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完,潘玉兒立刻感覺神清氣爽,容光煥發。「趕緊下去。」蕭寶卷迫不及待吩咐房子里的其他人。太監、宮女聞命迅速逃出去,遠離這是非之地。蕭寶卷繼續剛才的話題,「玉兒,朕答應你,你只要肯嫁給朕,朕以後再也不理會那些女人,只是不把她們攆出後宮,否則她們連個存身的地兒都沒有,你看行不行?」他還算有點良心,不把宮婦們都趕出去,應該還不無其他私心,舍不得當中某些他的女人。
不過,潘玉兒想不到,也不顧及這些,既然蕭寶卷堅持,她只有實話實說,「思凡不會同意的。」潘玉兒不會知道,這樣講很可能要了葉思凡的命,是在增加蕭寶卷對他的仇恨,幸好他明天就與潘巧兒成親,並且被大內密探統領打听到,稟奏于皇帝得知,亦或也是葉思凡的不幸,「思凡,思凡,怎麼又是他,他要是迎娶別的女人,你還會一心嫁給他,不跟別.+du.人嗎?。」「怎麼會?不可能。」潘玉兒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壞女人,不見棺材不落淚,蕭寶卷可以暗自抱怨,卻無法說服潘玉兒,只能用明天的事實來說話,而且還不能提前確切告知她,潘家要偷梁換柱,省得她再從中作梗,壞了他們倆,不,他們四個之間的好事。蕭寶卷沉默,潘玉兒只當他無言以對,已經打消他荒唐的念頭。
「我回家嘍。」潘太妃送的裝滿珠寶首飾的錦盒,就擺放在桌子上,潘玉兒雙手托起,抱進懷里,向外就走。「玉兒,站住。」蕭寶卷哪里肯放,他的心被潘玉兒要離去的決定與行為揪得難受,他上前一把緊緊拽住她潘玉兒的胳膊,生怕她溜掉。「干嗎?」。潘玉兒的五官擰到一塊去,「你弄疼我啦。」
「對不起。」蕭寶卷立刻松開手,「朕不是故意的。人們有很多講究,你難道不懂嗎?你知道潘家為什麼要重新為你們舉辦一場成親儀式,而葉思凡無法拒絕不?是因為他在他家娶你,不合禮法,他必須到新娘娘家去迎親新娘才對。」
「這些你都知道?」不只是禮法問題,還有潘玉兒和葉思凡拜堂成親的整個過程,以及潘家打的小算盤,蕭寶卷了如指掌。「玉兒的事,朕當然要了解啊。難道不可以嗎?」。蕭寶卷佯裝得意洋洋,其實內心里著實捏一把汗,生怕潘玉兒追根問底,他還真不好據實以答,又不舍得欺哄她。
幸好潘玉兒更注重、憤慨于潘家的無理要求,「哼,我和思凡本來就成過親,何必麻煩重新另辦一次,興許這樣做更不合禮法呢,還不是義父義母的陰謀,要把我送進宮來。」她的話,不無道理。
「唉,玉兒也要體諒潘家人的難處,你仔細想想,潘夫人把你許給葉思凡,如果真的直接送你去他那兒,潘輝父子怎麼能干呢,這才是萬全之策。」蕭寶卷總不會替葉思凡講話的,必竟是潘家人把潘玉兒帶進宮,帶到他身邊的,不管怎麼樣,他感謝他們,而且他們也不會找他麻煩,潘玉兒和葉家人可就說不好,越是小民越能夠豁得出去一切,盡管葉思凡的力量實在微弱,甚至還不如一只螞蟻,在他看來。
「反正明天的親成不成無所謂,這些破習俗、規矩,我才不管呢,思凡已經是我的男人,我只是回去看看,需要我做些什麼,第二次堂還拜不拜,然後我們一家人高高興興好好過日子。」不能去潘家,有潘輝潘富虎視眈眈,即使「如朕親臨」又如何,潘玉兒也只能不理會那些俗規,否則還能怎麼樣,她轉過身還是要向外走。
「哎。」不能抓,只怕弄疼潘玉兒,可是蕭寶卷還可以用自己攔在她身前,他伸出雙臂,擋住她的去路,「習俗不能不顧,否則生活在你周圍的鄰居會經常笑話你們的。」「笑話就笑話唄。我總不能到潘家去,我有可能會被潘富他們扣下的。」潘玉兒是無可奈何好不好。
「我有一個好主意,你可以把皇宮當娘家呀,由朕明天把你從這里送到葉思凡手上,這可是奉旨完婚,相當有面子喲。」蕭寶卷真有這樣好心?當然不是,他只要阻撓潘玉兒,不讓她在葉思凡與潘巧兒拜堂成親之前見到她而已,否則就破壞兩樁婚姻。
這個建議不是不能接受,潘玉兒也想自己的成親禮十全十美,符合所有人的審美要求,不會被別人說三道四,「真的可以嗎?」。「當然可以,朕什麼都樂意為你做。」蕭寶卷只剩下奸計得逞的志得意滿,表面上還需要假裝和潘玉兒保持一致,替她擔憂,解愁。
「你有現成的花轎與迎送親隊伍?」現準備也來得及?第一回成親葉思凡辦得倒是十分迅速,想必作為皇帝的蕭寶卷能力更非凡,潘玉兒深信不疑。「切,朕什麼沒有啊,整個國家都是朕的,就連玉兒你也是朕的——子民,你要任何東西,只要這個世界上有的,朕幾乎立刻就能讓它們統統出現在你的眼前,送親的人與花轎又算什麼。朕明天用皇後的鳳輦送你。現在是來不及做,等改天,朕給你弄一頂比皇後鳳輦還漂亮得多的車馬送你。」蕭寶卷這不是在胡吹噓,亂許諾,作為皇帝他真的辦得到,並且他決定就要辦到。
一個相信,一個辦得到,事情自然就這樣定下,「那好,明天你送我去跟思凡成親。——到時候,你不會忘記吧?」到那個時候,如果什麼都還沒有準備,豈不就慘了。「當然不會,朕什麼都可以忘記,唯獨玉兒的事不能。來,你跟朕來。」蕭寶卷取下潘玉兒懷中的錦盒,隨便一丟,拉起她的手,就要帶她出去。
「這樣隨便放錦盒,被人偷走怎麼辦?我們不在家,應該好好藏起來。」潘玉兒不走,眼望錦盒發呆,必竟是要送給葉思凡的,他得到想必會很高興,丟不得。蕭寶卷可不在乎這些玩意,主要是,「玉兒想哪里去,有誰膽敢在朕的寢宮里偷東西,都活膩了?!萬一失竊,朕十倍百倍賠你就是。別擔心啦。走。」他滿心歡喜領潘玉兒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