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燈光的貨廂內,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嗆人的硝味。
「把門看好了,我去跟任務目標單獨聊聊。」
托爾掐滅了手里的煙頭,大踏步邁進了黑暗的貨廂。身材臃腫的特使蜷縮在堆滿了彈藥箱的角落,身上披著一張毛毯,只露出了一個頭。
「特使先生,我想不需要我再多說些什麼了吧,關于我們的處境。」
他開門見山的說道。特使有些忌憚的看了托爾一眼。
「哼,有話快說。」
「你到底對我們隱瞞了什麼?」
托爾伏下了身子,把下巴抵在了特使的胸口上。
「我在上一列貨車經過時就確信,這絕不是普通的貨車,這上面裝著的都是新蘇聯對付中國人最急缺的戰略物資……」
他用低沉的聲音極快的說著,特使微微瞪大了眼楮。
「只要我們以這些要命的物資相威脅,蘇聯人沒理由不放我們走,就算失敗了我們也有回旋的余地,我想賭一把!結果呢?」
托爾突然提高了音量,大聲痛罵道:
「那些狗‘嗶’的蘇聯人根本不打算放我們走!我苦心設置的陷阱也被看穿了!我們被困在這里了!我騙那些蘇聯人說,我在這列貨車上安裝了炸彈,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只要我們敢離開貨車,我們就死定了!就在那邊,有至少二十個蘇聯人在盯著我們!他們本該死在那里的!呵呵,說什麼都沒用了,完了!一切都完了!哈哈哈哈哈哈!!!」
托爾瘋狂的大笑著,胡亂的揮舞著雙手,在狹小的走道里走來走去。突然,笑聲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佣兵頭子猙獰的笑容,還有頂在特使側月復的手槍。
「我們都完了,你是,我也是。可我在死前就差一個願望沒實現啊,你說我們拼了命的去保護的那個人,究竟隱瞞了我們些什麼呢?啊?」
沒有打開保險的槍口在特使的腰側轉了一圈又一圈。
「能不能幫我實現這個願望呢?特使先生?等到我們被蘇聯人抓到監獄里,下了地獄,我們可就沒這個機會能兩個人在一起暢談了啊,是不是啊?」
「我不說出來,是為了你們好。」
特使艱難的說著這些話,額頭滴下了汗珠。
「只要我不說出來,蘇聯人就不會拿我們怎麼樣,最多只是關起來,等到俘虜交換的時候我們還有機會……」
「俘虜交換?少騙人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個一點權力也沒有的消耗品!那個半年前因巨額貪污入獄的某官員就是你吧!」
托爾一腳踢在特使的側月復,特使痛苦的抱住了身體。
「不知道上面給你開出了什麼條件,戴罪立功?還是自由?讓你來參加這個什麼,「秘密談判」,居然連個專機也沒有,連隨從都是花錢請的我們這些人,就算出了事情,也無傷大雅,死的就只有我們對吧?!」
托爾又是一腳踢了過去,特使肥胖的身軀從支持物上滾落。
「混蛋!你說不說?」
「不可……能……」
「……來人!給我狠狠地教訓他!教訓他到知道怎麼回答別人的問題為止!」
「「是!」」
兩個守門的佣兵聞言立刻走了進來,對著特使舉起了槍托。
「停。」
托爾覺得差不多了,做了個手勢讓手下們停手。他走近了滿臉是血的特使,把頭低了下來。
「特使先生,我覺得我們還有商量的空間。」托爾笑嘻嘻的說道,「只要你把你掌握的情報告訴我,我也就能拿這個情報去和蘇聯人談判,說不定事情就有轉機了呢。你看如何?」
特使瞪了托爾一眼,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你不知道……對我們兩個……都好……克格勃的……」
托爾听到一半就沒了興趣。
「給我打!只要這老家伙不死,昏過去了就用電擊讓他醒過來!」
兩個佣兵又舉起了他們的槍托,向著特使的月復部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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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元,你听說過新蘇聯的國家安全委員會嗎?」。
「沒有,我倒听說過國家安全局。」
「音譯過來就是克格勃!」
「國家安全委員會」什麼的蘇元沒听說過,可克格勃的名頭在蘇元這里可是如雷貫耳,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都是。
「其實,我們來這里,還有第二個目的……」呂蘭清猶豫著,說道:「孫首長讓我們特別注意一切能與克格勃搭上邊的事情,必要甚至可以放棄當前的任務。你一定很想問為什麼吧?」
蘇元瞥了呂蘭清一眼,緩緩開口道:
「部隊三個月前就在布魯夫萊征召能力出色,責任心強的魔法師,前往參加特種諜報工作的培訓,理由是什麼,想必是人手出現了不足吧。」
「……你怎麼知道?!「
呂蘭清瞬間就拔出了短匕,抵在了蘇元的脖子上。
「你還記得三個月前,你沒能救下的那個屬于我們的青澀小男生吧,那是我的朋友,超越專業級的業余黑客,國安局的人已經來鈕依斯特抓過他很多次了,每一次都無功而返。」蘇元眨了眨眼,「因為找不到。」
「……」
呂蘭清松開了匕首,嘆了口氣。
「抱歉,我太激動了,就做出了那樣的反應,辜負了我們之間的信任,以後不管什麼時候我的第一選擇都會是相信你。」
「算啦算啦,反正那種程度的攻擊也沒用。」
「你是想讓我認真嗎?」。
經過一段小插曲,話題回到了正軌。
「你說的沒錯,最近一段時間我方派往國外的諜報人員損失很大,關于這件事我也只是知道個大概,但可以確認其中絕大多數都來自新蘇聯,數量多的你難以想象,有些甚至是生死不明。但這麼多人的犧牲,目前只證明了一件事情……」
呂蘭清的聲音突然變得縹緲了起來。
「他們好像都是因為觸及到了‘某件事’才出事的。具體是什麼事,不知道。」
「那還是不去考慮為好,畢竟那很可能也會是我們的下場。」
天空中傳來了「嗡嗡」的氣流聲,抬頭望去,一個新蘇聯的低空運輸編隊恰好掠過他們的頭頂。
「奇怪的感覺。」蘇元突然說道,「感覺就在它們過去的那段時間里,附近多了什麼。」
呂蘭清狐疑的看了蘇元一眼。
「好吧,就相信你的直覺一次。那……」
「貼緊我。」
以蘇元為中心,四周爆發了強烈的氣流。他就像是台風的風眼一樣,被從四面八方卷來的銀白色的雪圍繞著。伴隨著蘇元的吐息,雪之花粲然綻放,再向四周看去,居然多出了兩個被雪包裹的鬼鬼祟祟的人形。
被霜與雪覆蓋全身的他們就像是在北極久置的破冰船,動彈不得。蘇元走近他們時,他們的手就像將死未死的昆蟲一樣無力的掙扎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第X局……」呂蘭清用冰冷的嚇人的聲音說道,嚇得蘇元馬上轉過頭去。
「什麼第‘埃克斯’局?你……」
「就是第X局,絕對不會有錯。」
呂蘭清絲毫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
「傳聞中的第X局,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遇見他們。」
「所以說到底是什麼第……「
「詳細情況還不清楚,一會再跟你說。但可以肯定的是,我們惹上da麻煩了,相當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