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既然死人、活人都勸她睡覺,潘玉兒也實在困,她打個哈欠,就倒床上,懷抱蕭寶卷躺的枕頭,自然而然側過身。還是蕭寶融給潘玉兒蓋的被子,他還問她,「玉兒渴不渴?餓不餓?」「不渴,不餓,我只想睡覺,明天再吃再喝,等我睡醒以後。」潘玉兒很快眼楮就睜不開。「我們走吧。」蕭寶融似乎依依不舍,蕭衍只好開口叫他。這種時候,蕭衍最討蕭寶融厭,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那麼討厭,卻不得不跟他向外走,離開潘玉兒身邊。
是帶褚令鎂出去的小太監把她又送回關押他們的冷宮房間,是半拖半抱送進來的,褚令鎂自己已經走不了路。只見褚令鎂衣衫不整,很明顯,有些個是被小太監撕壞的,她臉上還有淤青,和牙印,甚至淺淺的血道子,當然也是他的杰作。還有,隱隱約約的,褚令鎂**還有血滲出來,當然也是拜小太監所賜。褚令鎂被小+.++太監折磨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
小太監丟下褚令鎂在那僅有的一張大床邊上,一語不發,轉身就走。褚令鎂兩只眼楮死死地大睜著,一動不動,整個人好象已然失去任何知覺,她受盡小太監的折磨和摧殘,直到完事以後,被丟回到這兒,現在還緩不過勁來。
褚令璩微微睜開眼楮,看見褚令鎂的慘相,又趕緊閉上,側過身去,背對她,睡她自己的大覺,並不發表一點兒她的看法和意見,也不幫助她、安慰她,早就應該預料得到結果,還以為有什麼好事兒等著她,想得倒美,既然可能有好事的時候,她想不到她,遭了殃,她也不管她,任由她去,她現在也管不了啊。
好冷,褚令鎂就連拉過被子來蓋蓋的力氣都沒有,也不打算那麼做,就這樣安安靜靜呆著吧,最好能一直呆到死,她的眼角流出兩行混濁的淚。她不明白,她已經很努力地為自己打拼,不惜把任何人當作她的墊腳石,到最後,為什麼還落得這個下場?。
想當初,她還是褚府一個庶出的小姐,雖然沒有主母生的嫡小姐尊貴,卻也是有丫環侍候,有下人支使,有穿不盡的綾羅綢緞,吃不完的山珍海味,只知道吃喝玩樂,只等待嫁給個好夫婿,對未來充滿美好幻想的懷春少女。到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死不死、活不活的,被打入冷宮,有專人看守,是待罪之身,還被個太監糟蹋,感覺到身上很冷,連給蓋蓋被子的人都沒有?。
她不願意喊褚令璩幫忙,只怕她只會笑話她不自量力,不听她的話,就吃這麼大的虧,遭了大罪,還被她諷刺和教訓。蕭誦的女乃娘,她恐怕叫不動,連個小太監都可以隨便欺負她,她現在的地位,最低級的宮女都趕不上吧,人家只能拿白眼翻她,看她的笑話,傳她的丑事。就這樣吧,就這樣死掉也好。褚令鎂想到這兒,睜開的眼楮緩緩閉上,不再願意睜開。
第二天,參加朝議的人特別多,不僅只是朝臣,來到京城城門外的地方軍隊最高將領,還特別允許一些普通宮人和老百姓參加,這些人當中其實有不少是蕭衍布置好的人,完全服從他的指揮,他事先按照他自己的處理意見,已經告知過他們他的決定,他們應該怎樣講話,發表意見,每個人都爛熟在心,這種時候,更多的只是演場戲而已。
朝臣依然照老樣子、原來的站法和位置分文武林立兩廂。地方上派出來領兵打仗的將領,職位一般都比京官低微,只好排在最後。金鑾寶殿殿門外,就是被通過參加朝議的宮人和老百姓。蕭衍和蕭寶融就站立在龍書案前面,台階之上,屬于皇帝和近侍行動的高台。
由于人數眾多,維持正常秩序的殿前侍衛也就特別多,今兒幾乎全部全副武裝,警惕地警戒,時刻關注別發生什麼意外狀況。蕭衍在金殿四周圍安排下的暗哨,還有把守皇宮內外、各門口他的重兵,更不可計數,以防有出乎他意料的事情發生,要想抓住這些孤身進宮地方上的將領,還有敢于鬧事手無寸鐵的朝臣,是易如反掌。
褚令璩造反的罪狀,不是蕭衍和蕭寶融宣布的,而是由蕭寶卷的太監大總管「陸公公」,這樣看起來更令人信服。翠兒的口供,褚令璩的兩萬兩黃金,喬兒和「小陸子」的尸體,被放過墮胎藥的盛御膳的容器,甚至潘玉兒住冷宮時打算毒害她的的毒酒酒壺,還有裝**墮胎藥的小瓶子、紙包,這些器具不管是真的假的吧,那兩萬兩黃金到底是干什麼用的,只能任由蕭衍捏造,反正一擺在那,就有說明力,特別是褚令璩「邀請」蕭衍造反的親筆書信,無可推諉,在每一個在場的臣民中間傳閱。蕭寶卷生前也說過,許多大臣都有耳聞,要是查明是誰害得潘玉兒不能為他誕下皇嗣,就要滅門,誅九族,什麼狠話都有。不管他如何過分地寵溺貴妃,做得對與不對吧,都已經成為過去,不能繼續左右大齊,也就不必再追究,誰造的反,誰是罪魁禍首,誰要奪取大齊江山,誰害死的皇帝蕭寶卷,才最重要。大家不得不承認,褚令璩就是最大的罪人。
至于蕭衍和蕭寶融的責任,當然不是沒有,他們自己不提,皇宮都在他們的控制當中,誰還敢太較真。「既然衍王爺遠在南康,是被褚皇後利用;融王爺以前根本不關心朝政,從來沒有野心,一直隨大溜,主要是和衍王爺的意見保持一致,倒也都有情可原,作為皇室宗親,皇上最親近的兄弟,實在不適宜格外加罪。」有大臣這樣提議。蕭衍安排下的宮人和老百姓緊隨這個大臣的話,高聲呼喊出他們的意見,有些震耳欲聾的味道,「衍王爺和融王爺無罪。衍王爺和融王爺有情可原,只是褚被皇後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