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寺語出驚人,把輝夜和早苗都嚇了一跳。
月之公主趕緊把這人骨頭做成的刀刃丟給了八九寺,沖回房間,用水沖洗起了自己的手。
「真是的,你這個家伙就是要看妾身出丑對不對?你明知道骨刃是那麼髒的東西,還把它丟給妾身,真是太惡趣味了!」
輝夜用永遠亭的肥皂狠狠地搓洗著自己的手,同時扭過頭,對著八九寺抱怨道。
雖然她因為一直和妹妹紅打架,見慣了人體的碎片,曾經不止一次給自己收尸,但是她接觸尸體多,並不代表她要喜歡這樣子的東西。
輝夜雖然是被放逐的公主,但是在某些方面,有著不下于月都人的挑剔。就比如她對人很挑剔,認為自己和妹妹紅的尸體是干淨的,別人的尸體是污穢的,她會接觸前者,卻對後者避之不及。
「幸好妾身即時剎住車了,不然要是表演完‘我這匕首可是涂滿了毒藥的(舌忝)’可就糟糕了。」
一想到自己金貴的舌頭可能會接觸某根骨頭,還是一直被神孽這麼污穢的家伙握在手里面,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洗,上面有多少細菌的臭骨頭,輝夜的臉色就有些發白,于是她洗的更加用力了,連自己的皮都搓了下來,就差剁手了。
另一邊,八九寺和早苗走到了會客室中,見到了鈴仙,犬走和小天狗,他把骨刃放到了中央的矮腳桌上,把自己的見解說了出來,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鈴仙在有些僵硬的點點頭。
「八九寺先生說的沒有錯,這確實是人類的骨頭,而且根據我從醫多年的經驗來看,這應該是一個小男孩的骨頭。」
鈴仙展現了她的醫生素養,沒有犯惡心,也沒有皺眉頭,像是模著尋常道具一樣,輕輕的撫模著骨刃,縴長的手指如同最為精密的儀器,靠著靈敏的觸覺,把骨刃的信息一點一點的收集起來,然後將其匯總到大腦。
「他的年齡大約是十二歲,骨骼發育不是很好,骨頭沒有斷裂的痕跡,而且根據骨頭里面的靈氣含量來看,這應該是長期居住在有靈氣地方人的骨頭。」
鈴仙把骨刃遞給了犬走,讓後者來進行分析和判斷。而骨頭剛一月兌手,離開了醫生模式的鈴仙瞬間破了自己的冷靜形象,直犯惡心,因為她是手接觸到這東西的,所以沒有辦法用手捂嘴,現在的她覺得非常不舒服。
「鈴仙,你先去洗手吧。」
得到了八九寺的吩咐,鈴仙忙不迭的點了點頭,飛一樣的跑走了。
骨刃在犬走的手上翻轉,她用著一分驚疑,九分厭惡的眼神品鑒著骨刃,對于這把殺死了折耳的武器,她可是從頭到尾沒有好感,只是現在實在收集線索,她只能把自己心中的憤怒壓下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個確實是人類的骨頭,骨齡什麼的我看不出來,但是我看得出來,這是臂骨,而且這個骨頭的主人已經死去好多年了。」
只是這並不能說明太多的東西,作為線索,骨刃非常的不合格。
「不,其實從這里就可以分析出很多的東西。這個世界在五百年前幻想鄉建立的時候,遭遇了大難,已經破碎不堪,雖然後來經過八雲的修補,煥發了生機,但是外界已經沒有了太多的靈氣。
「能夠長期浸泡在靈氣里面,以至于骨頭都留下了靈氣烙印的地方,據我所知,只有幻想鄉一個。換而言之,這塊骨頭的主人應該是幻想鄉的某個人。」
八九寺就有些百無禁忌了,沒有任何顧慮的從犬走那里拿過骨頭,一邊模索著,一邊解釋道。
「而當我把骨頭搶過來的時候,神孽可是非常想沖過來和我拼命的,只是因為一些我不知道的因素,他最終還是退去了。我看的出來,在他心中,這個骨頭還是很有地位的
「神孽是拋去人類身份的怪物,能夠令這樣子的他在意的骨頭,自然和他有著非常緊密的聯系,根據你們所說的,十二三歲,小男孩,營養不良這些信息,都和神孽現在的形象很像。」
八九寺的話點醒了犬走,她疑惑的說︰「你的意思是這就是他的骨頭?」
「不一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骨頭的主人和他一定有著非常密切的關系。」
「可是這又可以說明什麼?」
犬走不解,知道這些又有什麼用處。
「這樣子的話,八九寺就可以使用他的新能力了。」
輝夜叉著腰出現在了門口,把八九寺的話茬搶了過去,一臉得意的開口道,與此同時,一個木匣子被她拋了過來,正好落在了八九寺的手上。
「必要的道具我已經拿過來了,什麼時候開始看電影?」
看電影?
犬走陌生,早苗熟悉的詞匯從輝夜的口中說出,讓一人一妖同時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只是八九寺並沒有回答她們,而是靜靜的把匣子里面的東西取了出來。
那是女人的斷手,白皙縴細,柔若無骨,明明已經被放置了很長一段時間,卻沒有腐爛的跡象,依舊和當初一樣,美麗的不像是人間的東西。
這自然是狂三的手,八九寺從月世界回來就一直在解析她的能力,如今已經可以勉強使用出十之彈了。
當然了,比起原版,八九寺模仿的劣化版在使用的時候還是有不少制約的,就比如在使用十之彈的時候,他必須握著狂三的手,盡可能的和能力的原型親密接觸,再比如,使用這個能力必須消耗手臂時間,在八九寺解析完全之前,他能夠使用這個能力的次數是有限制的。
「都準備好了嗎?現在我就要把骨刃的記憶讀取出來,賦予你們了。」
「嗯。」
雖然不知道八九寺要做什麼,早苗,犬走,小天狗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輝夜也早就站到了八九寺的身邊,一臉期待的看著骨刃,手戳在八九寺腰間,不停地催促著他道︰「快點,快點,不用等鈴仙了。」
八九寺點了點頭,把自己空余的手按在了骨刃之上,以自己的手指代替子彈,敲打在了骨刃之上,發動了能力,來自骨頭的記憶,傳輸到了每個人的腦海里面。
=====少女加載中=====
「哥哥,他們還沒有走嗎?」。
瘦小的男孩站在破舊的房門口,有些不安的說道。
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份,雖然還沒有下雪,但是已經非常的寒冷,對于窮苦人家的小孩而言,這是他們最難熬的時候。
小男孩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員,破爛單薄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既擋不住體溫的流失,也阻止不了寒風的流入。他的腳上只穿著草鞋,沒有辦法隔絕地上的寒氣,小小的腳掌被凍的通紅,只能靠著不停地運動暫緩寒冷。
但是憂心忡忡的他現在根本睡不著,頂著饑餓站在門口,不停地哈著白氣,眼巴巴的看著他的兄長,想要從他兄長那里得到一些消息。
他們的父親在很久之前就因為守護人間之里,被妖怪殺死了,而母親得訊之後一病不起,在今年也終于撒手人寰。
僅有的破漏小屋,像是小透明一樣,沒有人搭理的兄弟二人,卻在今天引來了不速之客。
那個來自大家族的男人,一邊用著溫和的語氣和他們說話,說他們將會超越他們的父親,成為人間之里的英雄,一邊粗暴的進來,把他們的食物取走,只留下那可憐的一點。
托這個的福,他們現在餓的沒有了力氣,雖然他們就算是吃飽了,憑他們的力量,也不可能打過那個明顯是訓練過的男人。
男孩所謂的兄長,其實比他大不了多少,是他的孿生兄弟,只是一直以來,早出生幾秒的兄長,一直都很照顧他。
明明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卻有著迥異的性格,不同的處事態度。
雖然同樣很緊張,不知道會有什麼事情降臨到自己身上,兄長還是比男孩要沉著冷靜太多。
他小心的靠著門,從那個漏風的大門縫里面,偷偷地看著外面,即使自己被門縫間劃過的涼風吹得生疼,他也沒有半點的退縮。
那個收繳了他們全部糧食的男人就站在門口,在這嚴寒的天氣里面,他竟然沒有回去,像是門衛一樣,靜靜的守護在這里,一動不動。
等待是漫長的,男孩都已經被凍的不行,從床上取來了那並不暖和的被子,裹在自己和兄長的身上,才終于等到了機會。
一位和男人穿著一樣衣服的家伙從旁邊走了過來,一邊給他遞了慰問的食物,一邊和他攀談起來。
「可憐……」
「妖怪山……祭品……」
只是在等待的時候,男孩和兄長都已經被凍的糊涂,沒有辦法從寒風中整理出完整的話語,只是依稀听到了幾個被冷風剪得瑣碎的詞匯。
他們听懂了一些,卻依舊很茫然,只是本能的覺得這天好像又變的寒冷了,兩個人愈發裹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