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梅懷孕後的反映非常大,天天吐的她吃不好睡不好,過了三個月後,狀況才有些好轉,所以,這會雖然肚子有些凸,但人卻瘦的皮包骨,似一陣風就能吹倒。
就這樣的狀況,馬國棟也沒多關心她一下。而孫小梅又不敢跟家人說,因為這個婚姻是不被家人所祝福的,所有的一切苦果只能她自己承受。
「國棟,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孫小梅小心的看著低頭坐那吸煙的馬國棟,眼里的淚水滾滾而落。
馬國棟完全沉靜在自己的心思里,對于孫小梅的話是一句都沒听清。
他沒想到今天救的那人居然是R市革委會主任的小舅子,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對于林愛軍家的那個親戚,能不怕死的狂揍革委會主任小舅子,更出乎他意料。
他今天終于跟地方上的人有了聯系,哪怕一開始時,那小子懷疑是他揍的,費了他老多的勁才解釋清楚。就算這樣,人家還沒完全相信。
不過,今天看到那小子的姐姐……真是個漂亮的美人啊!嫁給白晨光那個黑豬算是糟蹋了。
「國棟,國棟。」
孫小梅看著馬國棟那一閃而過的羨艷表情,心里「咯 」一下,感覺要壞事。
「干什麼?」馬國棟不耐的抬了下眼皮,呵斥道,「你一個孕婦這麼晚了還在外逗留什麼,趕緊回房睡去,別來煩我。」
「你……」孫小梅被馬國棟的態度氣的渾身發抖。「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我對你怎麼了,你這女人一天到晚的煩不煩。」馬國棟扔了手里的煙頭起身,拿起一邊的外套披上。直接開了衣櫃,翻出里面為數不多的錢,一咕嚕揣進口袋甩門出去。
「你拿這麼多錢干什麼,國棟,國棟,你去哪里,都這麼晚了。你這是要去哪里?」孫小梅一路追著問道,可惜馬國棟這個渣男頭也不回的隱沒在黑夜中。
「嗚嗚嗚……」孫小梅傷心極了,又有些無助。她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為什麼馬國棟結婚前跟結婚後的差別會這麼大,誰能告訴她?
馬國棟踏著月夜,出了營地,一路往城里走去。他得去白主任那里刷刷存在感。務必讓他對袁明軍被打這事抓抓緊。
尤其這段時間林愛軍不在,杜娟那個死女人又懷孕了,不過一想到那女人懷了四胎,他就一陣羨慕。
杜世康回到山上後,把今天的情況都跟杜娟仔細的說了遍。
又把從白晨光那里拿來的東西一咕嚕的全都掏了出來,扔的床上到處都是。
「吶,小娟妹妹,這個盒子里可都是好東西。就我這沒見過世面的都知道。」杜世康把個一尺見方的盒子遞給杜娟。
杜娟先是好笑的看著她家三哥打劫來的各種票啊錢的,他這是洗劫了白晨光家了?
「紫檀木?好東西啊。」杜娟有些詫異。「三哥,光這個盒子就值不少錢,想來里面的東西更值錢。」
「紫檀不紫檀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里面的東西都會發光,還讓我感到舒服。」杜世康阿沙力的揮揮手。
杜娟一听,倒是非常好奇盒子里的東西。
想來,白晨光當了這麼多年的革委會主任,手里肯定是有不少好東西的。看這盒子光潔 亮的樣子,白晨光一定沒少撫模它。
輕輕的打開盒子一看,果然都是好東西啊!
「三哥,這東西是你拿來的,你收著吧。」杜娟把盒子蓋好,遞還給杜世康,里面的東西太貴重了。
「我拿著有什麼用,家里又沒人戴。」杜世康一臉嫌棄道,「你不會想讓我把這一盒子東西給錢秀美吧?小娟妹妹,我可告訴你,你可千萬別有這想法,不然三哥跟你絕交!」
「我只是想讓你留著,以後給子駿娶媳婦用。」杜娟有些黑線,那個錢秀美這回損失可就大了。
杜世康一想也是,盒子里都是好東西,但子駿娶媳婦還遠著呢,再說也用不著這麼多,于是他道,「給那小子留一樣,其余的就當我們爺倆住在你這里的飯錢。」
「哈?飯錢?三哥,你們爺倆不會想吃我一輩子吧?」杜娟有些被嚇倒了,盒子里的東西甭說吃一輩子山珍海味了,就是三四輩子都夠用了,她家三哥到底知不知道盒子里面那些珠寶玉石的價值啊!
「你願意供我們爺倆一輩子飯菜,那可真是太好了。」杜世康居然喜出望外道,「小娟妹妹,東西都給你了,你收好,我們爺倆以後的吃喝拉撒就全靠你了。」
杜娟無力再翻白眼,只得小心的把東西收好,她還是頭次知道,三哥居然還有無賴性子。
「行了,東西我先收著,以後再說吧。」杜娟頗有些無奈道,「不過,你說的那個白晨光,應該就是蔣大力嘴里那個白主任。」
「是嘛?」一說到正事,杜世康立馬收斂了笑容。
「要是能把爸爸他們接出來住就好了。」杜娟嘆口氣,提心吊膽的日子真不舒服。
「誰說不是呢。」杜世康跟著感慨道,「其實這事真應該听林叔他們的,現在可好,我不但把人揍了,還把東西全都拿了回來,這不是告訴人家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也是他缺經驗又舍不得那壇蜂蜜。
「這事無論你做不做,爸爸他們都討不了好。」杜娟倒是沒覺得杜世康做的有哪不對,「你想啊,如果你今天沒拿那些東西回來,等那女人喝光了,她仍舊能從她弟弟嘴里知道蜂蜜到底是從哪來的。到時候,我們給。肯定是不甘心,但不給,又怕爸爸他們遭殃。還不如像現在這樣,先討些利息回來也好。」
不過一想到那本紅皮筆記本,杜娟又有了個主意,「三哥,你明天去趟蔣大力那,問他白晨光跟誰是對頭?還有,他心里有沒有關系不錯。想坐白晨光位置的人?」
杜世康也不是個笨的,杜娟一說他就立馬領會了她的意思。
「行,我明兒一早就去城里。」
「當然。如果白晨光發現筆記本不見了,能忌憚些,自己不找我們麻煩那就更好了。」杜娟有些希冀著。
醫院里的袁明軍經過搶救,算是月兌離了危險。
留下袁明紅照顧她弟弟。白晨光一臉不高興的回了家。
白晨光其實是挺煩媳婦娘家弟弟的。一點本事沒有還盡惹是生非。這次也不知是招了啥孽,被人修理的如此之慘,他心里多少有些幸災樂禍。
出了醫院大門,白晨光上了吉普車,閉眼假寐著。
「主任,回辦公室嗎?」。司機小心的問道。
「不,送我去紅旗飯店吃飯,然後再送我回家。」
「是。」
蔣大力正打算下班走人。一看到屬于白晨光車子的牌照,立馬一臉端正的站在門口迎接
白晨光見到蔣大力也不客氣。隨口道,「簡單炒幾個菜,再來杯紅酒。」
「好的,白主任您先坐。」蔣大力也沒費話,把人迎進來後,听到吩咐立馬轉身進了屬于自己的小廚房,開始做菜。
麻溜的炒了幾盤拿手菜,又倒了杯從杜娟那買的紅酒,蔣大力坐在一邊侍候著。
「你這做菜的手藝是越來越高了,萬一哪天吃不到你做的菜了,你說我該咋辦?」
「呵呵……白主任,您這玩笑可開不得啊。」蔣大力打著呵呵道,「咱R市可離不了您,您以後可千萬別說這種話。當然,白主任高升了除外,到那時,只要您一句話,就是千里之遠我也親自過去給您燒,只怕那時白主任您就瞧不上我了。」
白晨光非常受用蔣大力的話,笑罵了句對方,「滑頭。」
然後慢不經心的開口道,「我那不爭氣的小舅子住院了……」
「哪家醫院,我去看看,還有您小舅子的三餐我們包了。」蔣大力豪氣道,反正花的又不是他的錢,也不需要他動手燒菜,這種拍馬屁的機會如果不抓住,他蔣大力也就不用在R市混了。
「機靈鬼。」白晨光笑著點點頭,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
他媳婦多白女敕的一雙手啊,他可不想為了小舅子那三餐飯而把媳婦那手給累粗了。
更何況,過兩天丈母娘一家肯定會上來看望那小子,指不定要在R市待多久,他得處理好了,務必不能讓那些人影響了他跟媳婦晚上的運動。
送走白晨光,蔣大力長舒口氣,擦擦臉上並不存在的汗珠想著一會他還得收拾些東西去看望下主任家的小舅子。不知道還好,知道了如果不去……那你就得著回家吃自己吧。
白晨光回到家,看著冷冷清清的屋子,頓時又在心里暗罵了翻袁明軍。
他也不想進臥室,那里全是他媳婦的味道,「還是去書房待一會吧,我要把今天發生的事寫到日記里,等以後老了,可以拿出來回顧回顧。」
這麼想著,白晨光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咦,筆記本呢?」白晨光把房里的燈全都打開了,而且手里還拿著個裝三節電池的手電筒,「我記的是放在第一個抽屜里的,怎麼不見了?」
白晨光腦門上隱隱有了些汗珠,這會他倒是有些後悔自己有寫日記的習慣了。
「紫檀木盒子也不見了,還有那些錢、票,這偷兒專撿好東西拿。」白晨光氣呼呼道。
里面外外把整個書房都翻了一遍,確定家里進賊了。
白晨光臉色有些煞白,死抿著嘴,眼楮眯成一條線,他坐在椅子上回憶著這一天的情景。
「早上出門時還在,快中午時袁明軍來過家里,難道是那小子拿的?」隨後又搖搖頭,白晨光特意跟袁明紅說過,他的書房除了他外誰也不許進,想來她一定交代過那小子,「那會是誰呢?」
突然,白晨光想到種可能,「難道是揍袁明軍那小子的人,怕他報復,然後拿了他的筆記本,順手還偷了他的寶貝?」
白晨光越想越害怕,中午他可是跟她媳婦在沙發上大戰了好幾回合,可是一點聲音都沒听到啊,那麼想來那人的本事非同小可。
是了,醫院里為袁明軍動手術的醫生不是也說了嘛,打傷袁明軍那人的手法非常獨特,雖然袁明軍看上去被揍的非常慘,但除了一些皮外傷和大小腿骨折,並沒有傷到內髒,倒是他兩腿上的筋脈很不容易好,得慢慢養著。
這麼想著,白晨光倒是有些沉靜下來,看樣子袁明軍那小子這一頓是被白揍了,還害的他也跟著倒霉,以後可得看緊些,不能再讓他亂來了。
這一晚上沒睡的還有一人,那就是林場那的刀疤臉。
此時的刀疤臉仰躺在地,破爛不堪的衣服上錯綜復雜的全是血跡。
一陣寒風狂過,地上的刀疤臉四肢抽搐著,痛的臉上那條刀疤扭曲的如同蚯蚓。
「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刀疤臉艱難的吐出一口血水。
兩只被杜世康揍的內出血腫成黑布林的眼楮,努力睜開一條縫觀察著周圍的狀況,生怕那個凶殘的家伙還在。
他多少能猜到些今天自己是招了誰的黑手,來到林場這兩年,除了剛到那會兒有幾個不知死活的上來挑釁過,還真是太平的讓他忘了如今的世道。
「呵呵……咳咳……」又一陣劇咳,刀疤臉失望的閉上眼楮。
周圍除了風聲,啥也沒有。
「沒想到隔壁老頭子家還有這麼個厲害的存在,真是失策啊。」刀疤臉自嘲道,他要早知道……可能也會選擇挺而走險吧?
也許他今天就要死在這里了。
也好,生活在如今這個世道有時候還真不如死了來的干脆。
「爹、娘、大妹,你們在下面還好嗎,我沒有照顧好妹妹們,讓她們被那些畜生糟蹋,我該死,我無能……嗚嗚嗚……爹,我們金家是不是要斷在我手里了?我不想的,不想的……」
「小妹,哥要走了,你以後一定要好好活著,只要活著就好,千萬別給哥報仇啊……」你惹不起那些人的。
這是刀疤臉再度昏過去時,最後的想法,可惜他爹娘,他妹妹一個都沒听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