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後山還算涼爽,白衣男子直接將玫姐兒背到了一塵的禪房,也已經渾身是汗了。
童媽媽詫異的看著玫姐兒被背了過來,急忙將玫姐兒接下來抱在懷里,「這是怎麼了?」
「她的腳崴到了。」白衣男子溫和的笑著說道,「將她抱進去讓大師給看一下吧。」
童媽媽猶豫的看了那扇關著的門,一塵大師是何許人也,這樣會不會太失禮?
「玫姐兒,」玲瓏在屋子里听到外面的動靜,急忙開門走了出來,「這是?」
「崴腳了。」一旁的男子笑著說道,「不過也無妨,夫人不必太擔憂。」
「多謝。」玲瓏福了福身子,忙又讓童媽媽將玫姐兒抱了進去,「可疼?」
她緊張的看著玫姐兒,玫姐兒搖了搖頭。
玫姐兒的腳只是錯了筋脈,被一塵大師=.==給揉捏了幾下之後便不疼了,玲瓏自然是謝了又謝。
而讓白衣男子吃驚的是,自己送給一塵的東西居然就放在桌子上,看那樣子剛才屋里的兩人應該是已經將這東西拿出來鑒賞了一番的。
白衣男子很是吃驚,莫非這位夫人也好此道?
隨即又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李府古氏謝過趙公子救下小女。」在得知這白衣男子姓趙名奕韜之後,玲瓏朝著他謝道。
雖然玫姐兒現在已經不疼了,但是玲瓏還是不放心,辭別了一塵大師之後,便帶著她急匆匆的回李府了。
不過玫姐兒雖然受了一點傷,但是出去了一趟之後好像是要比之前好一點了。
「是贗品?!」在她們離開之後,趙奕韜才從一塵大師口中得知自己辛苦尋過來的東西是贗品,仿真的,大為吃驚。
「對,此木雖然是上好的紫檀木,但是這工藝卻是故意做舊了的。」所以並不是真品,「不過做著匣子的人的手藝也的確是了得。」
一塵大師的臉上也露出了惋惜的神情,正如玲瓏所說,要是有這手藝,不出五年,必定會成為名動一方的大師。
「可惜我還以為給祖母找了個好東西呢。」趙奕韜無奈的搖了搖頭,還好沒有送出去,不然可不得丟人了。
「東西是那位夫人看出來的。」一塵笑著說道,「她想托老衲跟你談樁買賣。」
「她真的懂?」趙奕韜搖了搖頭,嘖嘖了兩聲,「沒想到她一婦人竟然有這樣的眼力。」
又問道,「買賣?她會想和我做什麼買賣。」
他家可不是生意人家。
「她說如果你能幫她找到做這個工藝的人,她便送你一只比這還精致實用的匣子。」一塵話音剛落,便見眼前的白衣男子眼楮一亮。
「可是當真?」
也許坤州府的人很少知道,但是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家里的那個老祖宗最喜好的就是收集各類的匣子,大小都喜歡。
趙奕韜笑了,「有點意思,這樁買賣成交了。」
「不過沒想到向來不管俗事的一塵大師居然會給別人當起了中間人?」趙奕韜笑了笑,搖著自己的扇子,「看來那位夫人不簡單啊。」
何止是不簡單。
一塵笑了笑搖了搖頭,「一切隨緣。阿彌陀佛。」
老和尚又說一些他听不懂的話,趙奕韜無奈的晃著腦袋,「我去辦事了,你記得幫我催著點,別誤了我的事情。」
而這邊,玲瓏帶著玫姐兒緊趕慢趕的終于在黃昏之前進了坤州府的城門回到了李府。
請來了林大夫看了玫姐兒的腳,安排好了一切,玲瓏才拖著疲憊的身影走回到了汀蘭苑。
躺在床上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腦海中依舊反復的想著一塵大師在離別之際說的那番話,「一歲一枯榮,一花一世界,前塵往事盡歸塵土,你就是你,這一世的你。」
她不曉得一塵大師是否瞧出來她的本質,玲瓏站在銅鏡前,望著那張跟前世一樣的臉頰,「這一世的我?」
玲瓏搖了搖頭,坐在銅鏡跟前仔細的打量著自己,到底哪個是前世的自己那個是這里的玲瓏。
她竟有點分不清楚了。
這一夜雖然開始的時候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但是等睡著之後卻是十分的安穩。
連著燥熱了幾天之後,終于在一日的早晨下起了大雨,大雨連著下了十幾天,將坤州府前些日子的燥熱也是一掃而空。
中午的時候,玲瓏便收到了一塵大師派人來的傳信,那宗買賣怕是做不成了,對方雖然已經將那個匠人給找到,但是對方卻是不願意跟他過來。
玲瓏心中有點失落和失望,本來還想著能不能將這匠人收入麾下。
她也利用這幾日下雨的閑暇時間,將那日答應要做的匣子給做了出來,算起來前前後後用了十多天的時間,終于將自己在這一世的第一件作品給做了出來。
玲瓏望著這精致的匣子,就像是在撫模自己心愛的寶貝一樣。畢竟這是自己的第一件作品,她非常滿意的作品。
雖然對方沒有將那匠人給請回來,但是玲瓏還是依照之前的約定將自己做的東西送了過去。
古代的能共巧手還是有的,只是需要緣分,也許她和那個匠人無緣吧。
將這件事放下之後,玲瓏又擔心起另外一件事。
她來這里已經有半年了,可是這半年里,除卻前幾個月被段氏私自扣下來的書信外,她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收到李卓然的信了。
前方的戰事也不斷的傳過來,有打勝仗也有輸的。
坤州府作為去西北和回京城的必經之地,對于前方戰事的消息還是會比較及時。
但是玲瓏都不曾听說關于李卓然的半點消息。
他放佛就像是從這個世界給消失了一般。
而李府的人也好像是將他給遺忘了一樣,就連李卓然的親生父親李老爺子,也只是每日忙碌的不是訪友就是逗鳥。
儼然已經忘記了他還有個兒子正在疆場上奮勇殺敵,而他們能在這里安享富貴,都是靠著這個兒子用命給打拼回來的。
玲瓏每每想到這里,就為李卓然感到心酸,也不知道他在這個家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景象?
這樣的日子又延續了幾日,到了九月初的時候,玲瓏心中的不安就更加濃烈了。
前方的戰事也是越來越激烈。
也不斷的有喜訊傳來,李卓然立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