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小酒館中停留,飯後司空一直跟金久密談,足足說了有一柱香的時間。我被請的遠遠的什麼也听不見,只看見司空不斷的說著,時而短暫停頓思索一下,金久則是時不時點下頭,偶爾會與司空討論一番,然後又恢復他唯命是從的狀態。
司空的打手有二十人,昨晚那些官兵都是縣衙的人,今天自然不會出現。我掃視著分別一字排開,立于兩邊的冷漠殺手,這幫人怎麼看怎麼像一個廠子出產的,一樣的著裝,一樣的體型,一樣的表情,連眨眼的頻率都一樣!長的也就都是讓人記不住的樣,我只記得司空器重的那幾個的名字,對人跟本對不上號。
他們分別是東勁、西落、北缺和南陽,南陽我一直以為他就是司空的帖管,負責飲食起居等雜事的,而且他絲毫沒有一點殺手的樣子,卻不知他的身手並不在金久之下。東南西北皆是名號,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為防止仇家報復滅門,都隱去真實姓名,然後取個江湖名號代替。東南西北是同一批同一個組織出道的,一等殺手,所以他們的名字會有些關聯。不過司空有事都是找金久跟南陽,然後他們倆再傳達下去。
司空現在一定是去查白俏俏的底,出結果恐怕也不會那麼快。白俏俏在我眼里絕對是個狠角色,上次過招險些連命都輸了,要不是莫離及時出現,都不敢往下想!比起喪命,毀容對我的打擊就小了很多。不過這次是否能以牙還牙,還得拭目以待!我不知道司空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對付她,不過倒是很期待司空的看戲一說。
「少爺人都來齊了!」南陽向司空回稟道。
「暮邪……」司空對我喊道。
我向司空走近,邊上的人退讓出條路來。我站到司空身邊,看著半包圍圈的人,不知道司空想干什麼,似乎有話要說。
「從現在起她就是你們的少夫人,看見她就跟看見我一樣,都知道該怎麼做?」
我吃驚的轉頭,盯著司空的側臉,他卻對我完全無視。
「少夫人……」所有人齊聲恭敬道。
我瞟了眼低頭彎腰的眾人,還是把目光轉向了司空,不解他突然此舉的用意。
「都去吧……準備出發。」
「你什麼意思?」我質問道。
「我在對你負責有錯嗎?」。司空一臉無辜道。「昨晚……」
「啊……」我抓狂的發出魔音干擾,不讓他說下去!
「你怕什麼……他們一早就都知道了……要不你以為呢!」司空邪魅的笑看著我,鄙夷道。
我表情一收恢復冷靜,司空卻浮出個一臉無趣的表情。讓我心生疑惑。
沒一會金久來稟︰「少爺,少夫人可以啟程了!」
「走吧……」司空拉著對稱呼耿耿于懷的我,一路向車馬出走去。
「你是不是有什麼計劃了?」上了車坐定,我便問。前面跟金久密談,後面就宣布我這少夫人身份。
「你想通了?」司空挑眉︰「這少夫人的位置一旦坐上去,可就下不來了!」
我心里一驚,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剛剛那麼說都是為了現在這句話鋪墊的。
「我還有得選擇嗎?」。我鄙夷道︰「你都決定了,還讓我選擇,有意義嗎?」。
「你的確沒的選擇,你所有的選擇只有一個,那就是我,除了我還是我,永遠都只能是我!」司空神色突變,瞬間喜怒于形,獨斷專橫的氣勢壓迫的讓人無法呼吸︰「所以這少夫人你非當不可,你願不願意都得當,而且是一輩子……」
我錯愕的看著他,那霸道強權的氣勢,那如玉般剔透瑩潤的顏容,完全將我震懾住,根本無法思考。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逃不掉了,無論如何也擺月兌不掉了,就這樣認命了嗎!
不……不……堅決不可以,不要被表像迷惑心神,突然想到若是見了雪傾絕是不是就是類似與這種迷惘深陷的感覺,應該是比之蠱惑千萬倍更甚。至少我覺得雪珍國的神奇是確有其事,並不是夸大空傳。司空的震懾力就已經能說明問題。或許這世上真有那樣一種力量的存在,也未可知。遲早我都將揭開雪珍國的神秘面紗,探它個究竟。
我發現司空隔段時間就會宣揚一次他對我的佔有權,不斷的提醒我,我是他的,他一個人的,誰也搶不走。是想從潛移默化中讓我轉變嗎?他可真是用心良苦。
「之所以這麼做,同樣也是在幫你掃除障礙。有她在府里一天,都是心月復大患,之前總是讓你頻頻遇險,都是因為我身邊出了叛徒。現在也到時候一網打盡了!」
「你想怎麼做?」我撇了司空一眼,立即收回目光,剛剛的事情還讓我心有余悸,自然是不敢再與他對視。「你什麼都不打算告訴我對不對?」
「我要你做一件事,這件事對你來說難也不難,說簡單吧,你未必就能做得到。」
「不就演出好戲給白俏俏看。」司空不說我也能猜到︰「你是打算讓我引她上鉤?」
「差不多!」司空扭頭看著我,目光一沉,凝眸注視道︰「你現在要好好練習,以你對我的態度,傻子都能看出來不是那麼回事。轉過來,看著我……」
司空板過我的身體面向他。我卻垂著眸子。其實我心里知道,不需要什麼練習,他的臉越看越容易深陷。
這個時間靈算子應該已經知道了我的情況,不知道他會怎麼救我,我的情況他知道的並不多。也只有翔宇跟子星能猜出我現在的行程,她們會敢在我到京城前來救我嗎?等靈算子找到翔宇不知道又過去了多少天了,所以眼下著手要做的事,就是對付白俏俏。
「殘紅丸她給了你多少?有沒有剩余的?」
「她給我的瓶子里一共有十顆,我服了兩顆,讓大夫研究毒性用掉了三顆,所以還有五顆。」
「那五顆呢……」司空急切道。
「在我的包袱里。」
「艷春去把少夫人的包袱取來。」司空掀起窗簾,對坐在物品車前坐上的艷春說道。
「知道了少爺!」艷春應道,沒一會就把包袱送了過來。
我解開包裹順著底模索了幾下,就找到了那個藥瓶,司空伸手接了過去,緊緊的握在手中。似乎很重要的樣子。
幸好七絕換顏蜜讓子星帶回去了,不然那東西的神奇著實引人注意,光看著就不像普通物品,更別說打開之後的驚奇,不是兩句話就能敷衍得過去的。
「解藥白俏俏一定有!」司空篤定道。
「可是她怎麼可能輕易交出來,那不等于承認了自己的江湖身份,連同給我下毒的事實,豈不是自尋死路?」
「你的毒很快就可以解,很快……」司空微眯著眼,嘴角揚起完美的弧線。
我匪夷的看著他,當時跟本不會想到司空居然用了世界上最笨的一種方式幫我尋得解藥。
一路上風平浪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平靜的讓我失望,我總幻想著莫離的再次出現,之前他總是能在最危急的出現,救我生死與危難之中。眼看著司空府越來越近,心也越來越不安,這次應該不會有生死之憂,卻會陷入到水深火熱之中。難道非得我要死了你才會出現嗎?
翔宇邊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不知道多久能敢過來。現在一旦進了司空府,再想救我就不那麼容易了,我顧忌的依然是白俏俏使毒的手段,翔宇不明情況,很容易吃虧,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又無法向外傳遞信息,這悲催的年代,借我兩部手機多好,唉,沒信號還是白搭。
終于司空府還是到了,長安城的繁華依舊,車水馬龍一派熱鬧非凡景像。
「其實我也很不喜歡你家,跟你一樣討厭你家里的女人。」站在司空府門口我遲疑道。「而且你爹好像很不喜歡我!」
「等成了親,我就另建府邸,到時我們離這里遠遠的!」司空望向門內,並不著急進去。
「走吧……」過了半晌司空牽起我的手向門內走去。「記得我說過的,你現在是少夫人,記住你的身份和我們的關系,這點關乎成敗,知不知?」
我一腳跨進門內就听見南陽響亮的通報︰「少爺,少夫人回來了……」
司空臉上開始掛起了悅目的笑容,顯得心情不錯的樣子。我也揚起嘴角,讓自己進入角色。雖然帶著面紗,可是既然是跟高手過招,自然是怠慢不得。論演技白俏俏可是影後級別,我可真算是毫無經驗的!
所有下人自然是對南陽的通報心領神會,少夫人叫的比叫少爺還歡實,顯而易見的溜須拍馬之風鼎盛。我緊緊握著司空的手,進了這個門,所有的一切就全部寄托在了這個男人身上,多少有些無助,可想起司空跟我過往的種種,似乎這種擔心純屬多余。
只是到了這個時空里我已經習慣了獨立與堅強,不再是以前那個凡事都依賴夏原的薛青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