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的理由當然正當,「皇上,臣弟之所以這樣勿忙趕回京城來請罪,提前沒有上報給皇上,經過皇上允許,是听到有人傳言,我哥蕭懿一家被滿門抄斬——」「嗯?」蕭寶卷不滿地「嗯」一聲︰蕭衍回京,莫不是來怪罪他殺戮蕭懿全家的?哼,如果大膽妄為到這種程度,他還可以以事先不曾請旨、私自進京的罪過治他的罪呢。
蕭衍現在當然不可能與蕭寶卷對著干,「皇上,我哥罪犯滔天,理應被誅滅滿門。我作為他的同胞弟,雖然是平起平坐的王爺,不算是他那一門,可是必竟也是親兄弟,他們家人都有罪,臣弟惶恐,思量再三,也不敢獨自說我就可以獲免,所以才不敢耽擱,馬不停蹄,回到京城來,自請皇上降罪,也是生怕不積極主動,再惹怒皇上,皇上更要重重懲罰臣弟。」跪伏在地,一臉誠惶誠恐,愚忠與畏懼的心,顯而易見,以前的驕氣與霸氣,&}.{}在歷煉得越來越成熟的人身上,再也見不到。
蕭寶卷可沒有那麼傻,這樣輕易被表面現象迷惑,蕭衍很有可能以退為進,明著自動請罪,其實就是放任南康打擊匪患的事不管不顧,來向他示威,表示他的不滿,只不過是不敢明言而已。要為蕭懿全家打抱不平,蕭衍當然有這一層意思,死那麼多,至少也得問明白是什麼情況吧,他的話還沒有提到那兒,得一步一步,小心謹慎著來。
蕭寶卷治蕭懿滿門的罪,當然有正當的理由,「蕭懿本來已經死了,他的罪也應該一筆勾銷,與其他人無關。可是,騰前幾天才知道,他欺君妄上,根本不把朕的旨意當回事,糊弄朕,並沒有斬殺胡海狸,那只是刑場上的假象,他私下里放他一條生路,著實可惡。」
「啊?」蕭衍也嚇一跳,蕭寶卷滅蕭懿滿門的理由,他剛剛听他本人親自說起,听過宣旨的人都死了,蕭寶融倒是看過聖旨,可是並沒有讓人傳達具體理由給他,他自然也就不知道。蕭懿如果不喜歡潘玉兒,無論她做什麼,他自然都不會被她打動;喜愛她,胡海狸跟他應該是情敵才對,就算可以互不干涉,也不至于矯旨不斬殺他,放跑他,給自己帶來滅門之災吧,這太不劃算,莫非他愛她愛糊涂了,為了她,什麼都肯答應,搭上全家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蕭懿縱容胡海狸活到今天,才使他有機會再次擄走朕的貴妃,讓玉兒現在下落不明,跟一個野男人私奔,丟盡我們皇家和她自己的臉面,朕怎能還置之不理,不降蕭懿一家人的罪呢。是可忍,孰不可忍?。」蕭寶卷自以為理由很充分。
皇帝要殺人,要滅的還是重要的王的滿門,當然是有大道理可以講的。蕭衍無以辨駁,他更驚訝的是,「啊?玉兒——貴妃被胡海狸又給帶走?」怪不得她沒有與蕭寶卷在一起。
何止只是沒有在一起。「這是昨天的事。朕把皇宮都翻好幾遍了,寶融說在外面,往東的方向,踫到過他們兩個人同乘一騎而逃,所以,朕要出宮,向東去找玉兒。你沒看到嗎,朕的隊伍已經集齊,馬上就走。」蕭寶卷向兩邊指指,侍衛、大內密探什麼的,一大堆,還有國師,他自然是捉拿胡海狸這個萬年狐狸精必備的人。
有宮人牽來蕭寶卷的御馬。「蕭懿的罪過,朕不會怪罪到你頭上,必竟你事先也不知情,更何況你為這件事,還主動進京來向朕謝罪,承擔責任,朕已經很欣賞你,更應該原諒你,其實也與你無關,你又不知情。你起來。你既然已經回京,就在自己府上休息幾天,與家人團聚團聚,再回南康吧。南康匪患眾多,也離不開你,土匪消息靈通,他們一听說你這個南康王離開南康,還不更加猖狂呀。」
「皇上。」蕭衍緊走兩步,他看得出,蕭寶卷尋找潘玉兒的心很急切,他自己也放不下她,豈能就這樣折回南康呀,「皇上,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臣弟願意助皇上一臂之力,幫皇上找到貴妃,再回南康。」當然,他此次進京,不立刻就走,要留下來,還有別的事情,同樣重要。
「嗯?。」蕭寶卷邊上馬,邊沉吟,蕭衍的確比蕭寶融能干得多,他做事,更讓他放心,可是,他不會對潘玉兒也有什麼想法吧?不過,再有想法,他也只能幫助他把她找回來,只能干看著而已,「好吧,你反正回京來了,就留在京城些日子,和寶融一起,帶領京城兵馬,找貴妃幾天,再到南康去。南康的事情,特別是匪患方面,你可一定要妥善處理啊,安排好軍務,別讓他們趁你不在,乘機作亂。」本來,他也不拿南康土匪太當回事。
「謝皇上信認。」蕭衍一鞠到地。讓蕭衍出京歷練,消磨他的銳氣,還是有好處的,他對自己這個皇帝越來越恭敬,蕭寶卷喜歡,「好啦,朕要出宮,你隨後也來吧。」他又不和他一伙,他們盡管分頭行動,分路去尋,各忙各的,他騎馬,他步走,也當然是他在前面,他先。「恭送皇上。」蕭衍眼見蕭寶卷在皇宮內,帶領眾多宮中人物,打馬揚鞭飛馳而去。
蕭衍卻沒有直接出宮回王府,蕭寶卷不在,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會,現在不行動,還待何時。還有一個人,需要他避忌,他向後走,找到**留守的宮女,還不是太妃宮的只是比較近的,向她打听,「我剛剛回到京城,還沒有向潘太妃請過安,只是不知道現在,太妃這會兒方便見我嗎?」。潘太妃雖然在蕭衍看來,只是個普通的太妃,還比不上他的生母,可是,蕭寶卷看重的人,別人必須表面上也看重。他可不是為請安,要探听一下虛實,還有禮節上的形式,也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