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就這麼一個孩子,必須親自帶他。」錢秀美誰帶她孩子都不同意,她這輩子就只能有這麼一個孩子,一定要親手帶大他,讓他跟自己最親,最孝順她,以後好讓她當靠山。
「但他也是我的孩子,他姓杜不姓錢,你搞明白點!」杜世康抬手看看表,發現時間不早了,他明天還要坐火車,于是,不想再跟錢秀美羅嗦下去。
「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你把孩子給我。」杜世康站起來往錢秀美那走去。
嚇的錢秀美立馬往床里縮了縮。
「世康,孩子那麼小,他還在吃女乃,能不能以後再帶他去姑姑家?」錢秀山最終還是選擇幫妹妹求情。
「可以啊,但除了喂女乃外,孩子得由我娘來帶。」杜世康的這個要求一點都不違過,誰家媳婦在家帶孩子而讓上了年紀的婆婆下地干活的,她也不怕被隊里.+du.人戳脊梁骨。
「那今天就讓秀美跟著你一道回去吧,反正也不差這幾天。」錢家老娘提議道,雖然風俗是說閨女需要在娘家住滿一個月,但誰也沒有規定怎麼住啊。
本來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但好巧不巧的,錢秀美在自家老娘和嫂子的幫助下穿上鞋(人家手里一直抱著孩子,穿鞋啥的不得空),打算抱著孩子走時,杜世康就只是順著人流往她那靠了靠,卻嚇的她拔腿往外跑。
「小心!」
「當心門檻!」
屋里眾人眼看著錢秀美抱著孩子摔出去都傻眼了。而杜世康倒是想抓住錢秀美衣服,可惜距離不對。生生抓空了。
「啊!!」錢秀美嚇的大叫一聲,手里的孩子慣性往外甩。
「哇……」
「我的孩子……」
「二哥……」
一陣兵荒馬亂後,孩子最終被杜世昌騰空接住。
杜世昌是路過來接弟弟的。他知道弟弟今天來岳家,也知道弟弟來岳家的真正目的。
他其實也是不怎麼贊同弟弟抱著才兩個多月的佷子去小娟妹妹那的,但他更不希望眼睜睜的看著弟弟家唯一的孩子被弟妹養歪。
「呼!!」所有人都大松口氣,這要是讓孩子摔地上,不管結果如果,杜錢兩家算是結仇了。
「啪!」杜世康一見孩子安全,上前就給了錢秀美一巴掌。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錢秀美不顧臉上的疼痛,嘴里喃喃的跌跌撞撞的跑去想抱孩子。
但杜世昌靈活的避開了。
他熟練的抱著佷子,耐心哄著的同時對眾人道。「孩子我們先帶走了,弟妹就暫時多留在娘家一段日子吧。」完了對著杜世康道,「走吧,世康。」
「嗯。」杜世康狠狠的抹了把頭上的冷汗。誰也沒招呼一聲就跟著他二哥往外走。
「杜世康。你個王八蛋,你還我孩子!」錢秀美發瘋似的想扎月兌她二哥的手,但顯然錢秀山不讓。
剛剛那一幕妹妹已經失去扶養孩子的最後機會,他不能再讓妹妹折騰了,不然兩家的關系會搞的更糟,這並不是他樂意見到的。
「孩子差點死在你手里,你還想怎地?」杜世康站住轉身用著冰冷的語氣道,「孩子暫時由我和他女乃女乃帶。你老實的待在岳母這里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所作所謂,敢再鬧騰的話。我讓你一輩子都見不到他!」
「啊啊啊!!」錢秀美大叫大喊著,狀似發瘋,最後還是錢秀山看不下去了,一掌打暈了她世界才安靜。
錢家人仍舊有些心有余悸,本來算是妥善解決的事,任是讓錢秀美搞的一團糟,這孩子自從懷孕後就沒正常過。
不管錢家人最後怎麼安撫住錢秀美,杜世康都不想知道。
他這會有些生硬的抱著兒子,坐在杜世昌自行車後座上,仔細端詳著懷里的小人兒。
「二哥,小駿長的真的很像我耶。」可憐的杜世康,兒子出生兩個多月了,都還沒好好看過,更別說抱抱他了。
「幸虧他長的像你,不然……」那一臉弟妹的樣子,他都怕弟弟發狂。
「還好還好。」杜世康慶幸道,「二哥,看樣子我明天是要帶著他一起走了。」
「咦,你原來不是這樣打算的?」
「是有這樣的打算,但沒做最後的決定。」杜世康老實回道,「錢秀美太過分,養孩子哪有像她那樣的。子鴻幾個都是娘帶大的,個個聰明伶俐又懂事,所以,我跟她拒理力爭的最終目的只是想讓她把孩子交給娘帶。」
「這樣啊!」杜世昌感嘆,弟弟為了孩子可真是煞費苦心,不過還好,他也算是成功了。
「要不你把孩子留給你嫂子帶吧,畢竟他還小,路上肯定不方便。」杜世昌勸道。
「不了,孩子留在這里錢秀美肯定會找上門來的。」杜世康拒絕,他鬧的這麼厲害,好不容易達到了目的,可不想等自己回家後前功盡棄。
「那一會回家,好好收拾下,務必讓孩子在路上舒服些。」
「嗯。」
杜家眾人听了兄弟倆描述後,全都唏噓不已。
不過還是袁建軍說了那麼一句話,大家覺得倒是有些道理。
「我怎麼覺得三嫂她好像得了醫書上寫的一種叫產後抑郁癥的病?」
「啥?產後什麼癥?」桑春花完全沒听明白,她生了四個孩子,全都順順溜溜的,哪得過產後什麼癥啊?
「媽是產後抑郁癥。」袁建軍耐心解釋道,「但又跟真正的抑郁癥有些不同,嘿嘿……我也說不好。」他學的是外科,對婦科內科這類的都不熟悉。
「管她什麼癥。總之不能再讓她踫孩子了。」桑春花心疼的抱過小孫子,「可憐的小家伙,小小年紀就遭遇不測。等你到了姑姑那,女乃女乃讓她給你好好檢查檢查,啊!」
就這樣,在杜娟和林愛軍不知情的情況下,桑春花和杜世康帶著才兩個多月的杜子駿上路了。
虧的杜家如今不在乎錢,杜世榮又幫著娘幾個買了臥鋪票,這才讓兩人一路順順當當的到了目的地。
「小娟。這里。」杜世康兩手提著行李,只能踮腳大聲叫道。
「嬸嬸,三哥。」杜娟帶著孔令旭擠過去。「怎麼帶這麼東西過來?咦,嬸嬸,你抱著這是……」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我兒子,子駿。」杜世康特驕傲道。
果然。杜娟暗暗的擦了把汗。但她聰明的什麼都沒問。如果他們願意告訴她的話,肯定會說。
「這是愛軍大姐家的孩子,今天特意被我拉來幫忙的。」杜娟拉過孔令旭道,「小旭,你就叫女乃女乃和叔叔吧,省的跟你外婆搞混了。」
「女乃女乃、叔叔。」孔令旭笑著叫道並很有眼力介的接過杜世康手里的行李。
「走吧,車子在外面,去營地還有一段路呢。嬸嬸,我來抱他吧。」
「不用了小娟。這孩子被他娘帶壞了,路上一直哭鬧個不停,好不容易他才有些適應了我的懷抱,還是我抱著好了。」桑春花臉上的黑眼圈非常明顯,顯然是在火車上沒睡好。
「是嘛,那就更應該多換換人抱他了,小小孩子可不能慣著他。」杜娟嘴里這麼說著,手上的動作是一點都不慢。
說來也怪,杜子駿小女乃娃子一到杜娟懷里本來想咧嘴哭的表情,突然之間就剎住了,然後是一副滿足而安祥的樣子嘴角帶翹的睡了過去,讓桑春花和杜世康看著直說太不可思議了。
「三哥,孩子長的很像你嘛。」杜娟親昵的親親小女圭女圭,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那當然,你也不看看他爹是誰?」
「得瑟!」杜娟笑著啐了他一口。
四個人,兩輛自行車,一路上說說笑笑的到了營地。
「小娟,門口那倆戰士可真威風,手里拿著都是真槍吧?」杜世康都騎出老遠了,他還回頭往後望。
「三哥,你說笑呢,部隊里戰士不拿真槍難道還拿玩具的?」杜娟被她三哥逗樂了,「就我們桑樹大隊那些民兵們,訓練時不也拿著真家伙上場的嘛。」
「那跟這沒得比。」民兵手里拿的一看就是部隊淘汰下來的,而剛剛營區門崗那兩戰士,人家手里拿的可是沖鋒槍,杜世康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到地兒,杜娟一手抱孩子,一手扶著渾身酸軟的桑春花先進屋。
「媽,我家嬸嬸來了。」進屋,杜娟首先跟翹首以待的呂筱琳打招呼。
「親家嬸嬸,一路辛苦了,快上炕快上炕。」呂筱琳的眼楮經過杜娟一個來月細致的按摩治療已經好了不少,如今的能見度就跟那得了八百度近視眼差不多。
所以,桑春花有些懵,愣愣的被呂筱琳拉上炕。
不是說愛軍他媽媽眼楮看不見嗎,那這會動作利索的人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嬸嬸,媽的眼楮能模糊的看清些東西,而且再過段時間,視力會更好。」還是杜娟看出她嬸嬸的異樣笑著解釋道。
「親家嬸嬸,我的眼楮可多虧了咱小娟,要沒有她,我可還是個瞎眼婆婆呢。」呂筱琳笑的格外舒心,在太陽底下,她能近距離看清兒子的長相了。要不是小娟一個勁的叮囑她,不能哭不能哭,她一準抱著兒子痛快的哭上一頓。
「親家媽媽,那是小娟應該做的。」桑春花抱過杜娟遞過來的孩子,學著呂筱琳的樣,盤腿坐在炕上,「您是她們的媽媽,她們孝順您是應該的。」
「小娟,東西放哪里?」杜世康提著大包小包進來,看到自家老娘像模像樣的盤腿坐在炕上,挺詫異的。沒想到老娘入鄉隨俗還學的挺快的。
「三哥,先放邊上吧,一會吃完飯,我們再收拾。」杜娟指了個地方道,「來,我先替你介紹下。媽,這是我三堂哥,嬸嬸懷里抱著那個女圭女圭是三哥才兩月多的兒子。」
「親家阿姨好。」杜世康上前叫道。
「哎,好孩子。」呂筱琳伸著脖子眯著眼楮打量杜世康,然後對桑春花道,「親家嬸嬸,您家的孩子長的真精神。來,抱小家伙過來我瞧瞧。」
杜娟上前抱過還熟睡的杜子駿,輕輕的放進呂筱琳懷里。
「喲,長的真像他爸。」呂筱琳抬頭笑道,「孩子媽媽沒來嗎,小家伙這是一路喝女乃粉過來的?」
「唉,孩子媽媽生完他後,精神狀態一直不好。」桑春花長嘆口氣道,「不怕親家媽媽笑話,我那三媳婦太緊張孩子了,不分白天黑夜的一直抱在懷里,哪怕吃飯上廁所都一刻不離身。我們怕兩人都出事,想分開她們娘倆一段時間。」
「這可真是太糟糕了。」呂筱琳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產婦,于是只能勸道,「除了路上辛苦點,其實來小娟這里對孩子最有好處。」
「是的,我們也是這樣想的。」桑春花一臉贊同道。
兩老太太不一會兒就姐姐妹妹的叫開了,感情好的似多年老姐妹似的。
杜娟看在眼里,也算是松了口氣。
貴客上門,杜娟家鄉的風俗是要煮桂圓蛋招待的。
對于北方的風俗,杜娟更熟悉自己家鄉的,畢竟當初嬸嬸還是花了功夫教導過她和蘭蘭兩人的。
「小娟,自家嬸嬸,你煮這些做什麼,沒的浪費。」桑春花嘴里埋怨著,心里卻是非常滿意佷女,覺得佷女來了北方後,沒忘記家鄉待客的規矩。
「嬸嬸,除了桂圓托朋友買來外,鴨蛋都是我們這邊山里撿的。」
「啥?這蛋還能隨便撿?」杜家母子倆驚詫不已。
「大妹子,小娟是這個。」呂筱琳沖著桑春花兩人翹了個大拇指後才繼續道,「也不知道大妹子是如何教孩子的,把小娟教的這麼能干。咱這里的山,對小娟來說就像進自家後花園似的便利。」
「阿姐,這哪是我教的,我也就給她喂過幾口女乃,她完全是跟著我那大伯哥長大的。」桑春花夸起杜德福來,那是一臉的與有榮焉。
「我那大伯哥見過世面,也真心有本事。小娟的醫術就是跟她爹學的。至于其他的,想來我那大伯哥也教了她不少,但她不喜歡到處顯罷,我們也不知道她到底都會些什麼。」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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