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安一口氣把柳雲夕抱到了醫務室,放到一張沙發椅上,蹲下去,慢慢幫她月兌下鞋子,再月兌下襪子。柳雲夕倒吸著氣,呲牙咧嘴,喬以安看著她︰「很疼吧?腳踝都青了,忍忍。」
這時,醫生過來了,拿過一張凳子,讓柳雲夕把腳架在凳子上,仔細查看後,從冰櫃里拿出一些冰塊,用毛巾包成一個長方形,交給喬以安,讓他放在腳踝處冷敷。然後對喬以安說︰「扭傷比較嚴重,不知傷到骨頭沒有,得去醫院拍片檢查。」
喬以安看一下表,快五點了,運動會馬上結束,閉幕式就要開始了,柳雲夕班級得找人代管,思考片刻,他撥通了宋紹榮的電話,讓他安排老師代管柳雲夕的班級。
然後,他找醫生拿了一些繃帶,把冰塊綁在腳踝處,抱起她就走。
他把柳雲夕放進了後座,因為她的腳需要平放。
柳雲夕坐在後面,嘗試著活動扭傷的地方,企圖不去醫院,但是根本就不能亂動,一動就鑽心地疼。喬以安從後視鏡里看著她︰「別逞能了,乖乖坐好,去看醫生。」嚇得柳雲夕再不敢亂動。
到了醫院,喬以安抱著她下車,大步走向醫院,無視周圍的目光,找一張無人的長條木椅,把柳雲夕側放上去,再把她的腳平放在椅子上,然後說︰「你別亂動,我去掛號。」
掛完號看醫生、拍片、等片,喬以安都抱著柳雲夕上下,不讓她的腳有落地的機會。
還好,沒傷到骨頭,只是扭傷。按醫生的交代,回去自己處理,兩三天後即可恢復。
做完這一切,已經七點多了。天早已大黑,加上晚上氣溫驟降,柳雲夕仍穿著比賽時的運動衫,又冷又餓。更要命的是,喬以安躬要抱她的時候,她想上廁所了,所以她本能地抗拒了喬以安的懷抱,怪怪地看著他,「怎麼了?」喬以安問。柳雲夕臉頰通紅,再不敢看他,十分難為情。「你要方便?」喬以安一看她這樣子,就猜到了。柳雲夕垂著眼瞼點了一下頭,臉更紅了。「我帶你去。」說著話,喬以安就來抱她,柳雲夕一縮,不給他抱︰「是進男廁所還是進女廁所呢?」喬以安听了,好像才明白過來,這是醫院,只有公共廁所。于是停下來,眼楮四處搜索,就朝一個護士走去。一會兒,那護士跟他一起過來了,喬以安伸手過來︰「走吧,她扶你進去。」
到了廁所門口,喬以安小心地把她放下來,讓她一手扶著牆,一手搭在護士的肩上,右腳盡量不要落地,同時一刻不停地叮囑護士小心小心。
從廁所一出來,喬以安就橫抱起她,對護士說聲「謝謝」,走了。
「先吃飯,找個有包間的地方,暖和。」喬以安說。
進了包間,喬以安把從車上拿下來的西服披到柳雲夕身上︰「一會吃飽就暖和了,今晚我跟你一起住。」柳雲夕一震,差點把衣服震落︰「為什麼?」「醫生說冷敷有時間間隔,而且你也需要人照顧。」喬以安跟說家事似的,自然輕松。「那我叫韋舒。」柳雲夕嘟囔。喬以安定神看她幾秒︰「也好,她比我方便。」
從摔倒到回到學校,柳雲夕像個孩子一樣享受著喬以安的悉心照顧,心里甜甜地暖暖地,操場上他抱起袁香竹轉圈的一幕早都拋到了腦後。想著相識以來喬以安為她所做的點點滴滴,她還有什麼理由去懷疑他?
喬以安抱著柳雲夕上宿舍樓時,踫見了袁雅竹,袁雅竹一點也不意外,還笑吟吟地詢問柳雲夕的傷勢,叮囑她注意調養,實在不行請假修養幾天,末了補上一句︰「喬主任,你父親沒告訴你,你和香竹訂婚的時間已經定下來了嗎?本月二十號。」
喬以安明顯感覺到懷中的柳雲夕滯了一瞬。袁雅竹的話是真的。
就在喬以安在醫院忙著照顧柳雲夕時,袁雅竹從父親那得知他們已經選好喬以安和香竹訂婚的日子了——本月二十號。袁雅竹當然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選擇這一天,這一天不僅是個黃道吉日,恰巧也是袁香竹的生日,更是多年前他們這個家族重新開辦船廠的日子,到今年剛好三十個年頭,意義重大。
那天喬以安父母離開光華後,喬父一刻也不耽擱,立馬差人調查柳雲夕離開英才的原因,結果和袁雅竹調查到的一模一樣。
當喬父把這個結果放到喬母面前時,喬母再不說話。她實在不能接受這樣的一個女孩做自己的兒媳婦。
離本月二十號沒幾天了,喬以安必須想辦法說服父親,取消與香竹的婚約。
可是第二天一早,母親的電話先打來了︰「安兒,你快回來,你父親——他——」母親悲切的哭聲傳過來。
喬以安心里「咯 」一下,正要開口問母親,那頭的母親已經泣不成聲了。
一定是父親出意外了,不然一向堅韌的母親不會這麼失控。
「母親,您別急,我馬上回來。」放下電話,喬以安來不及跟雲夕交代一聲,就驅車趕往紹興了。
父親身體一向強壯,要不是四年前哥哥姐姐出了意外,給父親沉重一擊,讓父親這幾年迅速衰老,不然年近花甲的父親還是很精神健旺的。
所以父親應該不是生病了。
一路上,喬以安對父親的狀況做了無數種設想,但仍是沒有一點頭緒。心急如焚的他恨不得立即飛到家里,替母親分擔。
上午十點不到,喬以安回到了紹興的家。
母親一個人坐在客廳,神情呆滯。保姆張嫂在廚房忙碌。
「母親,父親呢?他怎麼啦?」喬以安進門就奔向母親,急切地問。
母親眼楮紅腫,看見喬以安,眼圈一紅,淚就落下來。她哆嗦著從茶幾下的抽屜里拿出一個塑料袋遞給喬以安,喬以安一眼就看出那是一本病歷。難道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