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鬼還留著他干什麼,給我殺。」判官不留這個一再冒犯陰司權威的鬼,不用再送到地獄服刑,直接下達死命令。
打算押解新鬼到冰山地獄去的鬼差一個掏出長繩直接打向他的面門,另一個也抽出寶劍,意欲盡快致新鬼于死地。
新鬼輕輕松松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夾住打過來的繩子頭,反甩回去,就反而把鬼差結結實實套住,作繭自縛。
寶劍不但刺不到新鬼,距離他的身體還有大概寸遠,竟然自動拐180度的彎,堅硬無比的神兵利器幾乎變成繞指柔,調轉劍尖反刺向持劍的鬼差。
鬼差只好慌忙扔掉寶劍,嚇得連連向後退步。
真人一露相,便知有沒有,閻王殿的鬼差全部看在眼里,無不大驚失色,尤其是交過手的兩個鬼差,和距離最近、也就看得最清楚的黑白無常,來者顯然不是一個鬼,鬼絕對沒有這樣的身手。
判官怒喝,陰司的威儀必須保持,「你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什麼要來我們陰間搗亂?」
新鬼也不隱瞞,瞬間現出真身,身穿白袍,身軀偉岸,風度翩翩,相貌堂堂,面如冠玉,不怒自威,英氣逼人。
閻王殿的鬼差都看傻了眼︰這是哪位神仙?怎麼從來不記得見到過。
判官努力回憶,這個家伙似曾相識,但就是想不起來他是誰。
判官只是在很少鬼差才能見得到的三界各方重要人物的圖譜里見過,的確未曾蒙過面,沒有過來往,自然一時間難以想起來。
來者面帶威儀不可侵犯的神色,簡單自我介紹,「我就是魔王恨聖天。今天讓你們認識一下,開開眼界。」
閻王殿上就是一陣騷動,現在才是鬼差最為驚愕的時候,包括判官在內他們千萬年以來沒有見過恨聖天,陰間與魔界互不往來,他怎麼會在今天突然光臨陰司?
有膽小的鬼差悄悄慢慢退卻。魔王恨聖天的大名如雷貫耳,他的本事更讓小神小仙們聞之喪膽,想當年玉皇大帝率領各路神仙都不能從他手上救出王母娘娘,還是逍遙神蕭寶卷巧施妙計,聯合諸神之力才得以逃月兌他的魔掌。
必須穩住陣角,在陰間自己的地盤上,還能懼怕妖魔嗎,哪怕他是魔王,這傳出去豈不毀了陰司、毀了神仙界的名聲,所有鬼差特別是蕭衍和他判官都臉上無光,先探查恨聖天的來意,再想辦法對付,判官強作振定,站直身嚴肅質問︰「天王來到我陰間,是有什麼指教嗎?」。
「你們陰間的事,我懶得過問和插手,你們盡管作你們的。」恨聖天輕松地談笑風生,「早就听說你們陰間以酷刑著稱,人間甚至三界無不聞之色變,因此很多人和妖不敢作惡,生怕在死後變成鬼被你們收拾,我今兒這一見識哪,果然名不虛傳,是真的。」他點一點頭。
這還叫不過問?連損帶挖苦的。陰間的天職就是罰惡,嚴厲地懲罰,不同于其他任何地方,否則它就不是陰間,職責所在,必須為之。
恨聖天再厲害,本事再大,法術再高強,也只是魔王,他的管轄範圍是魔界。陰間怎樣處理公務,他管得著嗎?多此一舉。
「天王不惜自貶身價裝鬼,難道就是為了體驗一下我們陰間的刑罰嗎?魔王真有雅興,現在也體驗完了吧。」判官的意思明顯,他就不再留「客」,希望恨聖天馬上離開。
就這樣放恨聖天離去,想來就來,就走就走?他是魔王,誰攔得住他,他背後還有強大的魔界勢力,強大到也許可以和天庭對抗,整個陰間都不是他的對手,為難他只恐怕會兩敗俱傷,這還是最樂觀的估計。再說,沒有玉皇大帝的旨意,得到天庭同意,不好私自與魔界開戰,打了敗仗更難以向各方面交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判官只求恨聖天盡快離開陰間,互不冒犯。
恨聖天也不想與陰間過不去,為難陰司,他不是來找茬的,他說明他的來意,「我要見蕭衍,和他有話說。」
「找我們閻王?」能有什麼事?判官不好意思直接問,他也知道恨聖天自己不說,想從行事和性情古怪的他那里問出話來是很難的,可是總不能讓他如此猖狂,輕易得逞,在陰間如入無人之地,「天王你以為我陰司無人,想來就來,就走就走,要見我們閻王我們閻王就隨時听候你傳喚是嗎?」。
判官向其他鬼差使眼色。有鬼差心領神會,悄悄退出去,向蕭衍報信。
「我只是到你們辦公的閻王殿來,告知你們,讓你們帶我去,就是給足你們面子,我自己找、直接出現在蕭衍跟前,你們陰司臉上更無光。」說著,恨聖天還大搖大擺坐到蕭衍的公案上。
能把恨聖天怎麼樣呢?沒有一個鬼差肯出面拿主意。判官只好強忍心中怒火,不敢和恨聖天發生任何正面沖突,還陪笑臉,「既然天王肯給我們陰司面子,能不能再多給一些面子,你看我們也不敢做主,容我們稟報給我們閻王知道,他肯見不見你,讓他自己來拿主意好不好?」
恨聖天毫不猶豫點頭同意,「去吧,再多告訴你們閻王一句,就說是我說的,我是來幫助他的,他不見我,他會後悔的。」
「好的。」判官沒有反駁傳這種話的理由。
恨聖天還有要求,「我這大老遠的親自來了,你們這麼多鬼差,都愣在那干什麼,該奉茶點奉茶點哪,待客之道還用我來教你們嗎,你們陰司怎麼虐待鬼我就當沒看見,招待我這個魔王,必須象對待你們閻王一樣好,甚至更好,他是主人,我是客呀。」
魔王也是王,魔界的最高統治者,論在三界中的實際地位,論自身的能力,論最初的出身,都不在蕭衍之下,要高恐怕不只一個層次,只要不想有沖突,面對面時必須忍讓,不算掉價,惹怒他才不好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