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寶卷自然責無旁貸,他只不過需要潘玉兒對自己娘家人熱情些,沒想到就惹來這麼**煩,還不如什麼都不提示,她總不會待潘家比別的人更差,大面上過得去就好,還可以夸獎她不徇私情,現在可倒好,還不如不提前跟她打招呼,「自家人,來到我們皇宮中,好生照顧一些,是應該的,不必那麼一視同仁,太過于苛刻。」
「太籠統,听不懂。」潘玉兒的確不明白應該怎麼做。剛才被蕭寶卷拉一下,似乎有責怪她的意思,她還在郁悶當中,如何才算「一視同仁」,怎樣是「苛刻」,為什麼要「好生照顧」,她就是難以判斷。
「你只要態度好一點兒就行,其他的,朕來做。」「態度好一點兒」,這個總容易做到吧?「如果我不喜歡態度好一些呢?」潘玉兒就是不懂,她干什麼要對潘輝他們態度格外好,不好也不壞,就對待普通人那種樣子唄,不行啊?蕭寶卷另一只手模模鼻子,他很無奈︰潘家到底是在怎樣的狀況下收下的這個義女呀,他們能收玉狐狸為義女,中間肯定經歷過許多波折吧?。潘玉兒對潘家,好象還沒有對一般陌生人有好感。
梅蟲兒向前緊走兩步,來到潘玉兒他們兩個人身後,是跟蕭寶卷解釋,同時也是說給眾朝臣以及侍從們听的,「皇上,貴妃娘娘自小在潘家以外的環境當中長大,不喜歡當家主母,與嫡系哥哥也生疏,還有埋怨潘輝潘大人不把他們母女兩個人接進家中生活,才致使貴妃娘娘的親娘可憐憐慘死在外頭,難免對整個潘家都有些意見,也盡可以諒解。」
「什麼?」梅蟲兒這種說詞,潘玉兒還是第一次听到,太不可思議,這是怎麼回事,誰給編造的?除了蕭寶卷,還能有誰呀。
「不要再提貴妃的陳年往事。」蕭寶卷打斷梅蟲兒,內心里其實很是稱贊他,送過去的表情都只有微笑,否則潘玉兒的驚奇應該怎樣解釋呢,「那是貴妃抹不去的痛,別揭她以前的傷疤,還當這麼多人的面。」「遵旨。」梅蟲兒趕緊退到一邊去,蕭寶卷說這話時,話語雖然象是責備的,可是口氣和緩,神色輕快,並沒有真的生氣,他就知道,他的意見,已被采納,只不過,在人前必須這樣責備。
「我——」潘玉兒還要辯白什麼,她哪里有那種痛和傷疤,蕭寶卷把手指頭平放在潘玉兒嘴上,輕輕地「噓」,示意她不要出聲,「好啦,過去的舊事,我們都不要提。朕以後會好好疼玉兒、補償玉兒的。」
潘玉兒言談話語實在不佳,蕭寶卷只考慮到怎樣讓她表現得好一些,別讓別人看出什麼破綻來,最好再確定她就是潘家親生的女兒,情急之下,的確就如梅蟲兒所言,顯些忘記她與潘家人的那些「瑕隙」,現在要面對潘家人,並不需要一定和他們和睦相處,她是應該用不著對他們好才對。他爽朗地笑,自我解嘲,「唉,朕顯些忘記,玉兒與潘家的過節,一直不和諧。玉兒放心,玉兒現在是朕的貴妃,你是君他們是臣,他們對你自當刮目相看,再也不會為難你。」
「誰要是為難我,我就不跟他往來,離他遠遠的。」潘玉兒有的是躲避人類的小脾氣,其中還有害怕的意味,比如說國師,以前在黑玉家園,她也不與人打交道呀,自從來到人世間,才有所改變,「與人打交道,可真費勁呀。」別人當然不會都象胡海狸一樣寵愛她呀,那怎麼可能。
與人打交道?潘玉兒是要告訴別人,她並非人類?這還了得,蕭寶卷趕緊打圓場,「是呀,沒有養花、種菜、養活個寵物容易、簡單。玉兒忍耐一些吧,與人友善,才能得到別人的友善,更何況還是一家人,更要團結一致,和睦相處。有朕在,朕一定讓潘家人對玉兒特別好。」怎能不好呀,誰敢對貴妃不好。
然後,蕭寶卷趁近潘玉兒耳朵,「姑女乃女乃,你少說句話行不行?等回到我們自己宮里,沒有外人,只有我們兩個,朕再任由你處治。」「姑女乃女乃是什麼?」潘玉兒又問,「你今天怎麼總說些稀奇古怪的詞語?。」人家她就是不知道嘛。蕭寶卷徹底被打敗,不過,他必須鼓起足夠的勇氣來面對,否則的話,還有誰會幫他收拾殘局呢,「姑女乃女乃就是祖宗。」
「祖宗?」這一項,潘玉兒也沒有听說過,她是千年狐狸精呀,又不是人,沒有過祖宗。「天哪。」蕭寶卷呼天蹌地,再郁悶,他也得管呀,他喜歡的,不就是這樣單純到無知的潘玉兒嘛,只是,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怎麼著都可以,現在可不是地方,「玉兒,你少說話啊。就象對平常人一樣對待你們潘家娘家人就行。」這可是最低要求。
「我的娘家人?」娘家人,潘玉兒听說過,葉仇氏與葉思凡母子認定胡海狸是她的娘家人,可是,潘家算嗎?算不算,蕭寶卷很清楚吧,他今天怎麼——「當這麼多人面呢,玉兒總不好讓別人都知道你來歷不明什麼的吧。」蕭寶卷把聲音壓到最低,幾乎咬到潘玉兒的耳朵,意在不讓別人听見他們談話的內容。這話果然起作用,潘玉兒連忙點頭,「嗯,嗯,我一切都听皇上的。」
難得潘玉兒這樣乖,早嚇唬她多好呀,蕭寶卷這才算滿意,只要潘玉兒一表示順從他,他就無不歡喜,「玉兒真好,為獎勵玉兒,回寢宮以後,玉兒讓朕做什麼都可以,就是不允許朕親近不行。」他的嘴唇一直貼她耳朵上,是親,不再是咬,盡管他也很想。允許蕭寶卷隨便親切,那潘玉兒還有什麼可以要求他做的,「去,我對你沒有要求,才不象你那樣,讓我做這個,讓我做那個。」
「朕那完全是為你好呀。」蕭寶卷冤枉。「沒有你為我好,我也沒有什麼不好啊。」那是在黑玉家園的時候,有胡海狸照顧,又不跟別人打交道,潘玉兒自然過得自在,可不是在這個繁復、雜亂的人世間。「是嗎?」。「是啊。」「那——是吧。」潘玉兒堅持,蕭寶卷這會兒可不想再招惹她不高興,她一不高興,再不去市集,轉身回寢宮,就麻煩了,今天的特意安排豈不全部泡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