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魅果然是個好孩子。其實多年以來,張潤元對她一向沒有不好的看法,更無意置她于死地;一切都源于張介元的偏見,他不得不也自願听命于他。
「你放走他,他和張家人還會找到你殺你的。」蕭寶卷把以後將會發生的事實說明白給張魅听。
「我寧可被叔叔殺死,也不願意看到叔叔因我而死,死在我的眼前,如果恩人氣不過,殺了我好了,我願意代替叔叔一死,求求你放我叔叔一條生死。」張魅抱住蕭寶卷的一條腿苦苦哀求,願意以她的性命,來換取要殺死她的張潤元的生。
「你放開我。」被張魅一直抱住,蕭寶卷特別不爽,他輕松月兌身出去,跳開一小段距離,不希望再被他們糾纏,懶得過問她的家事,「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計較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對我不敬。你們的家事,你們自己解決吧,我不管了。」說著,就為張潤元松掉綁繩。
張魅寧可自己死,也要保住他這個叔叔一命,張潤元怎麼好意思繼續向她下手,「我以後也不親自傷害你,但是我不會在你爹、我哥面前為你求情,他也不會听我的,我還是要如實告知哥哥今天行動的整個過程和最後結果。」
張潤元撿起地上的面巾,重新戴到臉上,轉身徑自走到外面的樓欄桿處,跳下二樓獨自離去。
只是張魅自己說,她與家人的矛盾,她的父親張介元恨不得要了她的命,她的母親張大夫人因此抑郁而終,只因為她長得象個女鬼,蕭寶卷還將信將疑。張潤元帶領幾個黑衣人殺過來要下死手,他這才完全相信,禁不住埋怨一句,「你說你怎麼這樣不招別人待見,就連自家人都要殺死你。」
「都怪我自己是個不祥之人,從小就長得象那個差點把我爹嚇死的女鬼,我爹以為我就是她,一直陰魂不散糾纏他,這才不喜歡我,冷落我,我招惹到他甚至想要我的命。」張魅自己其實也不理解︰她已經逃離張府有很長一段時間,這一回到底又是因為什麼,他們還是不放過她,一定要置她于死地不可?她剛才只顧著為張潤元向蕭寶卷求情,只怕問了也是白問。
「那你也許真的就是你爹遇到的那個女鬼,投胎到他們張家的。」蕭寶卷不能肯定,他也無意找出證據來了解真象,找到王母娘娘拿她的天機鏡看看就可以一清二楚,何必那樣麻煩,為了這點小事。
「我曾經也是這麼想的,可能是我前世的執念,一定要投胎到張家,既然主要是我的責任,我的不對,我就更不能埋怨我爹。」張魅雖然委屈,但是並不怨恨張介元不仁慈,對她所做的一切,哪怕不只一次想要結果她的性命。
「你是個好孩子。你的事,你自己拿主意。」話已經說完,蕭寶卷轉身就走,他要回去和潘玉兒的房間。轉念又想起還留在張魅她們主僕房間內的幾具尸體,回身向地面上那幾個死人吹出一口神仙氣,他們幾個立刻消失不見,就連地上的血跡也見不到,消失得干干淨淨,仿佛剛才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經過蕭寶卷這樣處理的死人,他們的魂魄與已經在三界中完全銷失,沒有再成為鬼和投胎轉世重新做人的機會,所以,「你們女人膽子小,不過不必害怕和介意,什麼都不用想,盡管住在這個房間。」
張魅和侍婦不可置信,目不轉楮看定蕭寶卷,「恩人高深到是快要修練成神仙,還是已經是神仙?要不然絕對不可能有這樣令人震憾的法術,轉眼間那幾個死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隨你們倆怎樣想,不過最好什麼都不要想,更不要說出去,以免給我招惹來麻煩。」人類風言風語的流言並不可怕,蕭寶卷擔心被陰司鬼差嗅到他的行跡,追蹤而至。
「恩人盡管放心,我們完全听你吩咐,什麼都不想,更不會說出去,一定守口如瓶。」張魅連忙答應蕭寶卷的要求。
「這就好。」蕭寶卷終于可以無牽無慮離開張魅這邊,回去找潘玉兒陪伴她。
「恩人。」張魅搶上前兩步,跪倒在地,她不敢再拉扯蕭寶卷,她知道他不喜歡她踫到他,她還是禁不住內心的渴望,懇求他,「恩人再次搭救我主僕性命,我等無以為報,惟願終生追隨恩人,侍候恩人,能夠為恩人無論做些什麼都好。」
機會難得,蕭寶卷總是和潘玉兒出雙入對形影不離,都找不到單獨向他表白的時機,他剛剛又一次英雄救美,絕對不可錯過,張魅含蓄地表達出她內心的渴望。
蕭寶卷心想︰還打算粘上是怎麼的,想得倒美,要做逍遙神的侍者,簡直是痴心妄想。這種話還不能這樣直接說,他只是淡漠地回絕,「我不需要你的報答,我只是路見不平,舉手之勞而已。我已經說過,你只要盡快做好我夫人那兩件刺繡,就是對我們的報答,我不希望再次重復這樣說話。」
蕭寶卷義無反顧離去,沒有一絲留戀或者溫情。
張魅眼巴巴望定蕭寶卷離去的方向,久久注視,神色中全部都是魂不守舍地失望。
「小姐,恩人對你沒有別的意思,你就死了那份心吧。」侍婦苦口婆心勸張魅放下執念。
張魅喃喃自語,「能夠追隨在他身邊,無論做什麼都好。」只是不能如願。
蕭寶卷是不需要別人侍候的,哪怕是神仙,更何況凡人,他只會嫌麻煩,絕不會收留,除非潘玉兒非要留下不可,只有綠牡丹這一個天上的仙女,還被他們丟在無極山不管不顧,似乎都忘記了還有她這樣一個侍仙存在,現在他們的確是顧不上她。
張潤元從末女繡坊全身而退,折回張府,已經是後半夜。他在張介元的房門前徘徊良久。
張介元早已睡下。他以為有武功高強的武將張潤元出馬,對付個弱女子,盡管是令他恐懼的女鬼,也應該是萬無一失,不必放在心上。明天一大早,他還要到相府迎親,成親現場,皇帝親臨,百官齊賀,需要精神飽滿地忙碌一整天,他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有充足的睡眠才能應付好大場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