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叫蘇元去「外面」領東西,可蘇元怎麼知道哪里是「外面」,最後還得由呂蘭清來領路。
呂蘭清帶著蘇元來到了一扇電子門前,門前寫著一些暗號一樣的文字,這是一種「儀式性」的機關,魔法師們需按要求輸入規定的魔法式以打開電子門,以此證明自己的身份,而這些文字只要是魔法師都看得懂。
「進去了。」
這扇門的後面沒有剛才那樣的嘈雜,里面的人不多,不過都穿著紫色的軍服。對他們來說,這套紫色軍服的象征意義大于實用。
「新來的?呦,這不是學妹嘛。」
「學長好。」
蘇元呆呆的看著兩人的互動,完全插不上話。
「拿好了,去城外的駐地找一七師的師部,你們將成為一七師的直屬,這個能證明你們的身份。」
「我們……不是‘志願軍’的嗎?」。
蘇元忍不住問道。
「呵,志願軍?」是呂蘭清學長的青年冷笑了一聲,「那種東西還配得上‘志願軍’這三個字?听好了,你們將被派去執行最危險的任務,成功了沒人會記得你,失敗了也沒人會為你辯解,他們巴不得把責任都推到你頭上來……所以,努力活下去吧,你們跟我們不一樣,我們身上背負著榮譽和興亡,你們身上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你們那條在長官眼里,一文不值的賤命,如果你們能活下來……」
學長的聲音突然變小了。
「你們將獲得一大筆封口費,那數額足夠你逍遙的活上大半輩子,所以,努力的活下去吧。」
蘇元的左手被塞進了什麼東西。
「這是?」
「密碼本。」學長神秘的說道,「當然,是假的。假如你被俘虜了,這東西可比手槍和CAD有用多了,能幫你舒服的活上好一陣,不過在那之後你會遭受多嚴酷的逼供,能不能活到逃出去或者是俘虜交換可就兩說了。你可能會拿到真的,不過我不覺得你會拿到真的。怎麼樣?滿意嗎?」。學長拍了拍蘇元的肩膀,「不滿意我這里還有很多。」
「不用了,謝謝學長,再見。」
呂蘭清代蘇元回答了問題,奪過假密碼本,拽起蘇元的胳膊就要走。
「蘭清,為什麼?」
蘇元在門外問道。
「我不想和那種人說話,」呂蘭清的臉色很難看,「只知道投機鑽營的小人,蛀蟲!」
「可我覺得……」
「閉嘴!」
呂蘭清顯得很氣憤,蘇元只好找些別的話題。
「你說,那些在樓梯上面的都是什麼人?為什麼我們已經出發了,他們還留在那里?」
「他們是為了錢才來這里的吧,」呂蘭清頭也不回的答道,「他們的任務也只是做些一般人很難做的工作而已。」
「原來如此。」
小城很小,蘇元嚴重懷疑它的面積能否達到北京的半個區。只是搭著軌道車,稍微走了幾分鐘就已經穿城而過,一直坐到了盡頭。
前面已經離國境線不遠,再往前坐就要繞一圈原路返回了,蘇元在這里下了車。
「下來!」
車門被從外部打開,幾桿槍指向了蘇元。
他被士兵們從車上強行拉了下來,然後被搜身,搜出了一堆零碎的物品,既沒有武器,也沒有CAD,全都是些很普通的物品,讓人很容易誤會他是一個「驢友」,或是探險家。
「城外已經發布戒嚴令了,你們知不知道!」一個下尉軍餃的軍官對著蘇元厲聲喝道,「從哪兒來的給我回哪兒去!」
「抱歉,我們……」
「笨蛋,我們不是有這個嘛。」
呂蘭清把從學長處得到的通行證交給了軍官。軍官看完通行證後,滿臉疑惑的看了看蘇元,又看了看呂蘭清,似乎很疑惑為什麼一個一看就是病秧子的男人和一個女人能得到上級下發的通行證。
「走!」
蘇元還是被放行了。在離開時,蘇元看到兩個士兵在竊竊私語。估計在他們眼中,魔法師就是這樣一種不可思議的人吧。
通行證很好用,讓蘇元和呂蘭清成功通過了重重檢查——盡管有時候並沒有那麼輕松,一直到城外駐地的最深處。等蘇元回過勁來的時候,他已經出不去了。
「報告!!!」
呂蘭清把聲音喊的十分響亮。
「進來吧。」
在這駐地的最中心處坐著一個瘦老頭。他看了蘇元和呂蘭清一眼,笑著說道:
「你們來了啊,我听說過你們。來,坐。」
老人給兩人一人沏了一杯茶,蘇元望著茶杯卻不敢動口。
「不要緊張,你們好歹也是我孫某人的直屬,不會虧待你們的。來,喝吧,暖暖身子。」
蘇元還是不敢喝,老人看了,皺起了眉頭。
「听到沒有?給我喝!」
呂蘭清聞言,一把抓起了蘇元的衣領,把滾燙的熱茶對著蘇元的嘴全灌了下去,自己也在之後咕咚咕咚的喝掉了自己的份。
「這才對嘛。」
老人微微頷首,似乎是很滿意呂蘭清的行為,卻苦了蘇元。
「請首長指示!!!」
「呵呵,年輕人有干勁,好,不過不著急。」
完了,那個人的心思全在呂蘭清身上,我成充話費送的了,蘇元有點害怕的想道,他能看出眼前的老人對他的第一印象很不好。
「小姑娘,是叫呂蘭清吧?果真是一名虎女!」
老人眼里滿是對少女的欣賞,但別欺負蘇元沒文化,你那話是在夸她爹吧!
「謝首長夸獎!!!」
呂蘭清依舊把聲音喊的很響,老人是越來越滿意了。之後,老人的目光投向了蘇元。
「小伙子,是叫蘇元吧?呵呵,你父親當年可是名壯士啊……」
老人意味深長的說道。
蘇元父親的故事他已經听不同的人對他講過無數遍了,在南亞的叢林里英勇抗敵最後壯烈犧牲的故事,蘇元倒著都能背下來。
最後,還是在夸他們父母,跟他們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
「至于你們的任務……」
老人壓低了嗓子,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我要你們尋找時機,越過國境線,去偵查蘇聯人在一直到海參崴的鐵路沿線的兵力分布。」
蘇元的身子一顫。
「你們是我的直屬,我給你們在這里自由活動的權力和特殊待遇,不過記好,你們最遲于今晚必須要出發,一分鐘都不能耽擱,蘇聯人的海軍實力強勁,到海參崴的鐵路將成為我們在這場戰爭中後勤的最關鍵保障,絕不容有失。咳,咳……」
「首長!您沒事吧?」
呂蘭清連忙擁上前去。
「沒事,人老啦,一條老命全靠這東西吊著……」
老人端起了水杯,就著水咽下了幾片白色藥片,這才從劇咳中緩了過來。
「你們的任務,就是去偵查那里,幫我們把那里打下來,不過,你們最重要的任務是保證鐵路完整無缺,蘇聯人很可能會在敗退時炸掉沿線的鐵路,如果只是為了些不值錢的情報的話,不要去做無謂的暴露和犧牲,我要你們,在最關鍵的時候,把鐵路從蘇聯人的手里保護下來!去吧!」
「是!!!」
呂蘭清拉著蘇元走出了簡易的營房。
「不是吧,蘭清,他居然要我們去……」
一走出房門,蘇元立刻抱怨起來。
「噓~~~~~」
呂蘭清示意蘇元不要說話,她帶著蘇元來到了密集的營房前,出示了通行證,領到了一個房間。
說是特殊待遇,其實也沒好到哪里去,住習慣了豪華獨寢的蘇元馬上就感到了不適應。
硬板床,疊好的豆腐塊被,木頭衣櫃,放于兩張床中間的書桌,沒有電腦,最大的電器是吊在天花板一角的小電視。
蘇元想接著抱怨,但他卻抱怨不起來,因為他知道他要是抱怨肯定會被呂蘭清罵。
「我們干什麼?難道就在這里一直待到傍晚?」
蘇元還有句話沒說出來,「然後去送死?」
「不知道,但傍晚應該是我們潛入的最好時機。先看會電視吧,」呂蘭清按動了老式的遙控器,「我們宿舍里可沒這個呢。」
屏幕亮了起來。電視上滾動播放著的新聞瞬間吸引住了蘇元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