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婆婆想要七絕換顏蜜,可是她帶著我不會成為累贅嗎?到底婆婆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又是幫我又是救我的,如果都是為了這樣一個目的,似乎我能起到的作用將會至關重要,她要我幫她做的事,到底會是什麼事?而且很顯然,她不想讓應風參與,來的路上便有意不讓應風跟著,現在等到應風走了,才告訴我要去雪珍國。靈算子現在也不知道人在何處,婆婆是否會同意他同行。畢竟我答應過靈算子,要跟他一起去的。現在的問題是如何通知他,最好能去就近的街上看看,乞丐總是街邊比較多。
躺在床上想著想著便睡覺了,早上天一亮我便醒了,心里有事往往都是不用叫就會醒。立即起床,等我做好了早飯,婆婆已經洗漱好,便坐下吃飯。
「我們需要準備些什麼?」在我眼里這次的行程好比是一次探險,當然得準備些工具繩索什麼的。主要還是我想去街上把消息傳出去,到時候靈算子來不來是他的事,反正我履行了自己承諾。
「不用,已經準備好了。」婆婆喝著粥,頭都不抬的說。
「哦。」我有些失望。本想明的跟婆婆說,覺得可能性不大,于是埋頭吃飯,不再說話。
一切準備就緒,我們便徒步上路。
「我們走著去?」我驚訝,對雪珍國的方位一點不知,在什麼地方,離我們多遠都不清楚。
「沒多遠,中午就能到。」婆婆在前頭走著,便出了院子,順著小路一直向北。
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這房子便是婆婆找晴缺花時一直居住的,這樣一算四十年了,可那麼久沒人住,房子倒沒破舊的不像樣。婆婆說過沒少翻修,倒也不用覺得奇怪。
走了一段的荒野小徑,太陽漸漸高升,小路的盡頭連接的是一條大路,路上一群人騎馬跑過,揚起漫天塵土。我還在為沒辦法通知靈算子而發愁,就在這時我發現路邊躺倒著一個乞丐,睡得正香。我路過他身邊時,故意踩到他的手。
「啊……」一聲殺豬般的嚎叫,那個乞丐從地上猛得坐了起來,尋找的視線落在了我的身上,頓時目露憤怒。「你……你沒……長眼那!」說著便從地上爬了起來。
「對……對不起!」我歉意的賠笑道︰「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那……那不行……得賠……我醫藥費!」那乞丐有些結巴,我听他說話差點沒笑出來。
婆婆轉身站在不遠處,冷冷的丟了一句︰「給他!……我們走!」然後轉了回去,繼續向前。
「哦!」我應了聲從包袱里模出一錠碎銀子,在那乞丐的眼前晃了晃,那乞丐一見銀子立即兩眼冒金光,伸手就來搶。我迅速一收手,乞丐撲了個空,目光一斜鄙夷的看向我。
「幫我帶話給靈算子,說丫頭先行一步,讓他跟上!」我壓低聲音道,特地靠近了一點,立即被反彈回來,味道太重,我也夠缺心眼的。
乞丐眼中精光一閃,驚喜道︰「姑……姑……姑女乃女乃……」
我立即作了個噓聲的動作,了眼婆婆,還好沒回頭。
「你……總算……來了!」乞丐也壓低聲音道。
「你知道我會來?」
「我們……輪流……等……等了……三個月……了!」乞丐磕磕巴巴道,他自己著急,我看著也干著急。
「原來前輩早安排好了……」我自言自語道,把銀子拋出一個弧度,落到了乞丐手中。然後小跑著去追婆婆。
大道沒走多遠,就拐進了一片密林。林子里的樹木遮天蔽日,明明是接近中午時分,卻只有細小的光束透過葉片的縫隙投在地上,直直的光柱如同插在地上一般,忽閃不定,時明時暗。林子里沒有明顯的路,樹木長的雜亂無章,藤蔓橫生,看起來即沒有方向感,更無可參照,四周都一樣。只有一條不像路的小路,那是踩的人多了自然形成的路。我心里不禁打鼓,會不會迷路?
「跟緊我……一定要跟住了!」婆婆語帶告誡道。讓我不由得心里一緊。
「哦。」我嘴上應著,眼楮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四下張望。「我們不走那條路嗎?」。
「那條路會把你再送到這。」婆婆拿著闊刃柴刀,走在前面,時不時坎斷藤蔓,或是攔路的灌木。
「這林子好陰森!」我抬頭都是肆意交叉的樹枝互相爭搶著生存的空間,有些小樹甚至九十度彎曲橫向生長,因為沒有向上的機會。
「小心腳下,專心走路!」婆婆提醒道。
我收了收心神,跟在婆婆身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突然想起該留些記號,不然靈算子進不去,可一想到他是個瞎子,留了他也不一定能發覺,干脆算了。
走了一個時辰,我又累又餓,腿跟灌了鉛一樣。而婆婆絲毫沒有倦態,著實讓我乍舌。
「還要多久啊!」我無力道。
婆婆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歇會吧!」
說著婆婆走向一截樹樁,用刀挑掉上面一大撮肥碩的黑木耳。那木耳落到草上還彈跳了一下,我在想,真是綠色純天然食品,可惜享用不了!
「過來坐下!」婆婆命令一般。
「婆婆你坐吧,我坐地上!」
「讓你坐你就坐,歇完了,還得趕路。」婆婆一副沒功夫跟你客氣的樣子,我也就不嗦了,一**坐下,伸直雙腿,敲打著。
婆婆解開我放在身旁的包袱,拿出些吃的,利用休息的時間順便填飽肚子。
「累了記得跟我說,畢竟你的身體比尋常人還是要弱許多。」婆婆道。
「已經到中午了,是不是快到了?」我向著前方眺望著,隱隱看見些許的紅色。
「嗯,前面就是!」婆婆指著那長條狀的紅色說,那紅色遍布了那一個方向目所能及的長度。
「那紅的是什麼?」我問。
「輕幻花!」婆婆眯眼道。
「那就是輕幻花!」我驚訝的睜大眼楮,想要把它看清楚一般。
「這是輕幻散的解藥,對輕幻花同樣有效!」婆婆把藥瓶對著我,我伸出手,一粒藥滾落在我手中。
我們服了藥繼續向前,向著紅色花開的地方而去。
「這個季節這些花都不凋謝嗎?」。我疑惑道。
「這種花只要溫度合適,一年四季連茬生長,花種落下立即就生根發芽,不斷的有花開放,看起來好像能永遠開下去!」
「可是這里的冬天不冷嗎?」。我覺得秋季都比我感覺里的要冷許多,更不要說是冬天。
「這點我也不懂,反正這花我每次來都開的無比繁盛,即使冬天,雪珍國的土地也是熱的!」
「地熱!」我驚訝,雪珍國處在火山帶上嗎?「他們不是住地下嗎?」。
「因該是,不過我沒進去過所以也不清楚,我只在遠處見過看到過他們國宮大殿。」
我們越來越接近那片紅色,慢慢的花香侵入鼻腔,異常的好聞,特別的香,讓我把本想問婆婆的話都全部忘光光。
「別使勁吸……」婆婆用袖子掩住口鼻皺眉道,一句話將我從陶醉中揪醒。「吸多了解藥也會失效的!」
我立即捂住口鼻,還是可以嗅到淡了一些的花香,我覺得聞著特別的滿足,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甚至有些隱隱的幸福感,覺得身體在慢慢的被某種物質填滿,很舒服愜意。如果不吃解藥不知道會怎麼樣,我腦子里出現三個字,簡直讓自己笑抽︰安樂死!
「暮邪!」婆婆吃驚的一把穩住我。
「啊?」我愣住。
「我是誰?」婆婆緊張道。
「婆婆……」我莫名其妙︰「怎麼了?」
婆婆兩手一收,沒好氣道︰「沒事你笑什麼!」轉身捂住口鼻繼續向前。
婆婆以為我中毒了嗎?在這樣的氣氛里笑出聲,的確是不適時宜。我似乎聞了花香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都快忘了這是什麼地方。每一個人談起雪珍國,都是一臉的驚恐,而我現在站在雪珍國的地界邊,居然是這樣一種松懈的狀態,實在是不怪婆婆會以為我中毒了,太不正常了。
「對不起!」我抱歉道,使勁揪了自己一把,好讓自己清醒點。
「收好心神,前面可說不定會出什麼狀況,有可能把命丟在這也不是不可能!」
「嗯!」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跟上了婆婆的步伐。
輕幻花異常艷麗,花朵成喇叭狀,有些像百合花,只是收邊處成鋸齒狀,花心縴長,全部伸出花朵外,足有十五厘米長,頂尖墜著兩個黃色圓球狀的蕊,有玉米粒般大小,毛茸茸的很是顯眼,比花朵更突出醒目。所有的香味就是從那兩個圓球般的花蕊中散發出來的,這花的形態,就像熱切的要奉送上它的花香,將你擁抱一般。
我們走在花叢間的小路上,順著路向前走著,很快便出了花叢。我回望,輕幻花成包圍圈一樣一直綿延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