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家。」潘玉兒還掂記去找葉思玉,趕緊遠離京城這是非之地呢,反正已經打過招呼,她沒有等蕭寶卷答復,轉身繼續往外跑。好不容易得見真顏,豈可輕易錯過,盡管她是潘家的女兒,探知底細,美得獨一無二,令人心曠神怡的女人,蕭寶卷可不願意讓她遠去自己視線之外,他「呃」發出一聲疑問,轉頭,並且抬手。
外面,一同隨行的近身太監和宮女,自然明白蕭寶卷是什麼意思,他們在門口組成人牆,攔住潘玉兒的去路。「你們要干什麼?憑什麼不讓我回家?」潘玉兒有些歇斯底里,她自以為她生氣很有理由︰大家各走各路不好嗎,盡管是在別人的地盤上,誰也別防礙誰唄。「玉兒,皇上面前,不許放肆!」潘太妃嚴詞斥責,其實只是出于一片好心,想要保護潘玉兒,自己就得先行管教她。
潘玉兒還感覺這些日子以來,受到很多委屈呢,她從前不曾這樣低三下四,也沒有這樣不被重視過,問題是誰會象胡海狸那樣對她好呢,恐怕也只有葉思凡願意做,卻做不到,他的能力實在有限,她的忍耐到達頂點,「你們都是壞人,我不要娘,我不要姑姑,我只要——」「玉兒你好大膽!」潘夫人害怕潘玉兒在蕭寶卷面前說出葉思凡的名字,後是不堪設想,就算留下來只做個宮女,也不能掂記別的男人吧。
蕭寶卷走到門口,來至潘玉兒身邊,拉起她的手,他理解當中她的家,當然只有潘家,「我們不是不讓你回家,你既然來到這兒,就是朕的客人,這樣匆匆忙忙就走,主人有失待客之禮,傳出去,要議論朕對別人不熱情,以後就沒有人敢再來朕的家,那朕得多孤單呀。」這一席話出口,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這樣解釋也行啊?還從來沒有見蕭寶卷對誰如此百般示弱過。
潘玉兒卻當真,莫名其妙的,還感覺到一種久違的親切感,其實也不算久違吧,「你很好客嗎?」。「那當然,朕帶你去看看朕的家,和朕家里的人,這麼大的家,這麼多家人,就代表朕很好客,才能留得住客人,需要很多人侍候。」「我信你,你不用帶我去。我只要回家。」潘玉兒還是想找到葉思凡,和他們母子趕緊離開京城。
「你討厭朕嗎?」。蕭寶卷把潘玉兒的柔荑放在手心里,他自己都不知道,也不用考慮,自然而然的,他就要如此呵護這個女人。潘玉兒搖搖頭,蕭寶卷即溫存,又體貼,還不象別人那樣多事,常常指責她的不是,她不討厭他。
「那你喜歡朕不?」蕭寶卷盯住潘玉兒問。天下的臣民們,包括所有女人,自然都是蕭寶卷的,愛恨,喜歡與討厭,還不都由他做主,他何時曾經問過別人對他的態度,人們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就算潘玉兒乃宮中,甚至全國範圍內的最美者,也不至于使一個皇帝如此忘情呀。
潘玉兒搖搖頭。「不喜歡?」蕭寶卷臉色陰沉下來,撅起嘴,眉頭緊鎖,就象個得不到大人愛與關懷的孩子一樣失落。這種關鍵時刻,潘太妃都不好插話。「我為什麼要喜歡你?。我只想回家。」在潘玉兒看來,道理就是這樣簡單,她為什麼去喜歡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
「朕送你回家就是。」這勉強也算一個接近潘玉兒的契機,蕭寶卷只有抓住,「朕先帶你參觀一下朕的皇宮,然後再送你回家,行不行?」「好啊。」潘玉兒點頭,潘太妃、潘夫人似乎有意阻攔她回家,跟著她們她甭想盡快到葉家去,她們總沒有蕭寶卷的官大,地位高,都得听他的,他送她,沒有誰還敢說個「不」字。
「那我們走。」蕭寶卷就要帶潘玉兒出去。潘玉兒使勁往回抽被蕭寶卷牽住的手,怎耐蕭寶卷就是不肯放松,她最後只好放棄努力。褚令璩可不高興,他們共同前來找潘太妃,是有要事要講,她一個人恐怕應付不來,「皇上,我們——」「太妃,皇後收誦兒為子,誦兒就是嫡長子,也是朕目前唯一的兒子,朕立蕭誦為太子,特意來跟你說一聲。」蕭寶卷頭也不回,拉潘玉兒走在最前面,太監、宮女一大堆,緊隨其後而去。
再怎麼樣褚令璩也要把場面撐下去,她向潘太妃淺施一禮,「太妃,臣妾跟皇上前來,就是要告訴您這個好消息的。」潘玉兒被蕭寶卷帶走,潘太妃也別無辦法,看樣子他很喜歡她,一時半會並不至于把她怎麼樣,如果被封為妃嬪,也只能認命,她再任性,她也得盡量保她周全就是。那些是以後的事情,眼前,還要與褚令璩交談,「誦兒是唯一的皇子,早立太子,早安生,這樣做,也很有道理。來,把誦兒抱過來,給我看看。」
懷抱小蕭誦皇後的宮女趕緊走近潘太妃。潘太妃接過孩子,臉上立刻綻露開心地笑,「這孩子真不錯,象極了皇上小時候的樣子。」「太妃喜歡就好。」褚令璩順潘太妃的茬答話。
「皇後啊。」潘太妃道出一番她的肺月復之言,「你收下的兒子立為太子,皇後地位進一步得到鞏固,再也無人可以憾得動;你妹妹美妃又是皇上的新寵,你們褚家姐妹在宮中可是最耀眼最尊貴的,還能一直保持下去,就學得大度些,對皇上寵愛的其他妃嬪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這無疑也是希望褚令璩不要對付潘玉兒,寬容些她。
「立太子,有利于江山社稷的穩固,誦兒是皇上目前為止唯一的子嗣,我收為皇子,讓誦兒成為名正言順的嫡長子,主要是為方便冊立太子,是為皇上為國家也是為太妃著想。至于我妹妹美妃,臣妾絕對不會因為她是臣妾的妹妹,就對她格外好,偏袒她,皇上也不可能因為她是臣妾妹妹就愛屋及烏眷顧臣妾,臣妾和妹妹不會拉幫結派,打擊、排斥別的妃嬪。臣妾早已習慣後宮的寂寞生活,只期盼在以後的歲月里好好撫養誦兒長大成人,讓他當個好太子,別無他念。」褚令璩可不是個吃虧的主兒,在潘太妃跟前,更需要明示自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