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陰公主終于搞清楚「欺負」是什麼意思,她的臉色也頓時起有變化,暗無神采,灰溜溜的,原來,自己被蕭寶卷趕走,他凶巴巴揚言要殺人的時候,兩個人還沒有成事,這一次,他用情好深,深到徹底陷進去吧,作為皇帝,擁有過無數女人的皇帝,潘玉兒盡管再可愛,也是個女人,可能嗎?只有一個解釋,也許最合適,這就是鬼迷心竅,「皇帝哥哥待你真好。」
「好不好又有什麼關系。我們走吧。」潘玉兒滿不在乎,就去拉山陰公主的手。山陰公主的手向後背,整個人都退後一步。「怎麼?」潘玉兒疑惑不解。「貴妃,你可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皇帝哥哥有什麼不好,難得他對一個人這樣有情,不要辜負他好不好?。」愛之深,不過如此,希望對方好,對方幸福。
「我才不做他的貴妃,我——」到底想怎麼樣,恐怕潘玉兒自己都搞不清楚,反正蕭寶卷,她談不上愛與不愛,她更需要的是等待胡海狸接她回家,在他們倆的黑玉家園,近千年以來,相比較與人類接觸而言,每一天,過的都是最幸福的日子,沒有紛爭,沒有勾心斗角,只有舒舒服服的享受。
「貴妃還掂記那個什麼葉思凡?」山陰公主只能往這方面想象。潘玉兒抬起眼楮盯住山陰公主,看一會兒,才搖搖頭,「不是,思凡他娶了別人,不要我。你怎麼知道葉思凡的?」「我——只是听說的。」山陰公主好奇,「你和他——?」潘玉兒只是搖搖頭,別說是過去的事,就算還沒有成為過去,山陰公主連听誰說起的都不明明白白告訴她知道,她又何必向她抖落她自己的私生活,從蕭寶卷的妃嬪那里學來的經驗︰防人之心不可無。
是把蕭寶卷還繼續盡量往自己身邊爭取,還是徹底放棄他,山陰公主拿不定主意。必竟,如果,萬一,能夠打敗這個可愛的潘貴妃,她勝出的把握還是比較大的,即便是自己不要的男人,也不希望他對別人動情,把別人攬入懷抱。最後,爭強好勝的心理佔據上風,她本來也是個普通女人,與蕭寶卷的其他妃嬪沒有太多區別,「我告知你一個秘密,對你肯定非常重要,但是,不知道你听不听,而且,你听以後,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是我告訴你的,還包括皇帝哥哥。」
對自己非常重要的秘密,還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潘玉兒豈有不听的道理,「你說吧,我答應你,不和第三個人提起此事。」山陰公主揮退自己人,和蕭寶卷寢宮的太監、宮女,主要避忌的,就是他們。「這樣神神秘秘的。」潘玉兒很識趣,她湊近山陰公主,靜候下文。
「我宮里的人,出去為我采買東西的,在回來的東宮門,踫到一個執意要進宮的年輕人,他自報家門就是葉思凡,說是要進宮來找潘玉兒,便是貴妃你嘍。」雖然兩個人當時還沒有見過面,山陰公主對蕭寶卷的新寵當然感興趣,正好被她的太監遇見這檔子事,主子關心的問題,他自然回報她得知。山陰公主本來只打算看個熱鬧,她與潘玉兒又不認識,很希望蕭寶卷新寵趕緊下台才是,沒想到,這樣湊巧,人家自己撞上門來,那還有什麼客氣的。
山陰公主就象敘述一件極其普通的事情,她不可能了解潘玉兒與葉思凡之間到底有過哪些過往。葉思凡來到皇宮大門口,來找她,無疑引起潘玉兒極大興趣,「思凡來了?他怎麼不進來找我?」「貴妃,你還真天真哪,什麼都不明白,你當皇宮是集市呢,隨便出入,普通人靠近這兒都不行。」山陰公主感覺到潘太妃所領教的無奈。
原來如此。她可以出去找葉思凡呀,進難進,出去總容易吧,潘玉兒轉身向東跑兩步,又停下,再轉回來,臉色由喜悅變為暗淡,「思凡來,恐怕也只是為了說明一下,他娶的是別人,不是我,讓我不要掂記他,我何必自討沒趣,我已經知道,又不是不知道,算啦,不用他再提醒我一遍。」
「貴妃,你這樣認為可不對,沒有誰因為這點小事,就敢靠近禁宮半步,不要命嗎?。他千方百計想進來找你,必定有很多難言之隱。」為什麼躍躍欲試,一定要給潘玉兒和蕭寶卷之間制造麻煩,心里還有隱約的快感,山陰公主自己都不理解,但是就是這樣做的。「哦。」這樣啊?那得怎麼辦呢?潘玉兒自己在想,她可不打算問別人。
似乎還在猶豫,那麼就多加一把火,也好打消潘玉兒的顧慮,山陰公主把情況描繪得嚴重些,嚇唬人,「擅自意欲闖入宮門者,可以格殺勿論喲,貴妃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葉思凡只因為要見你一面,就搭上他自己的性命吧。」「格殺勿論」?好可怕,皇宮原來是這樣不講理的地方?。潘玉兒越來越不喜歡這兒。
在外人在場,很可能不好表示自己的意願吧,得私底下偷偷去進行,山陰公主知趣,「貴妃你自己考慮吧,我只是提示你一下,與我根本無關。我先走,以後再聊。你們都過來吧。」她在招呼退在不遠不近處她自己的宮女,蕭寶卷寢宮的太監、宮女自然也回歸到他們原來的崗位,服侍潘玉兒。
山陰公主從潘玉兒身邊輕輕飄過,又走出去幾步,禁不住回頭看一眼她的背影。的確有幾分不舍,好可心的人兒,竟然連女人的嫉妒心都能夠打消,約對不一般,不,是獨一無二︰可是,前途,迷糊的小羔羊,還得你自己把握。
蕭寶卷寢宮的太監抬潘玉兒他們從他的妃嬪那兒收上來的兩箱子珠寶,經過她身邊,全部站住,向她行禮,問候,並且有最後詢問她,是否真的把這些東西都交給潘太妃,再由她發還給各個妃嬪的意思,「貴妃娘娘。」潘玉兒看看那兩個箱子,東西好玩雖然好玩,原來不是人家心甘情願送的,何必強求,還誣告她是她強行索要的,實在可惡,人可惡,可惡人的東西同樣可惡,她又不稀罕這些玩意,他們黑玉家園有的是,很多比這些還好得多,「哼,抬走,別讓我見到它們。」「是。」太監這才趕快一溜小跑,躡手躡腳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