔了鑽,被殺落水的人把江水染紅。船晃的更厲害了。
一時之間混亂一片,人影晃動。廝殺聲驚心動魄,腳下潮濕一片,我低頭一看全是血。我跟司空的最後一層屏障就是金久,金久的動作干淨利落,不給對方一絲機會。我確沒看到莫離的身影,就在我找尋他的時候,他飛身而現,劍光連閃,三個黑衣人立即倒了下去。
莫離一手一邊抓住我跟司空,縱身躍起時對金久喊到︰「跟我走!」
待我兩腳著地時,已經在黑衣人的一艘小船上,金久也落到船上。「漲起帆快走!」莫離說道。
「那你呢?」我急切不安伸手想抓住他。無奈他身影一閃又飛躍回大船上,提劍橫掃死傷一片。
「別放過那女的,快給我去追!」突然一個黑衣人歷聲喝道。勢要立即至我于死地。
莫離听聞此言身體一震。一路殺向他,動作快如閃電,擋路的黑衣人應聲而倒。那黑衣人見莫離這等陣勢,自不敢懈怠作勢迎敵。
那些還在小船上的黑衣人立即反應,調轉船頭直指向我們的船。追擊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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