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越升越高,盡管關著朝南的窗戶,可是陽光還是從窗戶的縫隙中穿刺進來,像一條條筆直的熔岩滾熱的灼燒著空氣。我把剛穿上的外衣又給扯開,只留最里一件遮羞。躺倒在床上的藤席上,就差吐出舌頭來散熱。
我算是明白了,所有的大夫都有慢條斯理拖延癥,都不知道他怎麼就能把一句話拖長三句話的時間說,寫個方子更是花了一盞茶的時間,存心是想把我熱死!我心里咒罵著,汗出的嘩嘩的。我在無法忍受的邊緣徘徊著,總算盼來了那聲如同天籟的告退聲,簡直就我听到過的最好听的老頭聲音!
我立即從床上起來,整好衣衫,潛伏到門口觀望著,雙眼渴求的盯著那已經沒了稜角的冰塊,準備著伺機而發。
終于司空關上了門,我如月兌兔閃電般的飛奔向大冰塊,直接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全方位貼合,身體成直角站立……我感覺自己如火炭落水發出了美美的滋滋聲,大冰塊好滑好涼快,一片濕潤浸透了衣服傳遞無限沁涼之感!我甚至動了伸出舌頭舌忝上兩口的念頭,但是想想那場景連自己都嫌棄的不要不要的,所以還是忍忍算了。
司空和艷春同時驚道︰「暮邪……你熱瘋了!」
「少夫人……不可以!」
說著兩人同時過來,一人一邊抓著我的胳膊試圖將我拉起。
我使勁揮手大喊︰「都別踫我,誰踫我我跟誰急!我都快熱死了……」
「少夫人……這樣會生病的!」艷春無奈又焦急道。
「快給我起來,別等我動手!」司空命令道。
「噓……就一會一會就好……」我說著又把我的臉換了一側貼了上去,冰爽透頂,又濕又涼!我滿意的哼哼。
僅僅片刻,司空就忍無可忍的對艷春使了個眼色,兩人一人一邊,猛得將我拖開,強行摁到涼榻上。
「我涼快一下而以,你們是不是管的太寬……啊……啊……欠!」我感到一絲涼氣從貼在心口潮濕的地方鑽進了體內,鼻子一癢,重重的打了個噴嚏!
「去把衣換了……」司空隱忍的低吼,眸光卻一直盯著那冰塊。我也放眼看去,只見那冰塊留下了我的身體模型,明顯的融化凹陷出我趴著的姿勢,我也是沒想到那麼短的時間,竟塑出了一座抽象冰雕。也是心醉不已!
「啊……欠……」一種寒暑交加的感覺,內冷外熱,若不是打了噴嚏,我倒是還想去冰塊上趴會!
「少夫人走吧!」艷春伸手扶我,一臉同情的看著我︰「怕是得著涼了,先把濕衣換了吧!」
「哪有著涼,你看我頭上還有汗呢!」雖然我嘴硬著不承認,也不認為自己那麼嬌氣說生病就生病!可還是進房去換了身衣服,畢竟濕嗒嗒的衣服黏在身上也不好受!
艷春也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就準備走。
「你可要當心身體……啊……欠!」我看著艷春平坦的小月復,有些擔心道。
「我看是少夫人更該當心身體才是!」艷春掩嘴笑道。
「我沒事,我好得很!」我故作精神道。
「那我出去忙了!」艷春退了出去。走到門口時司空不知道又吩咐了她幾句什麼,之後她才離開。
房間里就是比外面熱,我還是跑到冰塊邊上待著去了。一連又打了好幾個噴嚏,我開心的偷笑,只當成是莫離在想我好了!
「虧你還笑得出來!」司空盡是鄙視。
「不笑……啊……欠……怎麼辦,難不成還哭啊!」我也沒好氣的柔著鼻子,又連打了兩個噴嚏,覺得有一個鼻孔已經不通氣了。
司空那表情差點沒背過氣去,翻了翻白眼懶得再理我。
到了午飯時間我看著一桌子的菜,完全想不到鋪張浪費可以達到這樣一種程度。兩個人吃的菜再來十個人都吃不完,有熱菜有冷盤,葷多素少,做法煎炸炒炖皆有,口味更是酸甜麻辣俱全。
「我的房間你安排了沒有?」我邊吃著飯別問。
司空慢條斯理的吃著飯,好像沒听見一樣。
我放下筷子,盯住司空看。我可不能就這樣善罷甘休,讓他打了馬虎眼。
「急什麼!」司空愛搭不理,漫無目的的在盤子間挑挑揀揀,半天才夾一筷子放到嘴邊。
「你昨天可答應過我的!」
「吃飯,吃完飯再說。」司空夾了幾塊子菜放到我面前的碟子里︰「你不挺能吃的嗎,停下干嘛,接著吃。」
「我再怎麼能吃也吃不了這麼多吧!這也太夸張了!就兩個人好不好,至于把這麼長的桌子堆得跟座山似的!」我抓起筷子,很想努力奮戰,可是覺得嘴巴淡淡的吃不出味道來。
「什麼兩個人,明明是三個人……」司空煞有介意道︰「你以為是為了你這張嘴嗎?真是……」
「你不說還好,一說我就心慌,跟欠了你們家十萬兩似的!」
我抓起的筷子又放下︰「我吃飽……啊……欠!」
「我看你是真的要生病了,等下把藥喝了,就去躺著,你這臉色可不大好。」司空輕皺眉頭,放下了筷子,顯然也是沒了胃口。
「房間!」我站起身來再次重申道。抬眼看司空覺得腦袋沉沉的,都是讓他烏鴉嘴給咒的,怕是真的要感冒了!
「你現在這樣我不放心,房間等你沒事了再說!」
「你……你怎麼這樣?」我眉頭擰緊,只覺得有些頭痛,無心再跟他糾纏,他一旦做了決定,任誰來了也無力回天。鼻子一癢驚天動地的連打了三個噴嚏,頓覺周身有股寒意,額上冒的也是冷汗。轉身急急進了臥房。
沒一會艷春端了藥進來,我喝了藥沒多久便昏昏沉沉的睡著了,滿腦子都是渾渾噩噩的夢境,其實睡的並不沉,司空又請了大夫隔帳切脈,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的,可就是睜不開眼!渾身一會冷一會熱。
冷的時候裹著棉被還哆嗦,然後捂熱了又如同五髒六腑由內而外的在燃燒,又不得不推掉棉被,在藤席上翻滾,尋找沒被我身體捂熱的地方。再我感覺哈出的氣都能把空氣點燃,熱的無比煎熬時,總算有一條冰涼的毛巾落在我的身上,來解救我!我感到一雙手在解我的衣帶,我心里掙扎著扯著冒著煙般干裂的嗓子極度費力的問道︰「是……艷……春……嗎……」
沒有回答,我已經知道了答案,突然就覺得心中一片冰冷。身體開始縮作一團,渾身冷的直哆嗦!然後棉被又回到我身上,隔著棉被還有個身體將我緊緊擁抱,讓我感覺好溫暖,好安全,就像莫離無限寬廣的胸膛,無所欲求的包容我的一切,一切的煩惱憂傷,痛苦與困惑。我想念這種感覺,我想念他擁抱著我的感覺,在我耳邊說︰暮邪,我想你!我輕輕的回︰「我也想你,好想好想!」
我從被子里掙月兌出雙手,渴求的去回抱我以為的莫離,卻感到他的身體一陣僵硬,然後又將我抱的更緊,緊的幾乎要讓我窒息,可我寧願承受窒息的痛苦,也要留在他懷中,哪怕是多一秒,也夠我幸福許久!
就在這種冷與熱的不斷交替與折磨中,我漸漸的睡了過去,睡得很沉很沉,耳邊沒有聲音,眼前沒有光亮,身體好重好重,重的壓迫著呼吸都困難。頭又痛又重,一直向下墜落,如同倒立一般的墜落,不知要落入何方去,搖搖無期,漫長無比的墜落。
終于我又能睜眼了,映在眼前是司空的臉,紅色不板塊無情的蔓延了,已經跟我的很接近了。司空合衣睡覺了的,鞋子都沒月兌。臉上滿是倦色,眉頭微微隆起,好像在做一個痛苦又漫長的夢一般,讓他愁眉不展!
我想抬手,這一動便驚醒了司空,我這才發現手被司空抓的死死的,甚至有些發麻發木。
「你醒了……」司空眼里閃過一抹暗淡之色,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愉快。
「你一夜沒睡……」我一開口,發現嗓子全啞了,說出來的話也是斷了線的。
司空眼里的心疼瞬間滿溢而出,伸手扶上我的臉摩挲著,一寸一寸的難以割舍。司空細膩的手指帶來的觸感,是難以抗拒的,我知道我的反應是身體的正常感覺,可是我不能讓這種感覺繼續。
「我想喝水……」我抓住他的手,輕輕的說道。
「等著……」司空說著抽身起來去倒水,我支撐起身體,只覺得一陣頭痛欲裂!
「頭痛了吧……」司空把杯子遞到我面前,關切道。
我接過杯子一將之一飲而盡︰「我沒事,已經好多了。謝謝!」
「說什麼傻話!」司空又恢復了他的不屑︰「不過你要真想謝我,最好是快點懷上我的孩子,這樣就萬事大吉了!」
司空魅惑的笑看著我,明眸皓齒,盈盈閃亮光彩照人!我發現優點一但出現,缺陷瞬間就變得暗淡甚至隱沒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