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富和他的狐朋狗友,也就是關系處得最鐵的兩個打手,一起在外面大飯店雅間,大吃大喝,他主要是跟他們有話說,他道出他一直考慮的問題,「你們也看見,葉思凡那小子純粹就是一個書呆子,本本份份,木訥得很,怎麼也瞅不出他哪里象會妖法邪術的樣子。那你們說,好端端的,我和我的玉兒你們少夫人一入洞房,新娘子怎麼消失的呢?還被換成一只毛色很漂亮的狐狸,很可能也就是玉狐狸。你們給我好好分析分析。」
打手撩起雅間門簾,向外面瞅瞅,大家都在吃自己的飯,沒有人注意他們,他也就放下心,湊近些潘富,小聲和他嘀咕,「少東家這是問到我們頭上,要不然的話,我們可不敢亂講。我們私底下不是沒想過,沒討論過,我們感覺(聲音更小,第三個人幾乎听不清楚。)你娶的少夫人——會不會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玉狐狸,有官兵與獵戶證實,他們曾經親眼見到千年玉狐狸變化成為絕色大美女,然後不知去向。」
「不會吧。」潘富搖頭,「玉狐狸就算成了個和玉兒差不多絕色的大美女,可是,狐狸,而且是個千年狐狸精,還不比我們普通人聰明上百倍,上千萬倍呀,不知道得有多大本事呢,能隨便我們捉來捉去的,迫不得已和我拜堂,打她一心一意要嫁的人葉思凡,不會!」盡管他心里也往這方面想過,他最後還是以為不可能,也努力認定根本不可能,否則,喜歡上一個狐狸精,太說不過去,要惹人笑話,就是自己臉上都掛不住。
「少東家的話也很有道理,少夫人少不經事,我們怎樣對她她都是一副無可奈何,只有任由我們擺布的樣子——」另一個打手還打算繼續說下去,潘富照他頭上就是一拳,「你會說人話嗎你?!我的玉兒可能是被我的真誠打動,自願嫁給我的。」兩個打手慌忙點頭,實際上卻不服不份︰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個,誰家的大姑娘小媳婦自願嫁給過你,何況還是那樣一個大美人,暴殄天物啊。
「你們看,我這樣推理對不。」這是潘富思慮過良久的最終判斷,「玉兒是個大美人,人世間極其罕見的大美人,我喜歡,喜歡得可以輕易把後台很硬的結發妻休掉;我爹恐怕都十分喜歡,不惜要和我這個兒子搶吧;別人肯定更喜歡,更過分啦。
世外高人可有的是,就拿我們大齊原國師來說,據傳言在先帝時期,降過許多妖,除過不少魔,他們這些大有異秉的人,怎樣和妖魔鬼怪們斗?當然也會他們的法術,應該比他們還要更厲害。他們其中如果有誰也看上玉兒,還沒來得及下手,我早人家一步動作,就要成其好事,人家絕對不願意,正在關鍵時刻,故意把玉兒變走,換成只狐狸,或者干脆把她變成狐狸,嚇唬我,使我放開玉兒,讓玉兒得以月兌身。要是葉思凡和玉兒做那事,後果也和我一樣。」
兩個打手點頭如搗蒜,「這種可能性最大。」誰都沒有接觸過玉狐狸,她只在人前露那麼一小面,難道還會跑到他們潘家,噢,不是,被劫到他們潘家,當少夫人,不可能,他們認為玉狐狸也不至于那樣菜。
潘富的一個親隨打手慌慌張張跑進他們三人吃飯的飯店雅間,「少東家,可找到你,大事不好,趕緊回去吧,你母親夫人她把你昨晚新娶的新娘子帶回家——」潘富立刻喜上眉梢,「騰」地站起身,興沖沖往外趕,「我的玉兒回來啦?!好耶,馬上回去洞房。我娘總算給我辦件好事。什麼大事不好?!再這樣胡言亂語我打斷你的腿。」
報信的打手一把抱住潘富的胳膊,「少東家,你先別著急走,听我把話講完,確實是大事不好,我怎敢胡亂報信。夫人打算收新少夫人為義女,讓新少夫人改姓潘,叫潘玉兒,還要舉辦正式儀式,和全潘家人相認,老爺、少爺都不放過,你不在,正到處找你呢,只是沒有巧小姐的份,可能是嫌——」嫌棄潘巧兒私通下人,還懷上孩子,在坐小月子,給家里丟人現眼唄,不言自明。
潘富急的是,「我娘腦袋壞掉了吧,玉兒是我新娶過門的妻子,怎麼能收義女,讓她成為我的義妹呢,還和全潘家人相認,敢!走,馬上跟我回家,找我娘算賬去。」誰敢打胡玉兒的歪主意,他發誓跟他沒完,親娘老子也不例外。
潘家大廳內喜氣洋洋,好不熱鬧,潘輝,潘夫人,和他們要正式認定的義女玉狐狸,胡玉兒,也就是現在的潘玉兒,還有葉仇氏,以及被放出來、還其自由之身的葉思凡,大家就單等潘富到場。得到自由,還可以讓他與胡玉兒,不,現在的潘玉兒成雙結對,母親葉仇氏並沒有其他意見,葉思凡也就願意承認潘玉兒這門娘家。
潘夫人是怎樣勸服潘輝同意認下潘玉兒這個女兒的呢?難道他不再打她的主意?還是潘夫人會來事,在男女關系方面腦子轉得特別快,「這樣就可以阻止富兒娶玉兒,不休棄原配——一品大員的嫡生女兒,保我們潘家平安無事。而且,還能以是娘家的名義,把玉兒暫時留在我們家住,近水樓台先得月,以後納妾容易得很,甚至都能先辦事,後立小。」潘輝還連連夸獎潘夫人聰明呢。
「葉公子,我們絕對不能虧待我們家玉兒,玉兒有娘家,就和沒娘家肯定不一樣,我們要備一份豐厚的嫁妝,風風光光把她嫁給你。至于為什麼結兩次親,我們潘家自會向你們街坊鄰居說明,玉兒剛找到娘家唄。酒席什麼的所有花費,都包在我們身上。也不耽誤事兒,三天以後,就是宜嫁娶的好日子。我保證,在我們潘家,沒有一個人敢欺負玉兒,要是信不過我們,你和親家母這幾天就住在我們家看著也行,潘家家大業大,房子有的是,你就是我們家姑爺,我們肯定會待如上賓的。」「玉兒」怎麼就成為潘家的,葉思凡听來別扭,不過,人家似乎只有一番好意,他也就無話可說。
一眼看見潘富帶人風火火、氣呼呼沖回家,潘夫人連忙起身,「我跟富兒講講道理,他听我這個當娘的,你們放寬心哈。」「回來這麼晚,讓大家等他一個人,他還有理啦,如果不服氣,我非得揍他一頓,讓他學點兒好不可,都是你把他慣的。」潘輝人後是真正的家長,人前更要面子,其實只要潘富一意孤行,他還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