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女乃女圭女圭杜子駿,家里誰都沒胃口吃飯。最後還是最年長的呂筱琳發話,每人給他們發了七八分飽的食物,吃完就讓他們回了房。
杜世康這一次下山的時間真不長,但大家都覺得好像過了一個世紀似的漫長。
「小娟小娟……」杜世康一路喊著跑進來,但在見到挺著肚子站在屋門口的杜娟時,他張著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三哥,是愛軍出事了嗎?」。杜娟見到這樣的杜世康反而松了口氣,她最討厭無法掌握的事情。
「請三哥告訴我,是不是愛軍出事了。你別擔心我的身體,我不是那些嬌柔糯弱的女子。」
在杜娟與杜世康說話時,屋里听到聲音的眾人全都走了出來。
尤其是呂筱琳,臉上表情異常嚴峻,她幾步奔到杜世康面前,拽著他的衣服就問道,「愛軍他怎麼了,是不是真出事了?」
「呂阿姨,小娟,你們都別急,听我慢慢講。」杜世康抹了把臉開口道,「胖嫂帶我去見了首長,首長他們在幾天前收到過愛軍那隊傳來的信息,但那信息時有時無的,很難抓住。可以確定的事,任務愛軍他們已經完成,但卻沒在規定時間內趕回來,想來是踫到了麻煩事。」
「其實首長他們也很擔心,據說這次任務很重要,不然也不會出動愛軍那支隊伍。而且,愛軍他們沒有跟事先約定好的人踫面,把任務轉交過去。而是在經過一處紅松林時。愛軍他們失去了蹤影,好像完全就沒有這支隊伍出現過似的,一點痕跡都無。」
杜世康口中說著的某人。正往嘴里塞著雪團。為了早些完成任務,早點回家陪杜娟,林愛軍把本來需要十天時間才能到達任務點給壓成了七天,生生多出三天來。
眼看著回家在際,卻踫到了超出他認知的事情。
他帶著手下三十幾人在這個陣法里已經轉悠了八天,干糧啥的早就在兩天前斷絕了。他們目前唯一的食物就是隨處可見的白雪。
林愛軍雖然模了修真的一點邊,也從杜娟那里听到過些丹藥、法寶、陣法之類的東西。但那只是听說,完全沒有嘗試過,他連進碧桃谷都是直接帶著玉牌進去的。根本就不需要他考慮陣法啥的。
「隊長,我看到盤燒鵝在飛,咱們去把它打下來吧?」馬水炮整個臉都泛著不正常的紅,他頭頂冒煙。正用帽子使勁扇著風。
「楊羊。」
「到。」
「把馬大炮扶下去。趕緊給他整些冰雪敷在額頭上,別讓他到處亂蹦噠。」林愛軍瞧著已燒迷糊的馬大炮,心里非常焦急,但面上還不能顯露出來,怕影響了隊伍中的其他人。
林愛軍穩了穩心神,深呼吸口氣,又認真的走著方位,但他根本就不懂陣法。這樣亂走的,顯然是要吃虧的。
這不。眾人只看到林愛軍對著根紅松,狠勁的出擊著,手掌沒一會就又出血了。
「愛軍,你這是又踫到了什麼?哎呀,你別再打了,再打你那手掌就要廢了。」余紅軍不敢過去拉扯,手里拿著根松枝,勾住林愛軍特意系成的繩圈,用力把人拉過來。
這是他們多次受騙上當、害戰士們驚嚇不已的結果。
「剛又看到什麼了,那動靜和力度就跟拼了命似的。」把人拉回來後,余紅軍、趙大剛等人都是一副心有余悸。
這麼不科學的東西,他們真的是頭一回踫到啊!
現在他們的軍心還沒煥散,那只是每個人都嘗試過了,結果都一樣,所以都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拼命,我可不就在拼命嗎?」。林愛軍端坐在鋼盔上,任趙大剛幫他抹藥纏繃帶。
「好大一對東北虎,我猜著應該是對夫妻,兩者配合的非常默契,一只攻一只守,進退有度,讓我無從下手……」
「唉!」眾人完全沒有听下去的興趣,只想著什麼時候才能走出這片詭異的紅松林。
說它詭異,那是因為紅松樹上堆了積雪,而地上卻鋪著厚厚的松針,這樣的厚松針上,可就是沒長一朵蘑菇。
林愛軍也跟著嘆氣,他現在只能寄望于小娟了,但一想到她如今快五個月的身體……渾身都針扎似的開始痛。
「你說愛軍他們失蹤了?」杜娟聲音里透著冷冽,心里倒是想著,這會不會是她另兩個師兄找來了。
但一想到谷雨和花錦年兩人都不善長陣法,杜娟又給否定了。
想到大師兄柳無用,他倒是個稍懂陣法的。但那人偏偏又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魂飛魄散的,這樣一想,大師兄好像更不可能。
「難道還有其他人跟著她來到了這個世界?」杜娟喃喃道,她倒是不排除這種可能。
她杜娟可以穿越重生,難道別人就不行?
「看來以後得更謹慎小心些了。」對于未知的事情,杜娟是感到頭痛的,但再頭痛她也得出趟門,林愛軍同志還等著她去救呢。
但顯然她忘了如今家里可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的,這不,她只說要去救林愛軍,就立馬超到了所有人的反對。
「我發誓,保證全須全尾的回來。」杜娟朝天豎起三指,像她們這種修士可不能輕易發誓的,如果發下的誓言做不到,那可是要受到懲罰,更嚴重的話還會因果纏身,那會可就麻煩了。
「我是黨員,我不相誓言這種虛無飄渺的東西。」呂筱琳義正言詞道。
桑春花倒是想相信,但被呂筱琳一說,她就閉了嘴。想著呂家阿姐不管是學問還是見識上,都比她強。她跟著她走一準錯不了。
「媽,愛軍有危險,只有我才能救出他。」杜娟苦口婆心的勸著。她終于體會了當初林愛軍勸她拿掉孩子時的感受。
「媽,你知道陣法嗎?」。杜娟問了個讓在場眾人感到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
「陣法?八卦陣?太極陣?」呂筱琳倒真有見識,至少她還知道這幾個最是高大上的陣法名稱。
「嗯,就是那種陣法。」杜娟也不做具體解釋,反正說了他們也不懂,還浪費時間。
「愛軍毫無痕跡的失去蹤影,我猜想著是應該進了某個陣法中出不來。」杜娟快速組織了下能讓大家听懂的說法。「我現在倒是不怕他進陣法,就怕那陣法存著殺招,那麼愛軍可就麻煩了。」
如果只是困陣。想困死林愛軍或餓死他們,她還有時間迎救。但如果是殺陣,那麼不懂陣法的林愛軍一亂動,那就是性命攸關的問題了。
呂筱琳有听。但沒懂。不過,她倒是听清了杜娟的意思……那就是不放小娟下山,她將再次失去兒子,而且很有可能這次會是永久性失去。
呂筱琳掙扎了,她既想要兒子又不想讓懷著四個孩子的兒媳婦下山,這萬一出點啥事,那可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媽媽,請您馬上做決定。晚一分一秒都有可能讓愛軍失去生命。」不是杜娟心狠,而是她才是那個最知道陣法厲害的人。
呂筱琳在做出決定前。她先環顧了下站在身邊的杜家眾人。他們一個個睜著信任的眼楮看著她,讓她的信心倍增。
想著杜家人對兒媳婦的了解,呂筱琳終于微不可見的沖著杜娟點了點頭。
杜娟一听到回答,立馬拎上發愣中的杜世康就往谷外沖去,眨眼間就不見了身影。
「看來兒媳婦的能力比她了解到的還要強。」呂筱琳的信心更足了,這麼厲害的兒媳婦,她一定會救下兒子的,她只要保重自己,別給他們拖累就行。
「走吧,咱們吃飯去,只有咱們好好的,小娟、愛軍、世康他們才能放心。」
眾人跟在呂筱琳身後進屋,捧著微涼的飯碗,全都機械似的努力往嘴里扒著。
已經是第九天了,林愛軍他們完全沒了再嘗試一次沖出陣法的力氣。
他們一個個萎靡在地,靠著紅松樹桿,耷拉著眼皮,似睡非睡著。
一陣腳步聲驚醒了假寐中的林愛軍,畢竟他的警覺性要比其他人都要高的多。
「是誰?」林愛軍沖四周大聲喊道,「鬼鬼祟祟、藏頭露尾的,有膽子把我們留下就沒膽子出來見我嗎?」。
那疑似腳步聲更清晰了,但對方無論林愛軍怎麼喊都不回話,好像似要消磨他的毅志力似的。
紅松林外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都是年青人。
男的體態修長,長相清俊,只有臉上那一條刀疤讓人看著有些害怕。
而那個女的,身上裹著件軍大衣,身高一米六五,整個臉都包在圍巾里,只有露在外面的眼眸,給人種迷茫又靈動的感覺。
「師傅,今天已是第九天了,想來里面的人不是餓死也應該都有氣無力了。」
說話的男人正是長勝林場失蹤已久的刀疤臉金玉良。
他那天被杜世康狠揍了一頓後,正以為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時,踫到了他師傅。
師傅說他不知道是誰,而師傅存在的時間比消失來的要長,但在取得身體控制權後,會把記得的一切告訴給他,生怕自己什麼時候給忘了。
他為了感念師傅的救命之恩,也為了給自己報仇,這才在兩人花了幾個月時間,又巧用紅松林中天然陣法的優勢,終于是布成了這個幻陣,希望他們能一次性解決兩人的敵人。
「師、妹?誰?」女子歪著腦袋,想來包在圍巾里的眉毛也一定緊緊皺著,「她、來?不、來?」
「師傅,您家師妹如果在乎陣里的那個男人,她一定會來的!」對于女子斷斷續續說話的方式,刀疤臉早已熟悉,也很能領會她話中的意思。
「不、能、來。」女子幽深的眼眸一片迷茫,似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地方,然,下一句說明她埋藏在心里深處的想法,「她、是、我、的!」
突然女子打了個哆嗦,然後一道清脆如泉水流動似的聲音急躁道,「我怎麼又來了這里,趕緊帶我回家。你這人我都告訴你好幾遍了,我不是你什麼師傅,你怎麼就听不懂人話呢?」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就是我的師傅。」刀疤臉說話的語調很平緩,沒有因為女子說話聲音完全的變化而大驚小怪,「而且,師傅您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還沒有報恩,怎麼就可以離開師傅?」
刀疤臉第一次踫到女子一會男聲一會女聲說話時,他是被嚇著了。但他這人這些年來也算經歷了些事情,也就這麼半天相處,他就習慣了女子忽而男忽兒女的說話方法。
「那我來這里做什麼,大冷天的,就這麼傻站著嗎?」。女子抬腳就想往前走,刀疤臉一伸手臂攔阻了,「師傅,前面有危險,等那人來了我就帶你出去。」
「誰?我們在等誰?」女子好奇道,「哪個神精病會在這麼冷的天外出,還進林子,是不想活了吧?」
「一個女人,她一會要來救她男人的。」
「什麼女人男人的,我不想等誰。」女子做執又要走,但一個哆嗦,抬起的那一腳就是沒再往前落下,而是機械似的收了回來。
刀疤臉知道,他真正的師傅又回來了。
杜娟提著杜世康趕了大半夜,終于憑著感覺找到了紅松林。
而女子與刀疤臉在林子里站了一夜,這一夜間,只要女子聲音出現,務必會吵著要走。
「師、妹!」女子機械似的轉頭往一處看。
刀疤臉抬眼看過去,白茫茫一片,什麼都沒有。
「來、了。」
果然,在女子男聲落下後,遠處射來一個小黑點,然後黑點越來越大,直至完全暴露的站在兩人面前。
「刀疤臉,你居然沒死!」杜世康顧不得翻江倒海的胃,抖著手指指著刀疤臉道。
要知道這人的生命力如此之強,他當初出手得再狠點。
「你還沒死,我怎麼敢死呢。」刀疤臉臉上的刀疤有些扭曲,凍了一夜的臉上暗紅一片,讓他看起來堪比鐘馗。
「你、誰?」女子睜著雙迷茫的眸子,發著男聲斷續的問道,果斷嚇壞了杜世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