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挖墳的活?胡海狸是听不懂的,不過可以推斷,他們都是蕭寶卷身邊的人,他今兒帶人出宮去就單單是為葉思凡,那次挖墳,應該也與他有關吧,他們會把葉思凡埋起來?埋在什麼地方?能夠給入土為安,就已經很不錯。他早就料到,蕭寶卷不會這樣大方,真的把他命人剁剩下的葉思凡那堆肉醬,按照潘玉兒的意思,埋進宮來。
胡海狸不可能知道,蕭寶卷把葉思凡的肉醬具體埋在什麼地方,他也不想知道。他對葉思凡,對蕭寶卷怎樣對待葉思凡,沒有任何不同意見,他甚至也和別人一樣,認為把他請進宮來埋葬,委實不妥。只不過是潘玉兒指使的人,又不讓他干活,他樂得在一邊躲清閑,看蕭寶卷的笑話,要知道,葉思凡同樣也是他的情敵哪。
有人回頭查看他們完成的「工程」,「我說,我們這活干得——是不是太糙點兒,會不會被皇上怪罪?」的確,墳頭小小的,還有些歪。太監小頭兒搖搖頭,「不至于,貴妃娘娘對世事一竅不通,我想,她根本就不知道墳頭什麼樣,還以為都象這個一樣呢,只要貴妃娘娘沒意見,皇上才沒話說,難道皇上主動為情敵說話,就這樣皇上還不一定樂意呢,皇上不但不會挑葉思凡的墳墓弄不好,反而還有可能夸獎我們。」大家都知道,潘玉兒不經世事,好糊弄。
「走,吃酒去。」顯然,大家都贊同太監小頭兒的意見,他們也不願意返工,本來就不應該由他們出頭干活,只要蕭寶卷不說不好就行,大家紛紛向外涌,很快就遠離冷宮,消失蹤影。
隱身進來,靜靜呆在冷宮房內的胡海狸,等人們都走以後,這才走出房子,來到院子中,所謂葉思凡的墳頭前,他苦笑,「人間的皇帝,還真能整,這樣糊弄玉兒,有一套。」彼此彼此呀。是潘玉兒太難纏?要不,大家怎麼紛紛哄騙她呢,盡管並沒有惡意吧,的確也不算不上好心哪。
現在可倒好,這處冷宮未免也太讓人尷尬,原來就有褚令璩命人埋的被她和褚令鎂毒死的貓與黃鼠狼什麼的,現在又多出一堆羊肉餡。雖然胡海狸不在乎,他是萬年黑狐狸,在紫金山上,還做過除人類以外所有生靈的「主人」,可是,與死的動物同住一個院,盡管是埋在地下的,不大好吧。總得住下去呀,只有在這兒才距離潘玉兒最近,胡海狸沒辦法,也就只好裝作不在乎。
冷宮設施簡單,和黑玉家園可比不得,只因為潘玉兒就在宮中,這附近,胡海狸便再也離不開這里,並且打算長久居住下去,一直住到她和他可以放心大膽離開,他們倆能夠順順利利在一起為止。他並沒有想過,男人有那麼多,潘玉兒卻是不老的,蕭寶卷可以死,可是會有下一任新皇帝繼任的,又怎麼會放過潘玉兒。反正那些不是目前可能發生的事,國師總沒有兩個吧,胡海狸可以不太在意,目前別無他法,只有等待,等待事情解決的那一天。
天色已晚,仙華殿東暖閣內,明燭高燒,亮光搖曳,是宮女新點上的。蕭寶卷的眼楮閉合,把潘玉兒摟在胸前,大腿盤蜷,夾住她的小腿與他最喜愛的小腳丫,不肯放松。不肯放松,就可以確定蕭寶卷並沒有睡著,潘玉兒晃他,「我餓,我們回寢宮去吃晚飯吧。」「維持現狀多好呀,暖閣溫暖,空氣又濕潤,還臨近仙華池,多呆會兒不好嗎?。」蕭寶卷更珍惜與潘玉兒沒有別人打擾、兩個人毫無間隙赤誠相待的時候。
「你願意呆在這兒,你呆吧,我要吃飯。」被折騰過很久時間,再洗過幾次澡,潘玉兒現在只感覺到餓,她就要爬起身,怎耐被蕭寶的四肢鎖住,就是爬不起來。沒有潘玉兒,蕭寶卷自己還在仙華殿干什麼,她非要去吃飯,還是跟她一塊去吧,他依依不舍睜開眼楮,慢慢坐起身,「我們去吃飯就是。」
寢宮里,晚膳準備的依舊相當豐盛,經過仙華殿的「修整」,蕭寶卷不再有那麼強烈的渴望,需要與潘玉兒兩個人單獨相處不可,他們吃飯的周圍有侍膳太監與宮女,遠處的下垂手還有侍立的其他宮人。侍膳宮女,是蕭寶卷為潘玉兒特別設立的,當然,很多時候,還是由他親自來為她夾菜盛飯舀燙斟茶送水,但是,他一個人難免有犯懶和忙不過來的時候,還需要有人從旁協助。
只要不是只有蕭寶卷與潘玉兒兩個人,還有其他宮人在,褚令璩就敢于覲見,她也很會挑選時間,在他們差不多吃飽的時候,省得說起黑衣蒙面人 潘玉兒的眉頭,提到潘太妃讓蕭寶卷心里不舒服。為了洗刷自己的清白,她不得不這樣做,還得趁快。
可是,一听說褚令璩求見,蕭寶卷還是大皺其眉,上次給潘玉兒下毒酒她是主謀,這一回又是指派黑衣蒙面人刺殺她的最大嫌疑人,她這個皇後不知道還能當幾天,還到處興風作浪干什麼,「朕不是讓她好好在她的皇**禁足反省嗎,現在又跑這兒來搗什麼亂,朕與貴妃的飯吃得好好的,少來掃朕的興,不見。」他要給擋回去。潘玉兒還是吃她自己的飯,她沒意見。「遵旨。」傳話的太監只好下去傳達蕭寶卷的口訊給褚令璩。
不得已,褚令璩還是老辦法,使錢,遞個珠寶玉飾,這樣管事太監才會為她說好話,「麻煩你,再去傳稟一聲,就說我是為黑衣蒙面人刺殺貴妃妹妹的事來的,我想,一听到這個,皇上會立刻召見我,還得盡快呢。」有貴重的東西,還有肯定會被召見的理由,管事太監願意親自再次通傳一次。
褚令璩要主動投案自首?蕭寶卷這一次果然爽快,事關緊要嘛。褚令璩終于走進蕭寶卷的寢宮,這皇帝的寢宮,她幾乎就沒有進來過,他還是皇子的時候,他們夫妻的關系就已經很冷淡,他早己把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女人身上,不僅僅是因為她與先皇他的父皇有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