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潘玉兒不應該會認識,不可能遇得到的潘巧兒那兒,潘富最後也打算搜查一個遍。下人抄檢閨房,潘巧兒不能不生氣,「哥,你讓這些臭男人在我的閨房內亂看亂模亂翻,成何體統,你讓妹妹的臉面往哪里擱?」「你小嫂子不見了,就差你這兒沒找,我也是沒辦法,妹妹你大人有大量,就行個方便,又不是沒有男人隨便進出過你的房間什麼的。」潘富恐怕只差在人前抖落出潘巧兒與劉最以前的丑事。
「你——」潘巧兒再氣憤,也無可奈何,為了盡快擺月兌潘富一伙人,她向他道出她所听說到的實言,「站住,你們先听我說。哥,你上午沒在家嗎?娘那邊的下人說,太妃有旨,听聞我們家認下一個義女,要求帶進宮去給她瞧瞧,娘就跟潘玉兒進宮走了吧。」
潘夫人一回來,就有人立刻按照吩咐報告潘輝知道,當听到只回來她一人,沒有潘玉兒時,潘輝加快腳步走向潘夫人所在的正堂,「我非得打死這個敗家娘兒們不可。」潘夫人還賺回來一個價值連城,全國絕無僅有的最大個玉如意,有哪里敗家,明明就是大賺特賺,總比不可能讓人省心省力,只貪圖吃喝玩樂,還動不動便可以惹出事端來的潘玉兒,要好吧。
玉如意就相當于潘夫人的護身符,實際上她才不怕呢,潘輝一露頭,被她瞧見,她連忙拿起玉如意,攬在身前。潘輝當然一眼就看得到潘夫人懷抱的玉如意,要不然的話,大巴掌可能早已摑實。
即便有護身符,潘夫人也不能得意忘形,還得裝作可憐兮兮的模樣,以顯示無辜,博取認同感,她率先解釋,「太妃傳旨要見見我們的義女,你不在家,我找不到你商量,太妃見一面也正常吧。不得已只好把玉兒帶去。我不以為太妃會打玉兒的主意,她要的是巧兒,我們另尋的是別的美女,家里多收的是義女。本來太妃宮登基以後的皇上是不去的,我到過許多次,都沒有見過皇上的面呀。而今天,有誰知道,我剛和太妃嘮沒幾句磕,皇上就駕到,看到玉兒,很快把她拉走,太妃都不敢攔阻。」這樣一來,倒好象是潘太妃從中作過什麼手腳。
潘輝也不傻,「我看你是故意的吧,你妒嫉玉兒,玉兒乃人間絕色,皇上一去,肯定得搶走,你會不知道?你還擔心富兒任性,讓我們潘家與他妻子的娘家鬧翻。你算計別的不成,算計這個可誰都比不過你,要不然,這些年以來我怎麼一直都栽在你的手里。」
「老爺,天地良心呀,你可不要胡亂污蔑人,把髒水亂往別人頭上潑,就算我真有這份心,我也招不來太妃懿旨,更請不動皇上呀。老爺與富兒都喜歡的女人,我怎敢送出去,哪怕對方就是皇上——的確由不得我們做主呀。這些年,老爺納過多少小妾,我什麼時候不同意過。」潘夫人申辯。這是事情發展的必經階段。吃醋是吃醋,潘輝明白,潘夫人還真沒有阻止過他納妾,她也無力阻止呀,除非潘夫人這個名份不想再要。
別說皇上要一個潘玉兒,就是要潘輝的腦袋,甚至全潘家人的性命,也沒有哪一個擋得住,只有听命的份,「唉,玉兒受苦了,只希望皇上不喜歡她以後,可以放她回家。」啊?跟過蕭寶卷,別人玩剩下的,也可以呀?這有什麼不可以,潘輝納為小妾的青樓女子,不知道與多少個男的同床共枕過,只要被他看上,他就願意接回家。怕只怕蕭寶卷不肯放人,即使不再寵幸,也丟進後宮,終老終生,何況還是潘玉兒那樣的天下絕色,更在意才對。
潘輝這才注意潘夫人懷抱的東西,「玉如意?好大的個兒?哪來的?」「皇上要走玉兒,送給太妃的,太妃叫我拿回家,說不管怎麼著都是我們貢獻出一個女兒,應該得到這樣的賞賜。這可是皇宮里最大個的玉如意啊。」最後突然重點,也顯得潘夫人自己有面子呀。
「果然是極品。」潘輝從潘夫人懷里小心奕奕奪過玉如意,拿在自己手上,端詳,「拿玉兒換個玉如意,是皇上的決定,誰也沒辦法,這賠本的買賣,做也得做,不做還得做,誰讓人家是皇上呢。」錢財、珠寶他有的是,即使是再稀罕的器物,也得看跟什麼比,用潘玉兒作交換,就是王侯之位都要考慮考慮,何況只是個玉如意,虧,卻只能虧。
收到皇家的玉如意,轉讓過來張家布店,都比不得潘玉兒重要,本來是雙喜臨門,這樣一來,潘輝毫無喜悅之色,臉上只有陰郁與不悅。再不高興,潘輝必竟得接受潘玉兒進宮,成為蕭寶卷女人的事實,並且沒有太多責難她,潘夫人暗自慶幸,任務這就算完成百分之九十,剩下一個潘富,兒子,還能怎麼樣,再混帳,鬧一鬧,事情也只能成為過去。
「什麼?!」潘富風火火闖進來,隨帶的人自覺全留在外面,潘輝最後的話,他听得到,他暴跳如雷,「玉兒被皇上搶去!那還得了。就這樣一個破玩意,你們就肯交換玉兒?」潘富也是生意人,不過,他不象潘輝那樣有錢用在刀刃上,習慣花錢流如水,揮霍無度,反正兒子比老子更不在意玉如意,哪怕它是世間唯一的珍品。
「別胡說!」潘輝忙把玉如意握好,生怕潘富一生氣再搶過去把它摔地上,摔壞,豈不暴殄天物,他還得苦勸兒子,「皇上要誰死,誰都不敢活著,哪一個有能力跟皇上對抗,爭東西,得認命啊。」父子倆都成為所謂的「受害者」,倒和諧了他們父子關系,還可以聯合統一戰線,不過是最悲哀的統一戰線,那就是不得不退出的同病相憐。
「皇上又怎麼樣,皇上也不能搶我已經娶過門的妻子,我找他評理去。」說著,潘富抬腿就往外走。「給我攔住他。」潘輝大聲下令。打手當然更听潘輝的,他才是正主「東家」,他們堵在門口,苦苦懇求潘富,「少東家,你就听老爺一句勸吧,俗話說得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你連個臣都算不上,更得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