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則,這事你做得太荒唐!」司空元梁隱忍道,對司空的臉並沒有過于的驚訝,但眼里還是顯出一絲責備,這種責備在看我的時候特別明顯。
「爹你都知道了。」司空自知理虧,轉而乘機而上道︰「既然爹都知道了,是不是該給暮邪一個交代!」
司空元梁短促的嘆了一聲︰「你對爹都沒有一點信任,還讓爹給你們什麼交代!」
「我並沒有不信任爹!爹你誤會了。」
「我看你呀,是根本沒把我放在眼里!竟然瞞著我做了這麼荒唐的事!」司空元梁盡是恨鐵不成鋼的責備︰「為了個女人,都成什麼樣子了!」
「爹,不管你接不接受暮邪,我都非她不娶!而且我想盡快完婚,越早越好!」
我以為他會說因為我懷孕了所以要盡快成親,可是他卻沒說。這個時候怎麼反倒說起了<婚事,這不扯遠了。
「譯則,你們倆的事我不反對,只是我說過的話,你要放在心上,男人應以大局為重。將來你是重任在肩,輔佐你的人很重要,你要把那個位置留著!」司空元梁向椅子後靠了靠︰「婚事先不急,再說你們兩個這個樣子,怎麼拋頭露面拜堂成親?先治病再說!」
司空元梁這麼一說,我就覺得事情不妙,他這是要當白棋子!不過也不用擔心,司空是他的兒子,他一定是想兩全!難怪這父子兩個都避重就輕,不說重點,原來都在試探對方。
「既然爹抱孫子都不著急,那我們就更不用著急了,是吧,暮邪!」司空顯然是早有預料,對我笑著說。
「不急……」我僵笑著道,我逃還來不急,還能急著往火坑里跳!
「那等孩子生下來,再成親你不介意吧?」司空故意問。
「呃……」我除了驚訝也還是驚訝了!這戲演的,幸虧我帶面紗不然非露餡不可。
「什麼時候的事?」司空元梁坐直了身子緩緩道。盡管還是如尊大佛般敦厚,眯縫眼里還是流露出了一絲喜悅的閃光。
每次這父子倆在一起,我總會心生疑惑,司空到底是不是司空元梁親生的,我就沒找到一點共同點,我說的是外貌上。我猜想司空的娘肯定是個絕世大美人,不然怎麼能生出司空這麼完美的兒子來。
司空踫了踫我的手,我這才反應過來道︰「已經……已經三個月了!」
「譯則,你確定是你的……」司空元梁波瀾不驚道,似乎說著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爹何出此言?」司空驚訝,疑惑,又有些不快道。
我咬牙切齒那叫一個不痛快,生平最痛恨別人玷污我的清白,被應風誤會是我自取其辱,又平白無故的讓司空元梁看扁,這口氣我怎麼也咽不下。
「莫家老二跟她糾纏不清,她心里裝的什麼你會不知道?」司空元梁毫不避諱道,好像我是空氣根本不存在。
「尚書大人果然明鑒,我肚子里的的確不是你們司空家的骨血,是你兒子死皮賴臉的要喜歡我,我是被逼無奈!你把我送走好了,我才不稀罕這少夫人的寶座。」我諷刺道。我知道司空元梁從來沒把女人放在眼里過,我倒要看看這次他如何處置自己的女人,真能向衣服一樣說扔就扔了!
「暮邪……不許胡說,我做過的事,我會負責的!」司空抓著我的肩頭,眸光一片繁雜︰「我知道你不稀罕,可我稀罕你!」
我痴痴的笑看著司空,覺得他好可憐,兩頭受氣,何必呢!他自然明白我話里的真與假,臉上浮上一抹無奈的心痛。我忽然感受到一絲報復的快感。
「爹,我的事我自有分寸……」司空溫怒道。
「你記住答應過我什麼就行,其它的我一概不管,你們的婚事怎麼操辦你們自己決定,需要什麼只管吩咐下頭人去辦就是。」
「知道了爹!」司空應道,隨即給我使眼色,我視若罔聞!才不想說謝,更不要叫那個稱呼。比起司空元梁許昌永簡直就是可愛多了。唉,我這女兒可真是不孝!
司空立即變臉,冷酷危險的死瞪著我,那眼神分明在說,如果我不屈服,他勢必要用目光將我摧殘至死。
「謝老爺成全!」我生硬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就是現實的殘酷。
「嗯?」司空還是不依不饒,一臉的仇視。
我低垂眼眸誓死抵抗,說什麼也不願一而在再而三的讓步了。
「好了,別勉強她了……」司空元梁耐著性子道。
司空這才瞪了我最後一眼,轉過頭去。收了收他那凶神惡煞的表情,對司空元梁道︰「爹你什麼都知道了?」
「你查得到的,我都知道。」
「那這件事爹打算怎麼處置?」司空的聲音突然的變冷,沒有情緒的低到冰點。
短暫的沉默,靜的讓人覺得過了好久好久。
「小九已經知道錯了,她在想辦法補救……」
「所以爹想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司空打斷道。強硬的語氣明確了他的態度。
「譯則……既然暮邪也沒出什麼大事,等小九回來幫你們解毒就是了,這件事就不要在深究了!」司空元梁說著站了起來,向司空走近些。
「爹你居然讓她離開……」司空吃驚的轉身就向門外。
「來不及了……」司空元梁不緊不慢道。
司空停住,不甘的轉身走回來︰「這件事我不會這麼算了的!她一心想殺暮邪,兩次都沒得手,我說什麼都不會輕饒了她的。若是讓她再有機會,不是要一尸兩命!到時只怕再後悔就晚了!」
「她會回來的,等她解了你們的毒,你想怎麼處置都隨你!」司空元梁緩緩吸氣微微閉眼,似乎做這個決定並不輕松。
「爹說的都是真的?」司空難以置信道。
「爹怎麼會為一個女人,讓我們父子產生隔閡,放心吧,爹永遠都是向著你的。」司空元梁伸手拍了拍司空的肩頭,真是一語雙關暗有所指。
我真不敢想象若是在這生活一輩子,除了想死的念頭真生不出點別的來!
「我現在就派人去追!」司空說著就要走,卻見司空元梁在搖頭。
「萬萬不可,沒有她就等于沒有解藥。你查到現在應該知道,這種專門用來毀容的藥,本身就極其稀少,解藥更是難以煉制,所以才會被抬高了藥價,有錢都買不到,而投毒的人完全沒有後顧之憂。就連先皇當年都束手無策,為了一顆解藥兵犯他國,最後心一橫把他的愛妃逐出宮外,白忙一場人財兩空……你說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就不怕一輩子見不得人?」司空元梁不說就罷,越說越氣,真恨不得給司空兩下。
「爹教訓的是……」司空只得乖乖認錯,以平息司空元梁的怒氣。
「我是真怕小九一去不回,所以才答應她,只要她能將功補過就對她既往不咎。所以現在你啊,最好指望著還能再見到她,不然一輩子就毀了……你說你,好好吃飽了撐的把自己給毀成這個樣子,你對得起你娘嗎?虧得你娘把你生的天上有地下無的,你就這麼告慰她的在天之靈的?」
「好了爹,我知道錯了,怎麼把娘都搬出來了……」司空不滿道。
「行了,我也不說你了,以後做事要三思而後行,不可一時沖動,否則後患無窮!」司空元梁撇了我一眼道︰「眼看著你也快成家立室,連孩子都懷上了,總算是做了件讓爹高興的事!」
司空元梁爽朗的笑著,司空偷偷自對我擠眉弄眼,宣告計劃成功。
「既然有了身孕就去歇著吧,別在這站著了!」
司空嗯了聲,過把我牽走。
「你爹怎麼什麼都知道?」我吃驚道。
「這有什麼奇怪,把南陽跟艷春叫過去一問不就都知道了!」
「我看你爹還是挺舍不他的小九的!」我笑道。
「小九一直是我爹的心頭肉,不過我爹決定了的事,那就是板上釘釘,決不再改!」
「我要是她就不回來了,回來就等于自尋死路了,她那麼聰明一定想得到這點的!」
「那就一輩子都這個樣子了,怕不怕?」司空停住問我。
「你是頂著光環的人,怎麼可過這種生活……」我的心又開始疼,看著他不遮擋的臉,紅點擴散的更嚴重了。對司空的感情總是愛與恨交織糾纏,剪不斷理還亂。
「你怎麼跟玉溪她們似的,總是滿腦子你呀你,煩不煩!」司空說著坐到了走廊的長凳上,伸手將我拉坐到他邊上。
「玉溪怎麼了,我挺喜歡她的。一說到玉溪就好想暮紫,離開許家莊都三個多月了,你能不能讓我回去看看?」
「想家了?」
「嗯,好不好?」我期待的看著司空。
太陽斜掛在東南方,射出萬丈光芒,盡管我們在桂花樹的陰影里,可還是感到了灼燒欺負的感覺!
「先回房吧,你的皮膚不能被太陽曬,會癢還會月兌皮,很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