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狸可沒有功夫閑話家常,介紹過一句自己,直接切入他迫切想要了解的正題,「玉兒呢?她來過嗎?」。「玉兒剛才回來過。皇上抓走葉思凡,要玉兒進宮去換,玉兒應該是趕去皇宮。」鄰居也不拖泥帶水,講話干淨利索,人家是兄妹,就應該知訴他詳細情況。葉思凡中間娶潘巧兒,本來就對不住潘玉兒,他們兄妹私底下商量,這事忍氣吞聲,他們也沒有不同意見,否則誰當出頭鳥?。鄰居可都不知道,胡海狸與潘玉兒現在也是夫妻關系。
有鄰居提示,再加上葉仇氏的死尸佐證,很容易判斷出潘玉兒的去向,肯定是皇宮無疑。天氣熱,已死的葉仇氏尸體氣味難聞,周圍蒼蠅在飛,可憐這樣一個無辜弱婦人。也許只是因為自己疏忽大意,帶走潘玉兒,沒有及時通告葉家一聲,不如就象潘玉兒所言,先到葉家,給他們準備逃走的時間,是個大失誤,就使得蕭寶卷找來這兒,可以見到人,還讓人丟了性命。必竟罹難時是葉家救下潘玉兒,也就是等于是他胡海狸的救命恩人。
顧不得鄰居並沒有離去,胡海狸舉寒天劍向地下劃個圈,地面上立即出現一淺坑。人們還在驚訝,胡海狸的劍又在空中揮舞,直指葉仇氏,向坑里堆,葉仇氏的尸身和頭就飛快進入坑內,躺平,頭與尸身擺正位置。寒天劍再四外伸展收縮,土重新填回坑,將葉仇氏草草掩葬。
這一系列動作,埋個死人,眨眼間就完成,有的人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回事,葉仇氏已經被胡海狸簡單埋葬。人們看呆了,「能人哪!」夸「能人」恐怕不對,應該是神人。
「就這樣簡簡單單先安置在自家小院吧。也許——也許——」胡海狸的「也許」說不下去,葉思凡生還的希望有多少,潘玉兒進皇宮會不會被扣下不能再出來,都是未知數,只恐怕凶多吉少,「葉家還有什麼別的親人嗎?怎麼沒有人替葉母發喪?」
「葉母只有書生葉思凡這一個孩子,他們母子相依為命。」鄰居為胡海狸做介紹。葉思凡與潘玉兒成過親,不過成親必竟沒有幾天,中間又插進蕭寶卷,現在她是貴妃娘娘,又不知道她見過胡海狸的面有多長時間,他不了解葉家的情況,在所難免,無可厚非。
「各位,我就先這樣為葉母入土為安一下,至于其他的,還是等以後再說吧。」胡海狸還著急走,去找回潘玉兒,那才是他的正經事。他只不過看不慣葉仇氏死後還一直躺在自家院子里地上沒有人管的可憐相,給埋埋。鄰居可不知道胡海狸打的是什麼主意,沒有兒子兒媳在身邊,這個所謂的兒媳的哥哥就成為葉仇氏唯一沾親帶故的人,人家自然可以做主,他們只有哼哈是折的道理,否則就得由他們主持操辦不是,「全依胡壯士安排。」
胡海狸抱拳躬手,說道臨別的話,「在下就此別過。在下還要趕去皇宮,找回玉兒——與葉思凡。」在葉家鄰居面前,最好也帶上葉思凡這個人。去皇宮要人?怎麼可能辦得到?。胡海狸自己折騰吧,鄰居反正幫不上忙,「胡壯士盡管去忙,一路珍重。我們會照看葉家的。」葉家小院得不得到照看,胡海狸才不介意,他只是看不過去葉仇氏曝尸當庭。他第一個沖出小院子,去辦他所謂的真正正經事。葉家的鄰居也不例外,跟在胡海狸後面,紛紛走出來,回自己家去,照看一點兒是肯定,他們可更不想招惹是非。
胡海狸這一走,幾乎再也沒有人光顧過葉家小院,除去盜賊,一任歲月自己來凋零,最後成為廢墟。可憐的葉仇氏,身後事實在寒酸,只是被埋在自家小院,和兒子葉思凡都入不得葉家祖墳,成為孤魂野鬼,和本不願意進入葉家,卻被娘家人易嫁,說成「生是葉家人,死是葉家鬼。」的潘巧兒,正好相反,同樣悲哀。
葉思凡被折磨的氣息微弱,身體上越來越重的傷他感覺不到疼痛,他的意識處于迷離階段,生命危在旦夕間。而一直只字未吐,只有讓蕭寶卷火冒三丈,還不肯罷休,「給我拿火鉻鐵鉻,往手指甲里釘竹簽子,上夾棍,老虎凳,什麼都行,越慘越好,直到他招出玉兒可能藏身的地方為止。」
「皇上,再折騰下去,人恐怕經受不住,就是現在停手,不休養、不療傷,恐怕也撐不過多大會兒。」太監提醒蕭寶卷。看看周身都是鮮血,幾乎沒有一塊好地兒的葉思凡,蕭寶卷毫無憐憫之意,「經受不住就經受不住,不開口的話,弄死拉倒。」問題是就算葉思凡肯開口,他最後也絕無生還的希望呀,蕭寶卷不可能給他那個機會。
得到蕭玉卷首肯,行刑侍衛再也無所顧忌,搭一塊毛巾,從火堆里提出一支燒得通紅的鉻鐵,直奔葉思凡而來,「葉思凡,玉狐狸,把你知道的都講出來,要死也痛痛快快去死,免遭這等皮肉之苦。」奄奄一息的葉思凡,不是無所顧及,說不出話,明明知道會很疼,得疼到丟掉性命,卻只有任人宰割。
鉻鐵貼上葉思凡的前胸,「啊!」伴隨一聲葉思凡的慘叫,他的人立刻失去最後一點兒知覺,頭往下耷拉,繩子勒緊他的脖子,他也不在乎,沒有能力在乎。空氣中,傳來一股人肉燒焦的氣味。鉻鐵被重新丟進火上。太監端一盆涼水,潑到葉思凡頭上。只是葉思凡沒有象以前那樣清醒過來。再潑一盆涼水試試。葉思凡還是沒有動靜。有人上前查看葉思凡的情況,人已經徹底斷氣,連忙回報蕭寶卷,「皇上,葉思凡人已死,過不來了。」
「死就死吧。這點苦頭都經受不住。」蕭寶卷顯然有幸災樂禍的意思,對付一個死人,實在沒有必要,他站起身,向外就走,「我們回去,回寢宮去。告訴宮門守衛,特別是東門,遇到貴妃,立刻報于我知。」至于被吊的血葫蘆一樣的葉思凡,他懶得再過問一句。
「皇上,玉狐狸葉思凡,就這樣隨隨便便找個地兒埋吧?」手下人不能不問清楚,雖然葉思凡的人已死,似乎關涉到潘玉兒,需要慎重行事,否則到以後落埋怨可吃不了兜著走。蕭寶卷略一沉吟,就打定主意,「那不行,玉兒要是向朕討要葉思凡,朕拿什麼向她交待,死人也得留下,以後再說。」就憑葉思凡這個死人,蕭寶卷也打算控制住潘玉兒听他的話嗎?這是當然,難道潘玉兒不想葉思凡入土為安嗎,蕭玉卷就是這樣想的,所以他不在乎現在就把葉思凡弄死,而左右不了潘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