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雲夕為于瀟瀟失蹤一事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李夢冉也因哥哥的突然離世而手忙腳亂。
那天薄博驅車去黃花機場接她時,她很意外,既而就想到這是雲夕的主意,一時也分不出心神去責怨了,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薄博,拖著行李箱兀自從他身邊走過,仿佛壓根就不認識他。
「夢冉——」薄博叫著跟上來,伸手接她的行李箱。
李夢冉加快腳步,看也不看他一眼。
薄博傻傻地跟了一段路後,突然跑到她前面,實實在在擋住她,關切真誠地看著她︰「夢冉,我是薄博,不是薄學,你跟薄學已經過去了,成了一段歷史,你應該有新的生活,難道你就永遠抱著那段歷史不放嗎?」。
李夢冉終于停下了腳步,她直直地看著他︰「我已經開始新的生活了,我生活得很好,你想打擾我的新生活嗎?」。
「夢冉!你什麼情況我都清楚,你不用這麼要強,尤其在我面前,現在你哥哥出事了,你一個女孩怎麼應付?還有你的父母,也要你去安慰照顧,你這樣硬撐著,把自己累垮了,你父母不是更沒主心骨了?」
一提到哥哥和父母,李夢冉再也繃不住了,眼眶一熱,淚就嘩嘩流。
薄博手足無措地看著她,良久,他小心地嘗試著去握她的肩,才一踫到,就被李夢冉甩開了,悲聲喊一句︰「我要回家了。你放了我吧。」然後拖起箱子踉蹌而去。
薄博手一伸,抓住她,使勁一拉,李夢冉就進到他懷里,薄博迅速將她緊緊環住,緊得李夢冉快要透不過氣了。
「夢冉!你讓我放了你,我不,我找了你這麼多年,等了你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把你找到。你讓我放了你。你就斷了這心思吧,從現在起,你到哪我就到哪,一刻也不離開你。」
李夢冉軟軟地伏在他懷里。一動不動。她實在沒有力氣抗爭。也實在沒精力去與他斗嘴。
「夢冉!你就讓我來照顧你。陪伴你,和你一起分擔,好嗎?」。薄博輕撫她的頭發。
李夢冉突然顯得好乖。像個孩子一樣,輕聲呢喃︰「我要回家,爸爸媽媽在等我回家,他們在等我,我要回家。」
「好,好,好,我們現在就回家,馬上回家。」薄博松了她,一手拖起箱子,一手摟著她。
車上,李夢冉的淚就沒停過,一直無聲地流。腳邊已經堆起白花花的紙巾小山了,薄博時不時側頭看她一眼,眼里滿是擔憂與心疼。
「夢冉——」薄博叫著,很小心。
李夢冉抓起一張紙巾,把眼淚擦得干干淨淨才看著他,輕應了一聲。
「不要擔心,有我呢。你好好睡一覺吧,回家還有好多事需要你去處理呢。見到爸媽也要精神點,他們唯一的依靠就是你了。」
李夢冉沒有應答,但是很乖地把頭靠上頭墊了,不到兩秒鐘,又睜開眼楮,說︰「我要給你指路。」
「你就安心睡吧,我知道路。」薄博說。
知道路,你怎麼知道我家的路?李夢冉訝異地看著他,卻是沒有興致盤問清楚。
「我去過你家,你沒在。」薄博說著,隨後輕笑一下,「可是每次都被你爸媽趕走了,他們不讓我進屋。」
也難怪,誰叫你跟博學長得那麼像呢?簡直比孿生兄弟還要像。
可是這一次,這個時候,你還要在他們面前出現,合適嗎?
薄博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蟲,馬上說︰「不用擔心,有你在身邊,他們不會生氣,更不會趕我。要真生氣了,我就讓他們臭罵一頓,解解氣。」
應該是臭罵很多頓了吧?李夢冉想著,無力地笑了。重新將頭往後一靠,閉上了眼楮。
眼楮是閉了,可大腦十分清醒。此時她的腦海就像一個容量極大的硬盤,又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操縱著這個硬盤,不管她是否願意,曾經儲存在里面的生活片段就像放電影一樣在她眼前回放。
記得她第一次見到薄博時,是和薄學一起去他大學里看他。
那時他們剛剛高考結束,薄學早就答應她,考完試帶她去上海,跟哥哥一起打暑假工。
她現在還記得見薄博第一眼時的情景。
若不是他穿著上海交大的校服,她直接就會把他當作薄學。他們倆太像了,身高體型膚色聲音,分毫不差,就連神態,走路的姿勢,都好像是經過特別訓練過,那麼一致。她吃驚是因為薄博太像博學,可沒想到,薄博同樣一副愣怔模樣,盯著她目不轉楮。弄得她還以為自己哪里不對,事後跑到洗手間照鏡子,左看右看,看不出哪里有問題。
「你女朋友是她?」好半天後,薄博憋出這麼一句。
「是啊,夢冉,李夢冉,你認識?」薄學和她都顯出驚訝。
「衡陽一中大名鼎鼎的校花加學霸,誰不認識?」薄博夸張地說。
「你也是衡陽一中畢業?」她奇怪地問,接下來的半句話「那我怎麼不認識你」被薄博搶了。
「我高你們兩屆,當年經常下到低年級去傳授學習經驗,你沒見過我嗎?」。薄博顯得很失望。
「是啊是啊,他就是你當年最崇拜的學霸。」薄學急忙補充。
「我最崇拜的學霸?怎麼會沒見過?也從沒听你說起學霸就是你哥?」她更加迷糊了。
「不巧,他每次上台風光時你都請假了,再說,你要知道我有這麼一個學霸哥哥,還會看上我嗎?」。博學邊說邊狡黠地笑。
原來是這樣,難怪總听同學們說,高三學霸簡直就是薄學的翻版,她有幾次都想去會會這個跟薄學長得很像的學霸,不知怎麼陰差陽錯,就是沒會成。
今天見面,才知道當年薄學是刻意隱瞞自己跟他的關系,不想身邊有個這麼耀眼的哥哥,把自己給暗下去。
要不是他刻意回避隱瞞,他與薄博的關系早都公開昭示了,因為他們實在是太像了。
有天晚上,她上完洗手間出來,見博學坐在床上翻看雜志,她撲上去,把雜志一抽,扔到地上,吊著博學的脖子,嘴巴就吻上去。
博學不知怎麼了,像個僵∼尸,一動也不動,兩只眼楮鼓得老大,直瞪著她。(未完待續。)