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希望從此不再有人打七絕的主意,即便在我們皇族,也只有女王才能使用!畢竟七絕太過珍貴,不易制成,功效自不用多說,卻因此招來天下人覬覦!甚至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多年前就有一個皇帝為了恢復一個寵妃的容貌,不惜發兵來討。」
霜留白的話讓我想起司空元梁曾說過,先皇為一妃子兵犯他國,應該說的是同一件事。那妃子也是被殘紅所毀,好像最後的結果還讓皇帝給趕出宮外。不知道還有多少這樣被毀的女子,更不知是什麼人,出于何種心里竟研制出這樣的毒藥。
「對了,我什麼時候能睜開眼?」一想到離開,我就焦急起來。
「你的眼楮只是太累,需要休息,不要強行睜開,等到眼楮不干不痛能運轉自如時,再睜開就沒事了!」
一雙手落在我的肩頭,把我按回榻上︰「給你熬了明目養肝的藥,等會服下會好的快些……所以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安心躺著,好好休息!」
我無奈嘆氣,欲速則不達,越急著離開越走不了!心里煎熬到不能承受,想一個人想到要發瘋,還得按耐著記憶里翻涌的感動,真真切切的體驗著度日如年的感覺。
終于在兩天後,我一覺睡醒,習慣性睜眼,總算雙眼運轉自如,不痛不干。當我看到一絲光亮時,喜悅的心情難以言表。沒有失明過的人永遠體會不到,瞎了的恐慌,盡管知道自己不是瞎,睜不了眼只是暫時的,但是恐懼還是從心底升騰而起,不是去不去想的事情,不管我願不願意恐懼它就停留在心里,直到光亮出現它便如一個見了光的鬼魂瞬間破滅。
我四下張望了下,這里跟我估計的一般大小,每次有人進來從門邊的距離說明了房間的大小,比起之前的寢殿這里算是房間了。四壁潔白透亮,依然是白玉砌築,只是玉塊沒有寢殿的大。琉璃燈盞,紫玉案幾,粉色幔帳,地上鋪著獸皮所制的地毯。
「現在什麼時辰,白天還是晚上?」我問一旁在打瞌睡的侍女,她應該就是這兩天一直照顧我的西翠。對于時間的推算,我完全靠吃飯的次數猜出來的,跟本無法辨別白天黑夜。還有這里的給我的感覺多少有些壓抑,盡管冷暖適中,也沒感到有明顯的濕氣,可我還是覺得空氣的流動不夠,有一種缺氧的暈眩感。
那侍女身子一震立即恢復清醒,轉身面向我的同時瞥了眼一邊的半米高沙漏,道︰「回聖女的話,現在是寅時三刻!」
「那就是快天亮了!」我立即坐了起來,掀被準備下榻。從聲音可以確定她就是西翠。
「聖女……這是?」西翠不解的走近,蹲子拿起我的鞋子︰「奴婢來吧!」
「幫我打水洗漱!」我立即興奮起來,那感覺跟在現代過年回家一般,甚至比過年回家還要來的激烈。
「可是天還沒亮?!……聖女這麼早就要起嗎?」。
「嗯!」我臉上溢著笑,想到一事︰「你能幫我找套男裝嗎?……什麼樣的都行,下人的也行!」
西翠疑惑歸疑惑還是照我的話做了,先去拿了一套男裝進來,看那面料跟質地,想也不是隨便找的,穿上大小正合適。
穿好衣服,這時進來三個著裝跟西翠一樣的侍女手中端著洗漱用品。我坐到鏡前,西翠幫我梳著長發,不等我開口,西翠已經將我的頭高高束成發髻,並套在鏤空的純金發冠中,使得我整個人看起來華貴俊秀。不禁期待莫離見到我時的反應,印象里他好像還沒見我穿男裝,會不會認不出我來呢?
收拾好自己,我就在房間里來回渡步,焦急的等著天亮。在百無聊賴的寂靜中等待著黎明的到來,我突然有種想看日出的沖動。
「西翠能帶我去國宮殿嗎?」。我期待的望向西翠,她把頭低了低,不知是為難還是因為樣貌的原因。
「這個……奴婢得請示王爺!」
「那還是算了吧,就不要去擾人清夢了!」我滿是失落道。
總算等到了霜留白該起床的時間,我跟著西翠興沖沖的去往霜留白的寢殿。
西翠停在門口有些猶豫,畢竟比平時的時間早了很多,估計怕霜留白責罰。
「霜留白……」我顧不得許多推門便進。「我眼楮好了,你快讓人送我上去,我現在就走,立刻馬上!」
我說著三步並著兩步走至榻前,伸手就去掀起幔帳。當我一眼望向帳內頓覺自己莽撞。
霜留白上身赤-luo睡得正沉,臂彎中摟著的女人側身緊偎在他懷中,也是一絲-不掛,那露出的肌膚白到刺眼,錦被半遮著下半身。
我匆匆一瞥,立即臉紅心跳,就在我慌忙準備放下幔帳的時候,霜留白慵懶的半睜開眼,正對上我的雙眸,我心下一驚,逃一樣的轉身就向外走。
「等等……」霜留白喊了聲。
我停住腳步,窘迫的低著頭,半天憋出一句︰「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我還是先走吧!」
「不用!」霜留白發出輕微聲響,應該是坐了起來,在取衣服。
我突然覺得自己特沒出息,沒穿衣服的人那麼鎮靜,我慌什麼?慌的好像我沒一絲-不掛似的,想到這里我便靜下心來。
西翠走向榻邊伺候去了,我走到桌邊坐了下,雙手托腮,看著瓶中插著的一枝花束,十分惹喜。光禿禿的花條上沒有葉片,墜著一排排白色的花朵,花朵成球形,花瓣厚重,有種白玉蘭的質感,卻是小巧玲瓏,每朵花只有栗子般大小,如小燈籠般掛成一排。
我看花正入神,卻見霜留白已經穿戴整齊的站到我面前,拉了凳子坐下,用一種好奇的目光看著我。
我被他看的扛不住,只覺的臉上開始升溫,剛剛的畫面又冒出腦海,我清了清嗓,他這才收斂了些許。
「為什麼穿成這樣?」霜留白上下打量著我。
「路上方便!」一提起上路我話就來了︰「你送我上去,還有婆婆,靈算子在哪?……我終于可以走了!從這里到京城路途好遠,我得趁早趕路!」
霜留白目無表情的看著我,看得我有些不明所以。
「怎麼了?」我問。
「沒有。」霜留白平淡道︰「那等一下我跟你一起走!」說著霜留白起身。
「還要等?!」我也突的站了起來。「要走現在就走,有什麼可等?」
「王爺……」一聲嬌媚之音傳來,隨即一個軟弱無骨的女子掛到了霜留白身上。「王爺怎麼可以離開地宮?!」
「沒事的……」霜留白拍了拍女子的手,露出些許寵溺的笑,女子擔憂的仰視著霜留白。
我看著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渾身不自在,沒穿衣服的畫面又要往外冒。
「我還是出去等你吧!」說著我向著門口走,霜留白略顯不自然的目光跟著我移動。
回了之前的房間,西翠備好早膳,我沒滋沒味的吃著。听西翠說,霜留白進宮去見女王辭行。
我想著他頂多跟著我三個月,忍忍就過去了。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要是就不讓我走,我還真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好在也不算為難過我,按理說對我算得上貴賓級優待。
我盯那沙漏,細的如同一條線,我明明感覺時間過去了很久,可是沙漏卻不見堆積多少,而且霜留白一直還沒出現。我來回的渡步,目光在門口與沙漏之間來回。不知來回了多少次,總算是听見西翠進門道了聲︰「王爺回來了,請聖女過去!」
走至廳堂,霜留白已經如第一次見他時一樣的打扮,他身邊還黏著那個沒有骨頭的女子,其實這女子長的也算清純,只是透著那股子的妖媚勁讓我覺得不舒服,不禁就想起白俏俏來,也不知道白平現在怎麼樣了?
霜留白被纏著各種叮囑,牽掛不下。听得我都能把早飯給吐出來,又不好催促,心里其實憋著一口急躁之氣。
終于他們如斷藕一般分開了,卻還連著明晃晃的長絲,這一瞬間我有總想掐死人的沖動。從未有過的暴虐在我心里涌動。
跟著霜留白以向外走,一路上又遭遇了其她聞風而來的三妻四妾的圍堵。各種擔心焦慮,好像他跟我一起是在讓他去送死一樣。我無語的望天,耐心被磨滅的幾乎一點不剩。
安撫了那些鶯鶯燕燕,沒走兩步一扇大門出現在眼前。
「我來的時候有走這扇門?」我印象里好像沒听到開門聲,而且是直接就到了府內。
「臨行之前還是巡視一下你的王國如何?!」霜留白魔音般的誘惑道。
「我似乎沒有說不的選擇!」我望向霜留白,毫不掩飾我心中的不快。霜留白卻只是笑笑,那表情撩-撥著我要爆發的情緒。
這時大門緩緩打開,門外的世界還是令我錯愕不已。除了光線比較暗淡,還是有太陽的光照感,並不是那晚大墓旁的那種燈火照出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