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中其實一點都不暗,我尋找著光的來源,原來就在我的手邊。一顆瓖嵌在中間的夜明珠,有拳頭般大小。我細看夜明珠,邊緣處有一圈縫隙。若不是在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里,又是靠近最光亮的物體旁,估計很難令人發覺。我伸手一觸,立即一片黑暗。就在我詫異的時候周圍漸進的恢復光亮,霜留白正把夜明珠翻轉朝上。原來是可翻轉的兩面,夜明珠的重量帶有墜感,能迅速翻轉過去,而再翻回來就需要雙手將之穩住保持好平衡,才可以松手。我盯著那顆夜明珠發呆,心里有太多的疑惑,無法梳理通順。
「等下你不能隨意踫觸任何東西,越是看著安全的,往往越危險!」霜留白邊解著披風邊對我說︰「我帶你進大墓。」
「啊!」我嘴巴張的能吞下那顆夜明珠,轉而膽怯道︰「還是……不要了吧!」
「不必擔心,一切有我!」霜留白誠懇的說,順手把解下的披風遞到我的面前︰「把這個披上。」
我看著霜留白,那眼神容不得拒絕,我接過來披在肩頭,系了個蝴蝶結。從穿越過來的第一天起,就沒有過退路,進大墓就進大墓,干脆讓這夢般的際遇來的再詭異些好了!
「這個圖案好奇特,有什麼寓意?」我看著披風好奇道。
霜留白神秘一笑︰「你會知道的,不過不是現在!」
我頓覺自己沒心沒肺,問出這麼沒腦子的問題。像這種看起來就不尋常的圖案,肯定是有故事的,有些故事是絕密,知道了會死人的。或許是我知道的太多了,覺得已經沒有不死的可能,潛意識里也就是無懼無畏了。
一直在不停的下落著,我仰頭,已看不到入口,只看到一團漆黑,我思考著走階梯的路程變成垂直的會快多少?同時也在想我要去的地方,翔宇是不是也來過?
「大墓曾經有人闖進去過是不是?」我想著打听起翔宇當年入內的情形。
「總是有些不怕死的非要把命留下,我們也沒辦法!」霜留白輕蔑一笑道。
「是不是有丟過一瓶七絕換顏蜜?」我開門見山道。
「你怎麼會知道?!」霜留白有些驚訝。
「我見過!」
「看來你與我們的淵源頗深!」霜留白感嘆︰「冥冥之中天意已定!」
「你們讓我留下做什麼?」其實這個答案我已經猜到,可還是想要去確認,既害怕知道,又不得不去面對。因為霜留白說過我可以離開,所以我的擔心是多余的。即使有權力的誘惑,擁有無上權力的同時就可以滿足一個人所能有的全部。不論金錢,地位,或是情感都可以得到,可是這真的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怕很多東西會變得虛偽,這是我所不能接受的。我寧願一世平凡,而看似簡單的願望卻是那麼難實現。
「你有一雙通靈之眼,我們需要你繼承雪傾絕的攝魂滅魄星流瞳。也就是做我們的女王……你將是雪珍國歷史上第一位,真正意義上的女王。」
「你們讓一個來路不明的人當女王,難道就不怕滅國嗎?!」我嗤笑道,世上竟有如此荒唐的事,不要說我不願意,就是我願意也擔不起此等重任。
「你錯了,雪傾絕說過,繼她之後每一世都會有一個帶有通靈之眼的人出現,我一直以為這個人只會出現在我們雪珍國,直到上一任女王離世,這個人並沒有出現,而晴缺花也突然不再開放,整整十二年了!」
「不是說靈獸也可以讓晴缺花開花嗎?」。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自從雪傾絕降生,所有晴缺花都不再需要依賴靈獸開花。三百年來,也不知曾幾何時,它們竟然離了通靈之眼就不再開放!」
我不禁想起婆婆的晴缺花,因該還是沒有進化前的種子,畢竟婆婆每隔十年都會讓晴缺花開一次,若不是婆婆早了一步,她這一輩子或許會是另一番光景吧。
「帶上帽子,就到了!」霜留白打斷我的思緒。
「啊?!」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帶上帽子,我們到了。」
「哦。」我伸手把帽子招到頭上,眼前的牆體上出現了鏤空之出除,一直向下延伸,那是一扇門。此時腳下移動停止,我們已經降到了底。
霜留白站了起,友善的向我伸出手,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住了他的雙手,他將我拉起,然後伸手示意我出去。
我從一人寬的門中走出,霜留白也跟著出來,站在我身旁。
「這真的是地下嗎?」。我恍惚,一眼望去並沒有看到牆之類的支撐體,只見排列有序的金色柱子,異常粗的柱子,一眼都看不到頭。這里並不像想象的那般黑暗,每跟柱子上都有照明的火焰,圍繞著柱子的四個方向凸出,每個方向都有一盞,分別就是四盞連成一圈,而且分上下層,所以光線很足。我發現柱子底端有一處開口,像一扇小門,只能容納一個人進出。
我驚訝,猛得回頭,看見自己剛剛出來的地方,竟也是一根這樣的柱子。難道每一根柱子都通向一個地方嗎?!這太詭異!我抬頭望向柱子的頂端,我在尋找著這是在地下的證據,可是我失敗了,我只看到金色的柱子一直延伸到了無邊的黑暗里,那是因太遠而被黑暗隱沒掉。我沒看到頂,這該有多高的距離?!
「你在找什麼?」霜留白疑惑的看著我。
「這真的是在地底下?」我再次詢問,因為我不敢相信,如果除去這些特別的柱子,真的與地面沒有太多區別,漆黑的天空,只是沒有星月。一眼望不到邊大地,只是太過平坦,沒有植被而以。甚至我還能感到有些許的風絲拂過面龐,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擾亂我的感官。
霜留白似乎看出了我的困惑,帶著我饒到身旁柱子的後面,指著不遠處︰「你看那……」
在霜留白手指的地方,我看到一排階梯,一直向上延伸,階梯的盡頭是一扇封閉的大門。只是這階梯與這門如同天上插下的一塊方木,那麼突兀,我看不清方木的背面,畢竟離的太遠。或許那扇門應該會有所延伸下去才對。
霜留白走向一個方向,在這里我早也辯不出東南西北,甚至我覺得自己都快錯亂到天地不分,所以霜留白往哪個方向走的,我完全不知。只是緊隨其後,沒走多遠,霜留白突然停住。
背對著我,手肘成九十度舉起,示意我停下,我站住看著他。
只見他在腳下的三塊石板上分別踩踏,比如三塊石板分別為一二三,而他踩踏的順序是︰三三一三二一一三。之後便听見一聲吱呀,地面打開一個長方行的入口,里面溢出微弱的光亮。霜留白的腳邊是一級階梯。
「可以走了。」霜留白說著踏著階梯而下。
「哦!」我應了聲,其實心里特別的沒著沒落,這是要進墳墓了,不管是多尊貴身份,現在也都是死人而以,這感覺總是讓人心里發毛。深吸一口氣,死就死吧!可是我還沒有見到安然無恙的莫離,是怎麼都不允許自己隨便去死的!我安慰自己不用怕。不管他在哪,他一直與我同在,我是來尋求以往記憶的,我要見薛青凝,我一定要再見她一次。我們需要好好的交流一次,把我與夏原的記憶還她,把她與莫離的記憶找回。我們就兩清了,從此可以安心了。
只是不知道雪傾絕的雙眼被放在了哪里,會在大墓里嗎?我邊想著邊緊跟上霜留白,還是告訴他我來此的目的。
「霜……」我生疏道。
「叫我留白!」霜留白扭頭溫和道。
「留白,我能看看雪傾絕的眼楮嗎?」。我詢問︰「就看一只眼就好!」
「看一只?」霜留白疑惑。
「嗯!」我點著頭,看著腳下繼續走著。
霜留白卻突然停住腳步,轉向我︰「那雙眼楮以後就是你的,為什麼急于這一時?……雖說現在不存在瞬間侵滅十萬大軍的威力,但是對于一個人的射滅力,還是不在話下的。」
「我不會有事的,你相信我!」我說服道。
霜留白遲疑了兩秒,道︰「這件事我需要請示女王,所以暫時不能答應你。」
霜留白說著轉身繼續踏著台階向下,邊走邊問︰「你一定要這麼做?……這就是你來此的目的?」
「嗯!」我說︰「因為我缺失了一段記憶,那段記憶對我很重要,沒有那段記憶我就不是完整的自己……」
「這些記憶跟一個人有關!」霜留白參透玄機一般。「你不想留下也是因為那個人。」
一提起莫離我的心里便是五味雜陳,酸甜苦辣咸,什麼滋味都有,每一種都是那麼強烈。我如鯁在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霜留白如常的向前,好像剛剛那句話並沒說一樣。我沉默的跟在後頭。
階梯走到底,那里是一扇大門,門邊站著四人守衛。我看見那些所謂的被世人恥笑的人,立即明白霜留白讓我穿披風半遮臉的原因。盡管如此我的眼中還是寫滿了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