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前院,就只剩下處治劉四,潘輝眉頭緊鎖,劉四在自家當管家多年,悉知家中做生意的門道與秘密,必竟又不是他犯的事,可是實在可惡,處罰的太輕太重都不合適。「老爺饒命啊。老爺,我要是提前知道我會生出這樣一個逆子,絕對在他剛剛降生的時候,就掐死他,不給老爺找麻煩。」劉四磕響頭,腦門出血,一言一行表示著他的一腔赤誠護主忠心。
「我家請不起你們這樣禍害本家的管家,你和你的家小立刻收拾東西,馬上離開我們潘家吧。出門別跟別人說,你當過我們潘家的管家。以後,也別讓我再看見你。要不然的話,我絕不輕饒,就是要你的命,還真不是沒有可能。」潘輝自認為,這已經是格外施恩,他實在寬洪大量,體貼下人。
劉四跪謝過潘輝的「大恩大德」,一家老小連夜搬出潘家,找到兒子劉最,要離開京城,一塊去遠方謀生活。
潘輝的買賣有很多,也包括藥鋪,要弄到落子湯並不難。潘巧兒接過落子湯,當潘夫人的面,端起碗來,輕松喝下,毫不猶豫。不痛痛快快的,難道還等別人灌嗎,豈不更沒面子,當爹的,連她這個當娘的,還有她肚子里他自己的親骨肉都不要,自顧自逃出去「逍遙快活」,她這個娘還寶貝、珍愛他有什麼用。
潘夫人看到潘巧兒絕訣的模樣,禁不住都有些吃驚,不免叫了聲,「孩子。」「這樣最好,不是嗎?。」潘巧兒冷冷一笑。笑卻不能堅掛多久,因為月復痛,與流的血,讓她疼得難以忍受。「快上chuang去躺著。小紅,照顧好你家小姐。我再找兩個丫頭來幫忙。」潘巧兒受罪,潘夫人不忍心看下去,要把自己房里的貼身丫頭找來給她使喚使喚。
剛走到外面,就踫見潘輝,「老爺,你怎麼在這兒?」這是女孩子家的事情,他來干什麼,潘夫人疑惑。「我過來看一眼辦妥沒有,別遺留什麼後患。」潘輝冷冰冰的臉上,不帶有絲毫感情,他認為,潘巧兒太丟潘家的臉,辜負了他對的寵愛,以後他都不會再喜歡這個小女兒。
「巧兒還能進宮不?」潘夫人不無憂慮。「你傻呀,當然不能,把這樣不干不淨的女人送進宮,你想要我們潘家滿門抄斬呀,不只我,你,我們全家,就是太妃也得被連累到,無法幸免。」潘輝的表情更加難看。「那太妃那里我們怎樣交待?」潘夫人為難的地方,主要是在這兒。
「現如今,也只有滿世界踅模個漂亮女孩兒,收作干女兒,就糊弄太妃說,是我的小妾,或者包養在外面的女人生的,這樣蒙混過關唄。多給人家家里錢,對人家女孩兒好,還可以進皇宮去當娘娘,而且有太妃照應,應該有很多人家的女兒願意吧。」潘輝自有主意,「從明天開始,把所有家丁,僕婦,丫頭,都放出去找,三天之內,最好是當天,必須選定一個最美最貼我們心的女孩子,談妥以後,立馬送進宮。誰找見的,重重有賞。」
回到家中,盡管夜色已深,葉思凡還是決定先把決明子給葉仇氏服下,看看效果如何再說,即使不管用,也不怕,財大就是氣粗,有錢,再請大夫什麼的就是,哪個大夫有名就請哪一個。對胡玉兒,他們狐狸弄到的東西,葉思凡不是不相信,她能帶他到那樣深的地下,那樣繁華的所在去,他就不至于懷疑她,只是以防萬一嘛。
「娘,你還不睡?在等我們?」見葉仇氏還端坐在床沿,葉思凡連忙打招呼,並把決明子遞上,「娘,它就是我和玉兒找來的治療你眼楮的良方。」「直接嚼碎吃下去就可以。」胡玉兒講一講食用方法。「好。」葉仇氏將那棵類似草藥的植物放進嘴里,咀嚼。
「娘,這麼晚,你不用擔心我們,自己先睡就是,我們能照顧好自個。」葉思凡不想看到葉仇氏太過操勞。「我等你們,是另有事情要和你們談。」葉仇氏不只因為葉思凡與胡玉兒回來晚才放心不下,「我吃晚飯的時候,有鄰居來跟我說,皇上正在鬧選美,要把名字中間帶玉的,甚至成過親的女人,都召進宮去。我就怕了。我尋思,你跟玉兒也別選什麼良辰吉日,趕緊的,明天如果實在來不及,就後天成親,一成親,鄉親們都知道你倆是夫妻,我們娘仨就先找個地方躲躲,避過這次選美的風頭,再回來。」
「好啊,娘,我和玉兒都听你的。」葉思凡同樣著急,不僅僅是蕭寶卷選美,更由于胡海狸由大舅哥成為情敵,與胡玉兒早成親一天,就早安定一天,他本來還要跟葉仇氏提呢,沒想到母親搶的先,更好。還有,成親以後,找個地方出去躲躲,也非常好,就是得讓胡海狸找不到胡玉兒,她完全歸他自己所有,「正好喜貼都準備好,還沒填日子,我今天晚上寫完請柬,明天一早就叫幾個人發出去。我則去定大飯店當天的酒席,還有雇花轎。我們自己不再請廚子做飯,還得備料什麼的,太麻煩,浪費不起時間。玉兒就在我們家,花轎意思意思,繞村口轉一圈就行,從我們門里抬出去,再抬進來。」
「步驟就簡沒有錯,讓飯店做菜也應該,那樣才快,不過,我們的錢,辦得下來這場婚禮嗎?」。葉仇氏擔心的主要是這一點。葉思凡輕松、爽朗地笑,「娘,你放心,我們現在有錢,我跟玉兒在紫金山上找決明子時,從地下挖到值很多錢的寶貝,我們以後不用再受窮,就剩下過好日子。」他才不會說明錢是從胡玉兒家,其實就是情敵胡海狸那里暫借的。
「是嗎?!那趕情好。」可以過上好日子,葉仇氏當然欣喜,她一把拉住葉思凡的手,「凡兒,你可不要騙娘?」那種機率太小吧。「我怎麼可能騙人呢,更何況還是娘你。——啊,娘,你的眼楮看見了?你看得見我?」葉思凡驚喜不已,葉仇氏剛才根本就沒有模,而是直接抓的他的手。「是啊,我眼楮看見的,看見啦,看得見啦。我原先還有點兒眼花,現在瞧什麼都很清楚,你們找來的這個偏方可真好使。」葉仇氏更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