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大帝還是苦勸潘玉兒進食,「你看你這麼瘦弱,一天到晚幾乎什麼東西都不吃怎麼行,總不吃東西怎麼可能飽呢,怎麼可能有個好心情呢,把這個團子給吃了吧。」他拿起她用過的筷子,把團子夾開,里面的香氣頓時冒出來,十分濃郁。
潘玉兒還是堅決搖頭,「我真的吃不下,不餓的。」
讓神仙們目瞪口呆的是,玉皇大帝夾起一小塊團子,直接往潘玉兒面前送,「朕喂你吃好不好?朕喂的,你可不可以不吃。」
這是什麼情況?玉皇大帝何曾對任何一個生靈、就是對王母娘娘也沒有如此厚愛過,居然侍候潘玉兒吃東西,還苦苦央求她吃。
從神仙面前,玉皇大帝有這樣的舉動,潘玉兒的臉頰紅了,特別是當她看到大家包括王母娘娘在內都看著她時,她更慌張。
王母娘娘實在看不下去,她的左手重重地拍在桌案上。如果不是最重要的神仙們都在場,她會當場指責玉皇大帝失儀,立刻打發潘玉兒。
玉皇大帝只是稍作停頓,繼續專心致志看定潘玉兒,把夾在筷子上的小塊團子更近地往她嘴邊送。
有王母娘娘已經發出警告,潘玉兒嚇得直往後躲,她說出她現在第一真實感受,「我,我,我——不敢。」
玉皇大帝只好把小塊團子暫且放回到盤子中,他故意皺起眉頭面對王母娘娘,在他看來雖然是輕描淡寫,還是指責起她的不是來,「你這是干什麼,再嚇到一個小姑娘,你把一個柔弱的女孩子放逐到蓬萊群島自生自滅,看你把她折磨成什麼樣兒了,還好意思拍桌子嚇唬她,朕這是在替你恕罪。」
玉皇大帝忘乎所以動了真情,還抱怨是她的不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不過當眾多神仙的面跟玉皇大帝翻臉,王母娘娘到目前為止還是做不到,但是她可以諷刺他的說法,諷刺潘玉兒,希望可以警醒他不要越陷越深,「什麼‘小姑娘’、‘女孩子’,我記得我跟你提起過,潘玉兒的原身是只千年狐狸精,她在人間時和狐狸精胡海狸生活近千年,她是蕭寶卷的貴妃,月老牽過紅線的。」
如果王母娘娘心平氣和地說,大家只會認為她這是在點醒玉皇大帝,指明事實真象。但是她面帶不屑,語氣嘲諷的意味相當濃,就象一個正妻在吃小三的醋一樣撒潑。——不過,也難怪王母娘娘忍無可忍較這個真,單就玉皇大帝喂潘玉兒飯這一節而言,大家看在眼里,他的舉止有失儀處,的確很過分,明顯就是對對方有不良企圖。
玉皇大帝還是要為潘玉兒辯白,這一回是認真責備王母娘娘的不對,他惱怒于她當眾羞辱潘玉兒的做法,挑明她的身世來歷,就是說他的選擇是錯誤的,有失他的臉面,「你一而再、再三這樣指責一個弱女子的過往,毫無容人之量,還當著大家的面,實在是太過分了。一個弱小的生靈還能怎樣生存,再說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有人照顧潘玉兒她何至于淪落到那種境地,明明是受害者,反被你狠毒地挖苦,你居心何在?不許你以後再說那些話,對客人不客氣。」
玉皇大帝如此袒護潘玉兒,王母娘娘只好直面他,「你‘居心何在’?!‘有人照顧’她,是你要一直照顧潘玉兒嗎?你以她的什麼人的身份照顧她?」她還不相信了,他敢當眾承認他對一個如此不堪的仙女動了真情。這次當眾不承認,以後也就不方便再私自改變他和潘玉兒的關系,萌生與發展不正當的私情。
現在不認可與潘玉兒有瓜葛,以後也不可以嗎?任何事物都不是一成不變的,萬物皆在變化中才是恆定的。玉皇大帝雖然是金口玉言,具體有不可更改的權威性,但是只要他自己覺得有必要,他不認為改變他的意志有何不妥,更何況是這種不由自主、狂熱的兒女私情。
玉皇大帝還真被王母娘娘問得張口結舌,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有點惱羞成怒,思前想後在確定要怎樣回答以後,對她的問話含糊卻又肯定地給出答復,「連個仙女都保護不了,天庭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和價值,我們天庭是有義務一直照顧潘玉兒。」
惱羞成怒的是王母娘娘,她豁然筆直地站起身,手臂帶動寬袖,手指直指玉皇大帝,「你這是什麼話,整個天庭不是為了保護潘玉兒而設立的!」
玉皇大帝語意曖昧,的確有不對的地方;王母娘娘和他當眾鬧翻,總是不好,可是正在氣頭上,勸說誰也不好使,眾神仙可都傻了眼,只能眼巴巴看著。
王母娘娘的話還沒有說完,「你這是竟然要干什麼?你打算——」
王母娘娘「你打算讓潘玉兒來代替我嗎」的質詢幸好沒有問出來,有報事神仙急匆匆趕進來的正是時候,「報,玉帝,王母娘娘,陰間閻王蕭衍求見,听說不在凌宵殿,正在這邊慶賀他們陰間平叛勝利呢,已經在殿門外等候。」
也是看到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鬧得不可開交,正好趕上蕭衍求見,報事神仙匆忙打斷他們倆的爭執。
一听說蕭衍趕來,玉皇大帝的臉色就變了,他猜想到他就是為潘玉兒而來,這來得也太快,他還沒有來得及準備,沒有十足的把握防備他的冒犯,特別是在這慶功宴上更不適合召見。
听到蕭衍的名字潘玉兒就懼憚,花容失色的她慌亂地站起身,睜大驚恐的眼楮驚懼地向後退步。
潘玉兒的恐懼玉皇大帝都看在眼里,放在心上,他更拿定主意,「現在不是時候,不見。」
「慶祝陰間勝利平叛,陰間閻王應該是主角,怎麼就不是時候?。」王母娘娘嘴角向上撇冷笑一聲,譏諷玉皇大帝。
眾神仙內心也是這樣想的,只是說不出口︰蕭衍就算不是主角,他和陰間的鬼差在這個慶功宴上都應該有一席之地,怎麼也不至于「不是時候」,這時候不是最是時候嗎?他們齊刷刷看向玉皇大帝,爾後轉回眼神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