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是堅強的生物,站在第一線的理查德由衷的感嘆道,明明昨天還是一片死氣沉沉,再有了主心骨之後馬上就迸發出強烈的求生信念。
這個世上沒有人是不可或缺的,在失去了父母,愛人,孩子之後的人漸漸明白了這一點,沒有人陪伴自己還是要走下去。
經歷過很多磨難的人間之里並不是一次的天災人禍所能打倒的,所謂的人心閃光點就是在這種大災大難之後。
「即使沒有理查德,人間之里也會重建。」
「但是既然有了快速引出那只站在槙島聖護身後妖怪的方法,為什麼不好好的利用。」
八九寺並不是如同常人所想的為了人間之里考慮,種族的利益高于一切的空話並不是適用于從沒有在正常環境里成長過的他,一切都只是為了殺人,他的目的明確而又單一,能被一個人這樣的惦記,不知道自詡孤單的槙島聖護會不會有一點欣慰。
不過能親眼看見八九寺瘋狂工作的人就只有輝夜了,綿月姐妹最終還是回去了,雖然她們想要長久的待在地面,但是沒有強者看守的月都是很危險的,月之民需要防護的不僅有地面的威脅,還有來自無盡虛空的詭異生物。
打著哈欠,剛剛清醒的輝夜整理了一下發型就去看一看八九寺那里的情況。
「我來了,有什麼進展?我的天真是什麼東西。」
展現在輝夜面前的是幾面超級大的顯示器,每一個上面都有像是復眼一樣的畫面在跳動,就算是習慣了上千小時坐在電腦面前的輝夜,第一眼看過去也不禁有一些惡心的感覺。
上千份的數據帶來的不僅有有用的信息,還有大量的垃圾和光污染,足以對一個人的生理造成不可磨滅的影響,甚至還有可能人為的培養出密集恐懼癥。
八九寺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看著這花花綠綠的畫面,如果不是眼楮還在不停地從一端掃視到另一端,輝夜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昏了過去。
「真是的,你到底干了多久。」
看著八九寺因為長時間沒有喝水而有些干裂的嘴唇,輝夜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遞了一杯水過來。
「你來了,正好一人一半吧,光靠我一個人監視有些吃力。」
八九寺把身體挪開,露出了一張椅子。
原來你早就考慮到了,輝夜暗暗吐槽。
剛開始是帶著興奮的看著屏幕,從不同的角度觀察真的很有意思,但是久了之後就很無聊,所有的畫面幾乎一成不變,單調的有些過分。
人總是那麼幾個,景色在這麼短的時間里也不會有什麼變化,偏偏為了尋找擁有非人速度的妖怪還不能開啟時間能力來快進過這段時間。
煎熬,十足的煎熬。
偏偏這種煎熬,一待就是三天。
「你真的確定你的推斷是正確的。」連續的高強度工作已經讓輝夜有些內分泌失調了,帶著血絲的眼楮看著到了晚上準時去睡覺的八九寺很不善的說道,頗有一種你不給我一個解釋我就當場打扁你的感覺。
「按照常理應該已經來了,理查德作為野心家無疑是不合格的,但是其本身的管理能力還是很不錯的,這些都是我從兔子們收集的資料里看到的,你可以看看。」
「這幾天人間之里的平民大部分已經安定下來了,有的甚至已經準備回去人間之里看看有什麼可以重復利用的,重建已經在籌劃中了。」
「因為生者的畏懼已經被壓制到了一個很低的水平,這對于一個有著極強目的的妖怪而言是傷及根本的事。」
「這麼說她一定會來了。」
這種苦日子什麼時候到頭啊。
「不一定。」
八九寺給出的答案差點讓公主大人跳腳,老娘忙活了半天你告訴可能一點用處都派不上。
「因為還有一種可能性,比如她已經有足夠的自信去見妖怪賢者了,在路上就不會回頭了,所以我已經把網撒的更遠了,不僅可以找找看有沒有妖怪和八雲紫發生沖突,還可以找一找槙島聖護。「
被掐著脖子說不出來的八九寺遞過來了一張紙,上面記載了上述的話。
「你果然是故意的吧,絕對是故意的。」
連紙都準備好了,白白浪費了我這麼多時間。
最不缺時間的人說著時間總有一種的微妙的感覺。
忽然間,輝夜回過了頭,一股極其細微的波動傳了過來,咸咸的,帶有血腥味,濃郁的黑暗之力化不開,就算是這麼細微的力量逸散還能感知到亡者的憤怒。
好像有什麼很了不得妖怪動手了。
「有好戲開始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說的那只妖怪。」
輝夜改掐為拽,拎著八九寺的衣服飛了出去。
時間再往回倒退一些。
倒退到月麟換好衣服準備抓人質來要挾妖怪賢者的時候。
和八九寺的猜想並不相同,月麟並不是妖怪,而是神獸的子嗣,名為麒麟的洪荒生物。就算因為不知道母親還是父親的原因,血統並不是純正的,她的天賦也遠遠地超過了幻想鄉的絕大多數生物,包括妖怪山的大天狗,包括載入史冊的四大鬼王。
唯一的不足就是她還遠遠沒有成年,缺少歲月的積累對于這種動輒就是千百年一覺睡過去的家伙而言是致命的。
壽命的超遠意味著成長的緩慢,雖然這種緩慢在其他妖怪眼里已經是天賦異稟了,但是她真正的強大的地方應該是修煉的上限不可預測。
所以她一直在睡眠,在自己父母的身邊長睡。
對于這種血脈優秀的物種而言,繁衍是最大的問題,在它們成年以前父母都會一直陪在身邊。
按照麒麟年紀算法來說只有不到三歲的月麟按理應該還在父母的庇佑之下,但是沒有,從到了幻想鄉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經失去了對于父母的感應。
天上地下,湖泊花海都沒有。
來得莫名其妙,來得不可思議,按照她父母的實力就算是妖怪賢者也沒有那麼大的能力把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弄過來。
為了一直幼生的麒麟得罪兩只成年體的麒麟,相信除了吸血鬼那群光靠強大生物血液就能晉級的骯髒生物就不會有別的了。
月麟被迫獨自在幻想鄉生活,為此她不惜混進了人間之里,以區區一介人類的身份,對于她的血脈而言這是極大的侮辱。
或許在混進去的第一天就決定了要覆滅這個讓她的尊嚴受辱的地方了。
人類用神獸來稱呼麒麟,但在麒麟的眼中,人類和其它的生物並沒有太多的區別,高興時就幫個小忙,不開心的時候就殺戮,因為沒有窮奇那樣天生的性格缺陷被人嫌惡,所以不至于濫殺無辜。
卻因為幫助過幾個帝王成了祥瑞的象征,不得不說這是極大諷刺。
人類一直很愚蠢,月麟在心里默默的說。
混進人間之里的過程比她想象的還要輕松,闖進所謂名門的書庫對于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異類畢竟是異類,未成年就已經頭角崢嶸。
但是沒有,自己過來的那一段時間的歷史像是被人可以的抹去了。
五年前。
很關鍵的一個日子。
先代的博麗巫女在那一年去世,霧雨家的魔法使失蹤,八雲家的名叫八雲的家伙死亡,自己來到了幻想鄉,十年之前的月麟查到了這樣的資料。
明明只是一個看上去和平時的年份並沒有區別的,卻發生了那麼多的大事,月麟有很強烈的感覺自己的到來,和死掉的家伙有關。
博麗神社的是妖怪賢者的武器,再加上那個據說是妖怪賢者私生子的家伙,一連有兩個具足輕重的人員死亡,偏偏八雲紫的勢力不減反增,聲望也扶搖直上,整個幻想鄉都有了完全听她話的風氣。
不對勁,不對勁。
查看完稗田家所記錄的幻想鄉史,月麟心中的疑問並沒有得到解決,反倒是對于那段疑點重重的歷史產生了更多的疑問。
為什偏偏要那些人死去?
妖怪賢者到底干了什麼?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最關心的,她只想知道自己出去的方法,自己的家人還在外面,當時還沒有想到殺人的月麟帶著天真的想法,去到了當時空無一人的博麗神社。
妖怪賢者的策士,九尾狐的妖怪八雲藍早就候在了那里,用著溫和語氣說著最殘酷的話。
幻想鄉只能進不能出,外來的人類或許會被洗去記憶在送出的謊言欺騙,對于妖怪則是連這種必要都免去了。
不甘心,一次又一次的想著笑眯眯的狐狸發起攻擊,卻一次次被輕而易舉的擋了回來。
月麟這才發現,沒有了父母的自己原來什麼都做不到,和人間之里沒有天賦人比較久了,產生了盲目的自信心。
原來自還只是那個懵懂無知的小孩,在八雲藍不停的放水之下才得以存活下來的少女被冰冷的現實澆了一盆冷水。
難道自己就這樣一輩子待在幻想鄉里,還是等著完全不知情的父母找到這里來?
少女一直有一種感覺,或許自己永遠也見不到自己的父母了。
不能就這樣下去,我要變強,變得比妖怪賢者都強,就算用強迫的也要讓她把我送回去。
覆滅人間之里收集畏懼的計劃已經在月麟的心里慢慢的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