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結局很簡單,蒙面人少女趕到受困的堡壘後,以一己之力解決了幾乎所有來犯的土匪,贏得了眾莊民的贊揚與掌聲。趙國興也因為在此次事件中表現突出,被老莊主授予了職位與住所,和他的家人算是安定了下來,大漢則是在事件結束後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消失了蹤跡。
蘇元略有些不安地捏著被他放在兜里的金項鏈,還在想著臨行前趙國興對他說的那番話:
「同學,雖然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但真是,真是太感謝了!我趙某人一家身無長物,這是我愛人的項鏈,也算是我們剩下的唯一值錢的東西了,權當感謝,就請你收下吧!啊!收下吧!」
「對了,我的名字是蘇元,你的名字是?」
坐在前座的少女「噗嗤」一笑。
「哎呀,怎麼現在才想起來這個?我還以為你忘了呢。我沒有名字哦。」
「是不願意告訴我嗎?」。
「怎麼會,你願意怎麼叫就怎麼叫吧,或者你給我取一個只有你用的名字也可以,不過我喜歡好听一些的。」
「那……就叫你‘鋼爪’吧,怎麼樣?」
「像個男人一樣,俗。」
越野車繼續行駛著,少女坐在前座,蘇元和艾爾芙坐在後座。老實說,蘇元會跟著少女上了她的「賊車」真的很巧合。」
「我認識你感興趣的游擊隊里的人哦,怎麼樣?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于是,蘇元就被少女只一句話就騙上來了,因為他能找到的關于游擊隊的線索實在是太少了。
「蘇元蘇元!我們要到哪里去呀?」
「我也不知道……」
蘇元苦惱的抱住了頭,他也問過前座的那個少女這個問題,可她就是什麼都不肯說。
「喂,看他們一個個都開著報廢下來的裝甲車,我說,你這樣就算不怕土匪,也很麻煩的吧。」
「麻煩的是那些土匪才對。」
少女口中哼著某支民歌的曲調,看起來很開心。
「敢在大路上開我這樣的車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傻子,另一種就是我們。他們最不敢招惹的就是我們這樣的人。」
時間已接近日暮,少女一邊說著,一邊把車開上了大路,是一條寬闊的柏油大道。果不其然,有人在這里攔路設卡。正在蘇元悄悄嘀咕著「軍隊都是干什麼吃的」的時候,只見少女沖著在路障旁的幾個男人點了點頭,對方居然笑呵呵的就移開了路障,示意放行。
「好吧,我承認,他們確實不敢招惹你。」蘇元的語氣十分沮喪。
「所以說既然你有那樣的實力,為什麼要坐商人的車?」
「因為這些事在網上查不到啊……」
少女「嘻嘻」一笑。
「我相信你不是‘他們’派來的人了,之前對你出手的事情對不起啦。」
听到少女的道歉,蘇元的眼前一亮,這莫非就是傳說中江湖人的「不打不相識」和「一笑泯恩仇」?
總之,不用再那麼拘謹是一件非常值得蘇元開心的事情。還有,這個地方真奇怪,蘇元這麼想道。
「‘他們’是指軍隊嗎?」。
蘇元可不會放過這個問問題的好機會。
「確切來說是指和我們作戰的解房軍,還有傀儡政府的人民軍。」
少女的語氣不再輕松,變得嚴肅了起來。
「既然你不是他們的人,那我就直說了吧。我是越南獨立組織的一員,致力于恢復這片土地的和平與自由,和我們持相反態度的組織或集體都是我們的敵人。如果你只是一個從中國來的魔法師,我可能不會那麼貿然的攻擊你。」
少女的語句間充滿著歉意,听得蘇元也不好意思了起來。
「那個,都過去了,沒關系了。」
「不,讓我說下去。「少女的聲音很沉重,「我們這里的土匪,有被饑餓逼迫的本地人,但更多的是被擊敗的舊政府軍的殘部,還有從其他國家涌過來的罪犯和投機者。」
少女說得很隱晦,給足了蘇元面子。其他國家,想想就會明白,除了中國還會有誰?
「是舊政府軍的殘部,可以像我們一樣繼續作戰;是饑餓的平民,也不至于去當土匪;是罪犯,呵呵——無論是誰,只要做了土匪,他們都該死!!!」
「真的不用了……」
「讓我說下去。」少女很執著,「對不起,我以為你是中國來的投機者,企圖跟隨土匪,渾水模魚。抱歉,其實,我也只是路過而已。」
「呃,不用這樣道歉啦,我真的不在意的。」
蘇元慌忙擺手道,他以為少女是感到太慚愧,誰知道他完全會錯意了。
「哈哈哈哈哈哈,不用?那怎麼行?」
黑暗中,少女狂放的笑聲差點把蘇元魂都給嚇出來。
「你可是我預定好的,將來一起為了和平奮戰在最前線的同志啊!現在不打好關系怎麼行?」
「……」
蘇元徹底懵了。感情他是真上了她的「賊車」?
「怎麼樣?我看你既然在東莊危難之時,願意出手相救,一定也是一個和我們一樣,心懷偉大理想的青年吧!加入我們,一起為了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民更好的明天而奮斗!我給你通電的單人房間,一天三頓飯,有肉有菜,管飽!很優厚的條件吧!」
「……」
蘇元是真的傻了。他從來沒見過用這樣的條件去誘(或心)別人的。如果是在中國,少女大概會被當做神經病。
「哦,」少女一拍腦袋,「忘了你不是會被一天三頓飯吸引的人了,那就這樣吧,反正我早晚會找到把你留下來的方法的。」
「唉……」
蘇元搖了搖頭,其實,他會去主動加入民兵,也只是因為趙國興是他們的首領,他把身家,性命,全部都壓在那一戰上了。蘇元不想讓那樣一個充滿儒商氣質的好人死在槍口之下,那樣太可惜了。
入夜了,少女走的這條路雖是大路,可還是有大段的區域沒有路燈,再加之關卡無數,幾乎每隔十幾公里就能見到一個向他們伸手要保護費的——倒是沒真給,蘇元一行人走的很慢。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反正對蘇元和艾爾芙來說都是眼楮一閉一睜的功夫,車終于停下了。
「下車吧!我們到了!」
少女把蘇元和艾爾芙挨個搖醒,蘇元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楮,發現他們來到的竟然是個有高大的路燈的地方。
蘇元以為他們來到了一個軍營,可四周的樣子讓他感覺這里是一個住宅區。蘇元能看到的房子都很矮,矮到讓蘇元懷疑它們是不是來自上個世紀。
「感到奇怪了?因為軍事目標會遭到轟炸啊。」
少女笑著向蘇元解釋道。
「所以,偽裝成平民的住宅是必須的。最近,我們連晚上在外面站崗放哨的都撤到屋內去了,因為他們覺得平民不會在深夜出門,所以你看到的就是這個樣子咯。」
少女敲了敲像是小學一樣的建築物的門,門打開了。
「給這兩個人安排兩個房間。對了,你想要一個房間還是兩個房間?」
「一個吧,有兩張床就可以。」
蘇元還是不放心艾爾芙,讓她在如此陌生的地方一個人睡,她一定會害怕得把身體都縮進被子里的。
一個值夜的男青年接待了他們,把他們領到了一個有兩張床的房間。床上落滿了灰,看來是閑置很久了,青年花了好大勁才把它們打掃干淨,蘇元也出了不少力。
青年向二人交待了洗手間和餐廳的方向後便要離去,離去後,特意用充滿深意的目光看了蘇元一眼。
大概是在懷疑蘇元的身份吧。
「蘇元,床,好硬……」
「忍忍吧。」
床是用簡單的木板蓋上一層被做成的硬床,比起他們在鈕依斯特的獨寢差了不知多遠。
「蘇元!我們來玩游戲吧!比比我們的精靈誰的更厲害!」
「好困,還是算了吧。」
可能是在車上睡得太久了,現在的艾爾芙非常精神。蘇元揮了揮手,喚出了幾只精靈,叫它們去陪艾爾芙玩,自己卻絲毫沒有要加入其中的意思。
他只想睡覺。
對于蘇元的消極態度,艾爾芙的氣只生了一小會就消了,蘇元在被窩里偷著樂。
有他沒他?其實都沒關系,那家伙自己就能玩上一天,蘇元早就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