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買傘了沒?」
「買了,排了好長的隊才買到!」
「我也是,又貴又不好買!」
「哎呦,你們都買到了,我都急死了,你們都有傘散災禍,再買不到我家不是鐵定倒霉完蛋了!哎呦……哎呦喂,我去求人家師傅,現做也得給我做一把,花多少錢都行,就是砸鍋賣鐵也得買到一把傘那………」
「快去吧,現在就是現做也得排隊……」
…………
滿大街走到哪,都有人在討論買傘的事,想不听都難!我愧疚的同時又吃驚于人們的愚昧,可是又有什麼辦法,除了賣掉積壓的紅紙傘,我已是別無選擇。整整三天不僅應風鋪子里的傘,整個魚林鎮所有的傘鋪一銷而空。
培訓第一天的中午,我撐著把紅紙傘在鋪子里仰著頭,映得白沙下一臉緋紅,來回渡著步苦思冥想。無奈又一次穿越病發。
應風冷冷的看著我,那眼神滿是嘲諷,似乎在說︰又玩的什麼花招。
我被應風看的很不自在,卻沒有打算放下傘,而是繼續想著賣傘的奇招。應風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雖然我喜歡他想爭取他。可他對我偏見頗深,不管我做什麼他都不會喜歡。與其吃力不討好的改變,還不保持原來的自己!
「應風,送我二十把紅紙傘行不行?」我心里有了主意,于是問應風。其實我並沒有多少把握,現在只能是拿死馬當活馬醫,踫踫運氣了!
楚應風碼放上最後一把傘,轉身嗤笑道︰「隨便拿好了,反正也賣不出去!」
既不問我要傘干嘛,也不在意我的任何事情。應風同意讓我留下,又是這樣一種奇怪的態度,好像留住我這個人,另有用處一般,其它一概不重要,不管我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無關緊要,實在讓我很費解。也許是看在我幫江憐的面上吧!我只能這樣以為,沒有更好的解釋了。
「既然這樣,你就少做一點,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剩這一件事!」
我勸應風。「你可以出去走走,看看這初夏的景色,听听江上的風浪!」
我說的自己都動心了,可是應風一張撲克臉,根本不為所動,也不搭理我。我完全是自討沒趣,悻悻的把目光回到我手中的傘上。
憐姐一定讓雙胞胎纏住了,午飯後這麼久都還沒來。
到了日頭西垂工人即將離開回家時,我又將她們聚集起來。
「今天我送你們每人紅紙傘一把,你們回去放在門邊,囑咐家人出門撐傘蓋頂,方可安心出門!」
「二掌櫃的,出什麼事了?」
「是有什麼事要發生嗎?」。
「是什麼事?」
「最近沒听說呀……」
我剛開了個頭,她們就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我心中一喜,卻面露憂色。
「沒什麼事,大家別多想,我也是听別人說的,是不是真的還不得而知。大家照我說的做就是了,其它的就別問了。我囑咐你們一句,這事別告訴別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傘你們拿回去好了,我們店里有的是,我也不收你們一分錢!」
「二掌櫃的,到底出什麼事?」
「二掌櫃的你告訴我們吧!」
「我們保證不說出去!」
「是啊,是啊……」
「哎呀,我不說了嗎?道听途說的不一定是真的,而且告訴我的人說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就不靈了!」我故弄玄虛,調起她們的胃口︰「你們照我說的做,其它的別問了!」
「二掌櫃的,你就告訴吧……」附和聲一片。
我接著疑難推諉,看著時機慢慢成熟,才免為其難犧牲一般道︰「本來我真不想說,應為我們鋪子是買傘的,讓別人知道了,還以為我是為了賣傘編瞎話!……但是你們都答應幫我保密了,我也就沒什麼顧忌了!就告訴你們吧!
我剛剛得到的消息,說五月下旬天災降臨,人必生禍事,有天師破解玄機,透露出消息,只要出門從紅色新傘下過,方可散去一切災禍!保全家平安!……只是這紅傘避禍,是把禍事散于別人頭上,有傷陰德!所以天師只把消息透露給了達官貴人,普通百姓沒有庇佑!他們才會更安心,現在你們知道我為什麼為難了吧!所以回去千萬別說,除了家里人誰都不能說!」
結果一致認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這麼做的動機,是要保下她們幫我掙錢,所以無可厚非。沒有人懷疑到我什麼!自然回去也不會說,是誰誰誰說的這個事情!因為她們答應我要保密。
人都散去之後,應風跟江憐跟看怪物一樣看我,我只平淡說︰「帶兩把傘回家用!過兩天你們就知道了!」
倆人居然照做了,誰讓我有司空,莫離,翔宇,子星他們這樣一看就是不凡的朋友呢!應風跟江憐是絕對深信不疑的,消息從我這出去的,我這邊自然是要做做樣子,不管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內幕的,都得當成真的來對待。所謂騙人先騙己,你自己相信這事是真的,別人也就先信了你三分。
結果第二天早上還冷清的門庭,到了中午突然人多了起來,買傘的人蜂擁而至,把門口擠得水泄不通。什麼叫物極必反,我想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為此我的生產計劃被迫暫時停止。想想真是一種罪過,弄得人心惶惶的!我心里自責著不已,讓滿鎮的百姓爭破了頭,依然是一傘難求!……如果以後有能力的話一定要補償這里的百姓,為他們做些事!只當是先借了大家的錢用,以後再還回去。
「子星,我是個大騙子!」我看著滿街的人,人手一把紅紙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許家世代經商,暮邪你果然不同凡響,佩服!佩服!」林翔宇嘆道,發自真心的贊賞。「凡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沒什麼可自責的。」
「是啊!翔宇說的對,暮邪你就往心里去,一家買把傘而以又不會買窮了!」子星也寬慰我。
「你們不知道,為一把傘打起來的人可不少!而且還有人勞命傷財往外地跑,就為買一把傘,要是擴展到全國……唉……我可真是罪過大了!」我憂心忡忡,愁眉難展。
「我真服了你了,幸虧沒讓你去殺人,不然你肯定先自殺!」
「呵呵………」我嘴角抽搐的僵笑,自然明白翔宇話里的嘲弄。「是我庸人自擾了……」
「明白就好,別再胡思亂想的了!」翔宇道。
「你們有什麼打算?」我看了看子星,又看向翔宇。「總不能在這陪著一輩子吧!」
「過河拆橋是不是?」翔宇笑斥道。
我只能一臉委屈以對,絕對的低姿態。
「暮邪,我真的放心不下你!」子星不舍得,轉頭看翔宇︰「我們留下陪暮邪好不好?」
「留下是要隱姓埋名的!」林翔宇提醒子星。
「我不已經隱姓埋名了嗎?」。子星不滿道。
「還不夠,要追根溯源的,原籍何處,家有何人,姓什名誰,都要有記錄的!」翔宇一一道來。「身份證明都不是問題,手到擒來。關鍵是你要知道,隱姓埋名之後就變成真的了!」
子星突然就沉默了,陷入思考!我想我跟本無法跟子星他爹一較上下,便勸她︰「回木屋吧!以後我會去看你們的,你也可以來看我,我們只是不能每天都見面而以!並不影響我們的感情,對不對?」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離開你,而且你現在又是這個樣子,萬一楚應風對你不好,你連個訴苦的人都沒有,叫我怎麼放心!」子星走近我拉過我的手。滿眼的擔憂不舍。
「不會的,我要是待得不自在就回木屋找你,好不好,絕對不給他傷害我的機會!」
「真的?」子星懷疑。
「當然是真的?」我保證道。「我又不傻!」
「誰說你不傻,在感情這件事上,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你知不知道?」子星眼里閃著淚,嘴角輕微的抽動。「傻的寧願騙自己,也不願接受現實……還說自己不傻……」
一顆晶瑩淚珠從子星眼中滾落,子星是幽怨,是心疼,是責怪,又是無奈,最後化成一顆淚水潮濕了我的心。我輕輕的擁抱她,我知道我的執著瞞不了她。
「你不說我能沖破命運的束縛,所以你要相信我,我會幸福的,會很幸福!」我在子星的耳畔輕語。「你也一定要幸福,感情的事別想那麼多,去做,哪怕不記後果,不管你選擇了誰,我都支持你!」
「嗯……」子星哽咽。「我會像你一樣勇敢,無畏!」
我不再住客棧,而是住到楚家。楚夫人再見我,也能夠接納我了!如今悔兒和愧兒,也被我改了名字。從楚有悔楚有愧改成楚無悔楚無愧!她們倒是認得我的聲音,也不排斥我的裝束,只是會覺得好玩,伸手來掀我的面紗。所以我盡量不在應風面前抱她們免得被應風發現。應風終于對我產生了一些好奇,大概沒想過我會一直帶下去。而且把手也遮得嚴嚴實實的,多虧江憐巧手做的手掩套,又不礙事又美觀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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