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兒對他本來就有誤會,蓬萊島神和蓬萊漁神先前就對她說過他「最壞了」的壞話,還一直阻撓他們兩個相見,蕭衍恨之入骨,但是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他拂袖一揮,「島神你實在無禮——」
「無禮者明明是你蕭閻王。」蓬萊島神立刻回語反駁,已經撕破臉,沒有必要再客氣,他理直氣壯,「是王母娘娘把潘玉兒安置在蓬萊群島,作為島神我有義務保護蓬萊神仙的安全。別把話說得那麼好听,什麼你和潘玉兒——‘團聚’,你明明就是意欲豪奪,強行霸佔。」
趁蕭衍和蓬萊島神、蓬萊漁神糾纏之際,再也耐不住性子蕭寶卷從鬼差背後跳出,打開黑色的遮陽傘,從他們側面繞過去,一道黑白光直接撲奔潘玉兒近前,身形還沒有到,激動萬分、親親熱熱地呼喚,「玉兒。」
胡海狸緊隨其後,也來到潘玉兒跟前,「玉兒。」
兩個鬼的這種大動作,關注蕭衍和蓬萊島神與蓬萊漁神糾紛的鬼差大部分沒有注意到,直到他們出現在潘玉兒一伙當中;有的鬼差則不然,可是連他們倆是從哪個鬼差後背跳下來的都發現了,可是並不聲張,如果有誰能阻止蕭衍得到潘玉兒,他們還巴不得呢。
蕭衍因為和潘玉兒的私情,置陰間公務于不顧,鬼差們表面上沒有說什麼,內心都有意見,意見非常大,強烈不滿,此舉其實不得人心,沒有真心實意幫助他娶「閻王女乃女乃」的。他們如果知道陰間現在已經成了群鬼的天下,更要反對他跟潘玉兒產生任何瓜葛。
幫助蕭寶卷和胡海狸的鬼差是也許得了他們的好處,就算大錯特錯,但是只要最終結果是好的,還是可以原諒的。被蕭衍知道,帶上蕭寶卷和胡海狸破壞他與潘玉兒的好事,他的懲罰恐怕將是史無前例的,鬼差本來就不夠用,沒必要因為這個事再少一個。
所以,幸運的鬼差躲過一場生死劫。
「卷哥哥,你沒有死?太好了!你的脖子好好的?你怎麼還打把傘?」盡管情況危急,殘花敗草遍地,械斗近在眼前,潘玉兒已經夠傷心和擔驚受怕的,見到蕭寶卷完好無損地站在面前,還是喜出望外,她緊走兩步貼近他,伸出手抬起雙腳模上他的脖子,她可是親眼所見兩個太監殺了他,和他最後怎樣被葬入帝陵的。
蕭寶卷抓住潘玉兒的手就不再放開,四目相對,悲喜交加的他雙眼含淚,他勉強克制,聲音哽咽,「我可算找到你了,我找得好辛苦。我怎麼沒有死,我打著傘就是因為我死了,我現在是鬼。」
「鬼?」潘玉兒從來沒有見過鬼,僅限于听說被鬼找上門沒有好處,她也怕呀,她的手感覺到蕭寶卷握住她的手的冰涼,試圖從他手中掙月兌,但是不能如願,「胡哥哥?」胡海狸能幫得上忙嗎?
胡海狸和蕭寶卷同樣是鬼,不是一樣可怕?潘玉兒並不知道。可是他明明也打著傘,他自己還沒有承認,她不曾考慮那麼多。
蕭寶卷搶盡先機,胡海狸妒火中燒,以前他是皇帝,他是狐妖,現在同為鬼,只是為了尋找潘玉兒才勉強湊到一塊結伴同行、互相照應,要不要現在就翻臉呢?
不用蕭寶卷與胡海狸說明,蓬萊島神和蓬萊漁神可認得出他們倆是兩個鬼,他們都沒有模到過潘玉兒的手,他們之間還親親熱熱地互相稱呼「玉兒」、「哥哥」,這是什麼情況?蕭寶卷在世為人,作為人間的皇帝時,潘玉兒有一段時間是他的貴妃,現如今一神一鬼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實際上毫無關系可言。
蓬萊島神和蓬萊漁神先給潘玉兒與蕭寶卷現在的關系定了性。這種事哪由得了他們做主。無限升起和增多的醋意,幾乎讓他們倆忘記眼前面對蕭衍一觸即發的敵太眾我太寡的爭斗。
蕭衍更傷心,明明是他放下一切,不計一切後果,調譴陰間許多鬼差和鬼出來尋找潘玉兒,最為辛苦,結果「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被蕭寶卷還有胡海狸捷足先登,搶佔勝利果實,豈容這種事在他的眼前就這樣發生,嚴懲帶兩個鬼來到蓬萊群島的鬼差那是後話,先解決眼前的實際問題,他的目標首先是和潘玉兒粘在一起蕭寶卷,他迅速飛向他,同時指揮眾鬼差,「都給我上,凡與我搶奪潘玉兒者,格殺無論,不留一個活口。」只有如此方能獨得潘玉兒。
「是。」鬼差們齊刷刷撲奔蓬萊島神、蓬萊漁神、蕭寶卷和胡海狸,不管真打假斗,必須比劃得象那麼回事。看今天這架式,他們四個是跑不掉了,如願以償的應該是蕭衍,既然如此就只好幫助他完成這個只有在他自己看來是美好的心願。
蓬萊群島就要展開神仙生死決戰,戰事拉開帷幕;天庭玉清宮後花園,美酒佳肴鮮果,眾仙女在悠揚的仙樂伴奏下起舞,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好不逍遙自在,盡情享受美好、安樂的天上生活。
天雲飄渺,仙女翩翩,仙境樂陶陶,此情此景讓恨聖天留戀忘返,禁不住也有些飄飄然,伴隨仙樂花枝亂顫,輕輕舞蹈。
幸好無數奇葩翩翩起舞的,不僅只有恨聖天變化成的這一枝,還不至于被察覺。
這麼多年以來都沒有發生過意外,恨聖天對他的神法仙術還是有信心的,至少變化成各種奇花異草的本事,是無論誰都識破不了的,他有這個自信。
恨只恨,端莊、賢慧、高貴、母儀天下的三界中唯一的主母王母娘娘,只對玉皇大帝笑意盈盈地獻媚,甚至巴結討好他,他的花心她一直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還當他是聖潔的寶貝一樣珍重。卻從來不多看他恨聖天一眼,即便看一眼,也只是欣賞一朵花而已,恨聖天內心滿滿的不平和委屈,要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