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雨下的這麼大,你坐在窗戶前小心著涼。」
連翹推門進來,便看見許婉一個人坐在窗戶前,如往常一般,許婉似是沒有听到她的話一樣,一動也不動的坐在那里。單薄的身子似是隨時可以被風吹倒一般。窗外疾風勁雨的,那樹都要被折斷了,她嘆了口氣拿了件衣裳給許婉披上,又連忙將窗戶給關上。
自那日從蕭園回來後,許婉便經常這樣一個人坐著發呆,有時候喚上幾遍都不見她應上一聲,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小姐,你怎麼了,這幾日總見你悶悶不樂的,老爺的病好了,誣陷咱們許家的人也要被查出來了,你怎麼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連翹走到她面前坐下,皺著眉疑惑的問道。
許婉從怔楞中回過神,見連翹一臉不解的看著自己,笑了笑,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語氣多有敷衍,說︰「不過是在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瞎猜什麼。」
連翹皺了皺眉,嘟囔道︰「我哪里有瞎猜,實在是你太過明顯了。」
「明顯?」許婉一怔,看來她真的是為了那些事情耗費了太多心神,就連連翹這麼粗心大意的丫頭都看出自己心事重重,那麼父親母親見了,豈不是更加會多想。許婉皺著眉問道︰「真的是很明顯嗎?」。
連翹重重的點了點頭,「當然啦,今日夫人還問起我你到底是怎麼了呢。」
「那你是怎麼說的?」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了,但也不敢亂說啊,只好說你前兩日累著了,還沒有緩過勁來。」
許婉點點頭,可想起那些事情便又長長的嘆了口氣。
連翹見她不想說,也不再多問,端過一旁的安神茶遞給許婉,說︰「諾,夫人讓我給你準備的,說可以讓你好好休息。」
「好好的,準備這些做什麼。」許婉接過來,看著那茶蹙了蹙眉,一口喝下。
「還不是因為你成日愁眉不展的,夫人擔心你唄。」連翹將空碗收起來,對許婉說︰「唔對了,一會夫人過來。」
正說著,丫鬟推開門,許夫人快步走了進來,撢了撢頭發上的水珠,走進來,看見桌上的空碗,許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說︰「我听連翹說你近幾日一直休息不好,特意讓廚房為你做了安神茶。」
許婉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攙著她的胳膊,笑著說道︰「我還要說呢,這雨大風急的,母親不陪著父親,怎麼到我這里來了?」
許夫人嗔她一眼,說︰「還不是你這丫頭不讓人省心,我若是不過來看看,心里也不安穩。」
許婉吐了吐舌頭,俏皮的說道︰「母親不必擔心,不過是有些勞累而已。」
許婉點點頭,對連翹道︰「連翹,你去廚房看看給老爺煎的藥好了沒有。」
連翹笑著點點頭,轉身帶上門出去了。
許婉知道許夫人這個時候將連翹支開定是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拉著她走到小桌前坐下,倒了杯茶給她,說︰「父親恢復的如何了?」
許夫人沒有說話,卻是先嘆了口氣。
許婉不解,問道︰「母親為何嘆氣呀?」
許夫人看著她,心中涌起一股酸澀,說︰「你知道你父親的病是怎麼好的嗎?」。
許婉道︰「不是王如意治好的嗎?母親為何這麼問,那日你也是在場的啊。」
許夫人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不,不是那麼簡單的單憑幾味藥便將你父親的並治好了。」
「那又是如何治好的?」
「想要治好你父親的病,不禁需要天山雪蓮、千年人參,還需要一位陽時出生的,內功深厚的男子一碗心頭血。」許夫人遲疑了片刻,終于開口道。
許婉一怔,想起何斐忽然病倒了,說道︰「難道,那個陽時出生,內功深厚的人,是何斐?」
許夫人點點頭。
許婉怔怔的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這一次,許家真的是欠了何將軍一個大人情,這人情,大到我們緊緊一句謝謝是無法償還的。」許夫人看著發怔的許婉緩緩說道,她小心的措辭,為的便是不讓許婉那麼敏感。
可許婉畢竟不傻,許夫人既然已經這麼說了,她若是再听不出這話中的意思,豈不是太傻。
「母親,這是你心里的想法嗎?」。許婉輕輕的開口問道。
許夫人嘆了口氣,伸出手握緊許婉冰涼的雙手,「做母親的,自然希望你事事順心,日日開心,可是,婉兒你當知道,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我們可以左右的。」
「這是王如意說的,還是平南王說的?」許婉忽然開口問道,她沒問何斐,自然是知道何斐不屑與以這種手段來脅迫她。
許夫人道︰「是王如意。但是,母親也看出來了,何將軍心里有你,不然,也不會對咱們許家的事情如此上心。至于吳意與你的親事,你不必擔心,若吳意真的是陷害咱們許家之人,他自然逃月兌不了牢獄之災,你們倆的婚事自然作廢,他若不是陷害咱們許家之人,你們的親事也成不了了,你父親說了,一定要找一個可以護你周全的人,吳意啊,他顯然是不行的。」
其實許老爺的原話是︰何斐有權有勢,大可以仗著權勢來威脅婉兒,可他並未如此,反而還瞞著婉兒,可見其心性高傲,不屑于如此低劣手段。況且他對婉兒也是一心一意,若是真的可以成就良緣,咱們婉兒以後也算是有了依靠了。
許夫人心里仍是擔心的,「雖然咱們許家在江南也算是大戶,可畢竟是一介商賈,而何斐可是驍騎大將軍,平南王世子,他們兩個身份可以說是天差地別,若是真的在一起了,又如何能保證那何斐沒有厭倦的一日?」
許老爺幽幽嘆了口氣,「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老了,也管不了了,能做的,只是趁著現在還有口氣在,多為咱們婉兒的以後考慮吧。」
許夫人對許婉道︰「或許你會怪父親和母親這麼做事在賣女兒,,但是婉兒,何斐對你什麼心思,你怕是比我與你父親還要清楚,你若是對他也有感情,不妨」
許婉看著話說道一半的許夫人咬了咬唇,心中百種愁緒統統化成一聲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